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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子轩轻轻的推开房门,发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在对面的时候,脚步却不知为何放慢了下来,这个是她,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他还活着,而且,他还能这么完完整整的站在她对面。
手中拿着的是师父当日调制的刀伤药,他料想阿诺的已经用完了,恰好自己身上随身带着,便轻轻的放在她床头,说道:“我听父王说你的腿受伤了,所以把药给你带过来了。”
阿诺本想装睡,可是终究于心不忍,于是便缓缓的坐起来,发现子轩手中拿的,却是当年从桃花坞带来的药,心中百味俱全,她和子轩,自离开桃花坞之后,便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感叹命运弄人,如今的俩个人,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阿诺接过药瓶,放在手中把玩,说道:“谢谢你,这个你还亲自保留着。”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严不严重,是谁伤了你?”子轩问道。
阿诺笑笑,谁敢伤她,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父王了吧,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还要去节外生枝么,就算是子轩知道是陛下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又能如何,他只会更加的后悔,于是转开话题,说道:“刚才同陛下的棋局,谁赢了。”
子轩知晓她不想回答,也好,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强迫于她,反正现在整个建业,他若是想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却没有打听不到的。
“自然是我赢了,师父的教诲,我可是一日都不敢忘!”子轩也跟着平淡的说法,放佛刚才的话他一句都没有问一样。
阿诺一笑莞尔,说道:“也对,我也见过陛下和范珩下棋,确实不怎么高明。”
“范珩?”子轩不解,你范公子不是远在益州的么。此刻又怎么回出现在他的父王的面前,还同他父王下棋,这真的太诡异了。
阿诺忙解释:“此事说来话长,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条我清楚,那便是整日同我们交往密切的王大官人,便是益州的范家当家人,范珩。”
子轩隐约听阿诺提过她和范珩之间的交集,一直以为当日那个身边带着个女扮男装小厮的便是范珩,却没想到,真正的范珩,却是一直都跟在他们身边,这也让他深刻的体会到,范家的势力。已经悄悄的扩展到了建业的边缘。说不清是恨范珩,还是在恨他自己,当初他竟然有那么一丝为了拉拢范珩而让阿诺去接近他的念头,如今回想起来,他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懊恼涌上心头。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子轩说道:“我早就该料想到这王行的身份特殊,没想到却是范家的人,不过范家的组训不是一向不参与朝廷之间的争斗么,为何他却同大哥混在了一起。”
其中缘由,阿诺本就不是很清楚,至于范珩和吴王之间的各种纠结,她当日听得也是迷迷糊糊。子轩问起,她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范珩好像不是在为大王子做事情,他真正效力的,应该是当今陛下。”
这个理由,倒也是合情合理。难怪当初他怎么挖也挖不动范珩,原来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却是他的父王,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中一冷。他父王这个人,究竟是多么的深不可测,若不是当初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除掉了子轲,若干年后,当有一天他已经威胁到子轲的位置的时候,父王会不会悄悄的便把他解决了,就如同上次一样,他被掉在密室之中,没有人知道他父王的那个宫殿机关重重,即便是他被挂成了人干,也不会有半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阿诺,等你好了,跟我回莫言醉吧,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公开的在一起了,我会再去求父王赐婚,然后封你为正妃。”子轩话题转的快连阿诺都未来得及怎么回,被他问的一愣。
“子轩,或许有件事情你还不知情,莫言醉的阿诺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便是木秋琳。”阿诺无奈的说。
子轩眉心一皱,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你不是说过,你永远都不想回那个地方,同那些人,那些事再无瓜葛的么,为什么现在你却甘心去做那个身份,还是因为范珩,你改变主意了。”子轩有生以来感觉到最大的无能为力,便是如此了。
阿诺低头不答,眼中的泪水在打旋,却咬牙挺着不肯说出真相,叫她怎么说,难不成说是为了救你,那个陈阿诺才会被刺死么!这种事她能做的出,但是这种话,她偏偏却说不出。
子轩见她那样子,说道:“我当你是有苦衷的,可是不管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欺负了,你等我,等我把一切都做好之后,你,定是我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水阁。
子轩强忍着内心的悲愤,任头上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子,恨,他内心之中烧出来的恨,让他再也不能自持,一拳打在了宫门口那颗梧桐树上,花枝摇晃,树干上竟硬生生的多了一道硬伤,随着那硬伤,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出。
看来这几天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被困在囚室之中,不吃不喝的吊着,等被放出来送回府中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待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便接到旨意,他父王叫他进宫去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棋,这下棋的目的现在已经明了,便是要告诉他,你还有个人质在我手中,你要好好的听话,才能确保这人质的安全,他父王果真是一袋帝王,对待自己的妻儿,竟然毫无半分的亲情。所有的人,都是他利用的对象,想到这里,他突然之间冷笑起来,很好,既然你不拿我当儿子,我也何须再拿你当什么父王,何况,我本身就不是你的亲儿子。
回到府中,他便命令手下的眼线去调查范珩去了哪里,阿诺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当他手下的耳目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一告诉他的时候,子轩的眉头从一开始的微微皱起,到最后竟然拧巴成了一个川子,双手的指甲,已经紧紧的扣在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