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成长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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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失至亲的痛苦任何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是突然的打击，方淑华沉浸在悲痛里难以自拔，凄苦的跪在坟茔前泪如雨下，单薄的娇躯冰凉的蜷缩着。

    冯子笑都罕见的沉默了，方甲胄的突然死亡同样给了他极大的触动。

    他从小到大从没交过朋友，直到遇到姜毅，直到碰到后来的人。这种兄弟伙伴之间的情感是曾经从来没有过的，也在无形之中扎根在他的心底，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直到此刻……一座孤坟赫然躺在眼前。

    方甲胄虽然不是姜毅，却也是他认可并接受的人，是伙伴。

    姜毅燃起篝火，在湖泊区陪伴。

    这里应该是翡翠海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有了银鱼鸟群的守护，应该不会有谁再来打扰。

    他看着方淑华痛苦的背影，黯然失神。成长的路上总会伴随各种苦难曲折，任何渴望变强的人都说自己做好了准备，可真正遇到的时候，谁都不会像自己预期的那么坚强，钻心的痛让人窒息，让人消沉。

    银鱼鸟族长特地安排数千只银鱼鸟分散在岛屿各处，甚至于附近海域。它是真心怕了姜毅，担心他再引来灾祸，所以尽所能的加强警惕。

    姜毅从无量宝葫芦里取出大量的灵果，送给了银鱼鸟们，感谢它们对坟墓的默默守护。

    不知不觉，过了两天时间，方淑华的悲痛的情绪稍稍缓和，勉强接受了方甲胄死亡的事实。

    “你们都走吧，我自己留下来，我想……陪陪甲胄。”方淑华脸色憔悴，蜷着身子坐在篝火边，她疲惫的依偎着冯子笑，暗淡的目光透过跳跃的火光看着远处孤寂的坟墓。

    她心里难受，不想离开，可姜毅他们没必要陪着自己一直留在这里。

    “我陪你。你自己在这我不放心。”冯子笑轻轻揽着方淑华，心脏紧缩，神情难掩的苦涩。他曾经总想拥抱方淑华，此刻只有浓浓的自责和无力，他突然很看不起自己，那么的没用，那么的无力，让心爱的人在自己怀里痛苦。

    方淑华摇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有银鱼鸟陪着，我不会有危险的。”

    姜毅道：“我们也都累了，就当在这歇息。”

    他在方甲胄坟前答应过，会保护方淑华安全离开翡翠海。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月玲珑也安慰道：“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方甲胄走了，你还有我们。”

    方淑华疲惫的点头，不再坚持。

    姜毅道：“坟墓里埋着的是具棺材，我当时简单打造的，等过几天离开，我把它收进无量宝葫芦，龙蛇榜结束后，你带它回天武族吧，落叶归根。”

    “不用放进无量宝葫芦了，我自己能带着它。” 方淑华不希望用棺材给姜毅带去晦气，无量宝葫芦是罕见的灵宝，可能会伴随姜毅很久。

    “没那么多讲究的，就这么定了。”

    他们暂时在这里住下，冯子笑默默陪着方淑华，很安静，也偶尔会恍惚的想些什么。

    月玲珑从无量宝葫芦里面挑选了些灵宝，闭关冥想。

    姜毅则调整状态开始炼化沧肉。

    小黑龙又跟龙鳞金鱼对上了，除了舔食龙骨巨鳄的灵核，就是跟那些金鱼挑战厮杀。

    银鱼鸟群关注了他们几天，发现都很安稳，也逐渐适应了他们在这里的感觉，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只是多了些四处巡查的任务。

    岛上活跃的新秀和猛兽有很多，但都没有谁敢靠近岛屿中区，也就不知道姜毅他们的存在。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天过去。

    姜毅炼化沧肉的过程很顺利，整个人竟有种升华的奇异感觉，听觉视觉以及神识都提升数倍有余，奇异的妙处只有自身才能感受。

    他凝神闭上眼睛，方圆数百米范围的花草树木都仿佛尽收眼底，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感知。

    甚至于在迷糊昏睡的时候，都好像有双眼睛在替他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但遗憾的是，姜毅并没有跨入灵媒六品。

    四品到六品都属于灵媒境界的‘沸腾期’，境界之间的差距很大，突破非常困难，远非些许的灵宝就能帮助突破，尽管沧肉属于顶级至宝。

    不过姜毅明显感受到了突破的壁垒，说不定只需要一两个机缘，就能突破。也算是无限的缩短了他在灵媒五品的过渡期。

    月玲珑那里同样没有能够突破，各种灵果虽然珍贵，却不足以让她跨越壁垒。

    冯子笑连续几天都很老实，直到最后才勉强恢复些精神，试图逗方淑华开心，给她缓和着心灵的创伤。

    方淑华在度过最初的痛苦黑暗后，恢复的很不错，比姜毅他们预想的都要快。

    “我们不能总沉浸在过去和痛苦里，发生的就发生了。”方淑华站在方甲胄的坟前，语气还算平静，但眼里依旧朦胧着泪痕。她不想让其他人跟着自己在这里痛苦，这里是翡翠海，是危险而混乱的杀场。

    姜毅和冯子笑挖开了坟墓，取出了里面的棺材，收进了无量宝葫芦。

    等翡翠海事件结束，棺材会由冯子笑和方淑华带着返回天武族，厚葬。

    “大哥，答应我一件事。”冯子笑拉着姜毅来到旁边，回头看了眼正在跟月玲珑细语的方淑华，压低声音道：“放邢英一条生路。”

    “什么？”姜毅抬头看着他。

    “我要亲手杀了邢英，亲手！！”冯子笑眼神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他从没心疼难受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可他更恨自己实力不济，报不了仇，解不了怨。他要先留着邢英的命，将来亲手打败他，除掉他！

    “邢英不仅实力强，心性更成熟，甚至比我们任何人都要……”

    “相信我！”冯子笑斩钉截铁的打断姜毅：“我一定要亲手打败他，我要提着邢英的脑袋到方甲胄坟前祭奠，不完成这一步，我此生绝不娶淑华！”

    姜毅犹豫着，不是不相信冯子笑，而是很清楚邢英，抛开个人情感，平心而论，那真的是个可怕的对手。实力天赋都强，关键是做事不择手段。

    “我如果连邢英都解决不了，我谈何去保护淑华，我如果连个仇人都解决不了，我何以接管风血堂，又哪来的资格冲刺天枭榜。”

    “答应我，五年以内，你不能单独挑战邢英。”

    “我答应！”冯子笑清楚自己的状况，杀生纹至少还需要三年的‘压制期’，之后才会突飞猛进的成长。而邢英现在就已经在灵媒五品，超越自己足足两品，以邢英的速度，三年后恐怕已经达到七品八品。想要追上他，至少再要等两年多，甚至是更长久。

    冯子笑深深感受到自己实力的弱小，也明白杀生纹在前期的苦闷，正值年轻气盛的张狂期，却远远落后于同龄人，受人欺凌，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姜毅拍了拍冯子笑的胳膊：“永远不要低估任何对手，更不要低估现实的残酷，这就是方甲胄的死给我们的教训。我们不想将来再失去任何至亲好友，就必须让自己更强大，不仅是实力，更有心性。”

    冯子笑回到方淑华身边：“准备好了吗？”

    “嗯。”方淑华再次看了看远处挖开的坟茔，眼圈泛红，却坚强的没有再哭泣。

    “走吧。”冯子笑揽住方淑华。

    他们收拾妥当，向银鱼鸟群辞别，离开了岛屿，继续他们在翡翠海的探险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