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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致谋划,认真分析,大胆出手向来是坚流心的三部曲,既已确定方向,其立即着手安排袭击杨玄纵和杨万项。
因之前杨玄纵对泪雨不敬,一刀极为愤慨,故而坚流心此次的袭击安排欲让其见点血,稍稍缓解一刀的情绪。所以,负责袭击杨玄纵的刺客中,张破竹赫然在列。
两队人马出去后七天,分别传回了信息:
“我方出动精锐刺客九人袭击杨万项,但崔炳光极为谨慎,始终未让目标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几次强攻我方均以失败而告终,现有三人受了轻伤,继续还是返回请明示?”坚流心看着密探送来的汇报眉开眼笑:“崔炳光这家伙倒挺会利用手中资源的,没有单独与这些刺客硬碰硬,着实不错。好啦,效果已经达到,让这队人马立即返回。”
“我方出动袭击杨玄纵的九名精锐刺客中有六人受了重伤,其中包括至今依旧卧床不起的何斩菊大人,另外三人亦受伤不轻,急需支援。此外,我们并未遭遇杨玄纵重兵,一切只是其一名贴身护卫迦少川所为!”坚流心拿着密报瞬间石化了,而另一头的吴叹梅看到此信在瞬间的哑口无言后完全暴怒起来。
吴叹梅将坚流心约到城外隐秘之处质问道:“看你搞的破事儿!不是说只是演一场戏,绝无危险可言吗?还要我们下手别太重,见点血就行了。可如今我损失了几名好手,连自己兄弟也搭进了半条命。你今天不给老子解释清楚,咱们一拍两散。”
坚流心解释道:“放眼天下,能与四大杀手一较高下的就没有几人,我怎么知道一刀的朋友竟如此生猛。迦少川远道而来,我对其并不了解,为保大计顺利进行和一干人等性命,我没有将所行之事对其全盘托出。导致此结果并非预料之中。”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坚流心解释入情入理,吴叹梅不得不冷静下来。
坚流心回答道:“现将张破竹接回治疗,迦少川此次表现亦非没有好处,起码大大增加了杨家对我的信任,计划依旧进行。”
吴叹梅离开了,他表面上承认坚流心临危不乱,做事情有条不紊,但心中却对其所言所行产生了巨大的抵触。他愤懑地对自己说:“所谓的好处就是要拿我兄弟的命去换吗?这样的好处于我和我的兄弟又有何干?即便封侯拜相那也是杨广说了算,还轮不到你坚流心。”
吴叹梅虽心生抱怨,但有两件事却不得不做。一是迅速将何斩菊接到迎雪遗处进行医治;二是将此情况告知一刀,让一刀想办法用最稳妥的方式让迦少川万不可再出手伤了自己人。天知晓再继续不明情况,这个恐怖的战力下次会不会直接把己方的人给斩了。吴叹梅估算,迦少川的武功较之自己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足以和一刀媲美。
“刀刀直取要害,你怎会所受伤口如此之多?”迎雪遗在检查并上药包扎完何斩菊伤口后问道。
本就面颊白皙的何斩菊在失血过多之后脸色更加苍白,其缓缓答道:“那个叫迦少川的家伙犹如勾魂使者,不但武功极高,加之其使用的武器竟是一长柄双头双刃镰刀,使我防御时根本力不从心,因此吃了大亏。”
“长柄双头双刃镰刀?难怪……寻常兵器的防御技法确实难以招架。”迎雪遗释然。
一刀听着何斩菊的叙述,不由地瞪大了双眼。“迦少川所用兵器如此奇特?真想见识见识,切磋切磋。”
此言一出,本就阴沉着脸的吴叹梅终于找到宣泄口了。“喂!此时并非请你来切磋武艺,而是让你看看,你的朋友都干了什么好事!”这句话几乎是贴着一刀耳根子吼的,差点儿没将其震聋。
一刀用手搓着嗡嗡作响的左耳连忙道歉:“习惯成自然了,莫怪,莫怪!我这便通知迦少川,让他亲自登门谢罪,化解此番误会。”
“还不快去,磨蹭个屁!以后众人一家老小的赡养费难道你来给?”吴叹梅得理不饶人,指着门外继续吼道。
一刀逃命似地离开了迎府,他没有反驳的底气,但还是稍有不服,暗自嘀咕着:“吼我干嘛?都怪坚流心没把事情安排好才出现此情况。不过迦少川真够狠的,若非有何斩菊带队,恐怕此番前去袭击杨玄纵的刺客都阵亡了。不行,坚流心本欲让杨玄纵见点血,却被迦少川给搅和了,看来我得找个机会亲自出马。一来为泪雨出气,二来和这个敦煌的兄弟过过招,三来给吴叹梅一个交代。”
此时若坚流心知道一道的打算,绝对要被气得大口喷血,这完全就是祸乱大计,完全不知轻重的节奏啊。可是,一刀自以为是的一石三鸟之计并没能实施,因为子嗣受袭之后,杨素变得越来越谨慎,他的保镖必须十二个时辰守护在其周围。当然,好处正如坚流心所说,杨家上下对迦少川、崔炳光等一群奇人异士变得更加信任。
然而,就在迦少川凶斗奠定其威名之时;最有可能闯祸的一刀无机可乘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接踵而至。
因为吴叹梅、张破竹二人在与一刀激战的那一夜受了重伤,而代采兰还在为张破竹殴打杜如晦一事四处奔波打点,故而由伤势已恢复了七八分的何斩菊带队袭击杨玄纵。未料想何斩菊在众人均认为万无一失的任务中命悬一线,尽管是个意外,但依旧有人发飙了。没错,此人便是何斩菊的妻子代采兰。
深宫中,陈婤寝殿内。代采兰看着手下送来的密报皓齿都快咬碎了。“混蛋一刀,摆明就是你故意坑害何斩菊,此次无论吴叹梅同意与否,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陈婤听到“一刀”这个名字时,眼睑微微颤抖了一下,寻常人根本难以发现。她轻声问道:“采兰,斩菊出事儿了?”
“启禀贵人,何斩菊在任务中受了重伤。微臣还有事要办,今日先行告退。”代采兰回答后便要离开。
“任务是否与杨素有关?”陈婤并未挽留,而是接着问道。
“陈贵人怎会知晓此次任务?”刚欲转身的代采兰感到很惊讶,因为这个任务是绝密级的,非死士不得而知。
“是陛下告诉我的。”陈婤并不隐瞒。“采兰,你我虽身份不同,可就感情而论,我却一直将你视作姐妹。因为在这阿谀我诈的深宫之中,你始终真心待我且一直为我守护着身份的秘密。此次让本宫帮你吧,我亦许久未出宫门了,顺便去散散心。”陈婤猜测能伤何斩菊之人定是傲彬或刘氏兄弟中的一个,她想将他们杀之而后快。其之所以不认为是一刀所为,而是她了解,战魔之刀在真正对敌之时,只可能绝杀。因为在过往的战斗中,凡没被斩之人均成了一刀好友——傲彬和梅、兰、竹、菊。
傲彬与一刀之战,陈婤知晓;梅、兰、竹、菊与一刀之争,陈婤系听代采兰所说。当然,她不知道刘氏兄弟与一刀相知相识亦起源于相斗。
“陈贵人,采兰万不敢让你涉险。”代采兰被陈婤的话感动了,可她也身怀忧虑,那就是陈婤如此得宠,万一出宫有了任何闪失,梅、兰、竹、菊均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不必担忧。一来我会亲自向陛下请命,二来我有自信能够自保。”陈婤说完,不顾代采兰劝阻,直径找杨广去了。
不知陈婤是如何说服杨广的,总之在半个时辰后,其与代采兰一同踏上前往迎府的路。
探望过何斩菊,陈婤与代采兰并未告知吴叹梅等人此番出宫的目的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杨玄纵处。
自从被袭后,杨玄纵再次加强了侍卫保护。不明就里的迦少川更是感到此次任务的艰巨,其甚至开诚布公地对杨玄纵道:“我兄弟让我来保护杨公,当时我还觉得杀鸡焉用牛刀。一般贴身侍卫并不需要我等这个级数的高手,但经过上次遇袭,我才知道欲取杨公性命之人也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尤其是那个拿判官笔的刺客,其功力之深,连我都感到震惊。若那个级数的刺客出现两个,我亦没有办法能够完胜。”
所以,迦少川此后对待保护杨玄纵的任务越发谨慎,而杨玄纵也因喜得一员大感安慰,对待迦少川简直奉若上宾。
这一晚,迦少川按例巡视杨府外围,却发现两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站在大街对面冷冷地盯着自己。其虽感觉到了杀机,但艺高人胆大的他不觉得女子能将武功练得有多高。所以,迦少川大刺刺地走上前招呼道:“喂!你们那边的男人都死光啦?不然为何派女人来送死。走吧走吧,大哥我没兴趣和你们这些小娘皮动手。”
“敢不敢到偏僻处与我等一战?”代采兰见对方如此嚣张,差点便要当即发作。但她克制了下来,因为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给何斩菊报仇,将眼前之人打个半残废,并非要大动干戈再访杨玄纵。代采兰盛怒过后冷静了下来,当下真正的敌人是杨素,而不是一刀。
陈婤没有说话,脸上更没有半分表情。她只是心中感到奇怪:难道我猜错了?此人我并未见过。他能战败何斩菊,由此看来这天下间还有许多隐姓埋名的高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调虎离山。”迦少川并不买账,只是跟着对方转过街角后便止步欲转身回府。
“你不敢应战,那我便直接去找一刀。”代采兰压低声音怒斥着。
迦少川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着,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去就去,难道我兄弟打不过你们?再次温馨提示一声,当心你们两个打输了被扛到青楼卖掉。哈……”
二人对话字字入耳,夜幕下陈婤双眼迸发出无边怨恨,其未等代采兰再次答话,鬼魅一般飘向迦少川后背心。
迦少川本已走到两丈之外,却看到月光折射在地上的一道影子飞速而来,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其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来不及转身,只能向前飞奔而去,同时反手轮出镰刀撩拨向对方,希望能够再次拉开距离。
可是,陈婤并未因此而止步,也没有对迎面而来的镰刀进行格挡,而是再次加速,跻身进入镰刀攻击的半径范围内,贴在长柄之前,继续直取迦少川后背心。
眼见就要中招,迦少川急中生智,顺着轮出的镰刀方向突然向后转身,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致命一击。然而,其还未站稳脚步,陈婤便又脚尖点地,弹射而来,斜斜地刺出一剑,目标正是对手的左眼。
迦少川连忙将镰刀上举,用长柄将剑格开。陈婤顺势跃起,在半空中向后翻腾时,脚背踢向迦少川下颚。
“找死!”迦少川一声怒吼,迅速将已举过头顶的长柄用力往下压来,欲把陈婤纤细修长的小腿生生砸断。
陈婤飞快弯曲膝部,躲过一劫。此时,其后空翻几近完成,整个身体于空中形成月牙状,没想到她仍能再次发力,又刺出一剑。目标依旧是迦少川左眼。
迦少川怒了,他何时被人此般始终压制着,只能疲于防守躲避,期间,稍有疏忽还将性命不保。他决定反击,决定以攻为守。
想到做到,身心合一是练武的至高境界。迦少川没有再对长剑进行格挡,而是向后倒地,然后待身体倾斜至小角度之际猛地蹬地而起,一脚踏向陈婤面部。
电光火时间,陈婤翻转手腕,将平行向前的剑尖转头迎向地面。
“哧!”泛着幽光的冰冷长剑刺穿皮革靴子,洞穿了迦少川的脚掌。
迦少川背部着地的同时,陈婤亦双脚落地,她未等血液滴下便已将长剑抽出。
硬汉咬着牙没有发出惨叫,他忍着痛说道:“好快的剑!杀伐简单而又诡异!”
陈婤一系列的动作,仅在瞬息之内完成。莫说被攻击的迦少川感到惊讶,就连在一旁观看的代采兰亦觉得不可思议。其暗自揣测:陈贵人太强了,较之一刀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本属同宗,均是迅猛无匹,这究竟是什么武功,怎会如此厉害?他们两个就是是什么关系。
陈婤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迦少川,提起剑便要取其性命。代采兰一看慌了,连忙出声制止:“且慢!”
陈婤转过头来不解地问道:“为何?你不是要为斩菊报仇吗?”
代采兰迅速上前附嘴于陈婤耳边轻声道:“其实这只是我的私怨,为了陛下大计,此人不能杀。此次任务结束后,再动手不迟。”代采兰知道若杀了迦少川,一刀断不会善了。不是因为自己惧怕一刀,而是担忧坏了整盘计划那便糟了。
陈婤思酌片刻,最终理智战胜了仇恨。其收敛杀气,恢复以往冷艳的神色道:“依你。”
二女没有再作停留,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待其走远后,迦少川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向杨府走去。
次日,杨素集团内上下皆为大震,没料到武功高如迦少川也难以抵挡对方刺客。杨素感到很奇怪,既然迦少川败了,对方为何没有将其格杀,不由心生怀疑。
迦少川不明就里,无话可说。坚流心断定是吴叹梅等人的报复,所以没有痛下杀手。其向杨素解释道:“想必对方此行并非刺杀,而是试探。未料到遭遇了迦少川,双方恶战后,对方亦受了伤。加之当时事发地点距离玄纵的府邸太近,他们怕迦少川叫来其他高手,故而匆匆离去。”
好在迦少川为了面子不肯说被一个女子战败,只说遭到了袭击,方能让坚流心找到说词帮忙开脱。杨玄纵极为欣赏迦少川,亦在一旁帮腔道:“父亲大人,确实如此。若非我今日加强戒备,估计昨夜不但迦护卫要以身殉职,就是孩儿也可能遭遇不测了。”
杨素闻言阴狠地说道:“杨广,你欺人太甚,莫要以为老夫不敢动你和你的人。”
与此同时,聚友满天下大厅内,有三个壮汉亦受伤不轻。他们均是和迦少川一同来自敦煌的高手,分别是任王成、牛章明和方浪云。三人均感到不可思议,天下间怎会有出手如此快之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美女。
未能信任反自误
镰刀横扫鬼神哭
贵人踏上宫外路
素手撄剑锋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