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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陶梨还在睡梦中便感觉鼻头痒痒的,刚睁眼一个布满短短青色胡渣的下巴便映入眼帘,一时间竟有些有些迷茫,眼神呆滞。
方重言一手撑着头,歪着脑袋,见陶梨已醒,正呆呆地盯着他看,不由得一阵好笑。看着那红艳艳微微嘟起的小嘴,十分可口的样子,毫不犹豫低头便在上面啃了一口。
“你……流氓……”
陶梨这会儿倒是清醒了,捂着嘴巴,一脸羞愤地怒斥出声,完了还觉不够解气,抬手一巴掌就撩过去。
方重言是什么人,大手一捞,捏着陶梨的手跟捏白菜似的。
“大清早的,火气不要这么大。”说着便又在陶梨粉嫩嫩的脸上啃了一口。
陶梨嫌恶地擦着脸上的口水,这人早起没刷牙,前天还酗酒,脏死了!抬脚正准备把对方踹下床,就听见门口响起敲门声。
“小姐,该起床了,夫人已经在偏厅等您一起用早膳了。”
芸儿端着热水,站在门口。
陶梨一听便着急了,这要是让人看见大清早的从她房间里走出来方重言这么个大男人,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这么一想便急忙伸手去推方重言,“你还不快走,待会被人看见了……”
方重言显然淡定多了,打了个哈欠就躺下,双手一收,枕在后脑,好笑地盯着陶梨,不急不忙地回道,“怕什么,反正你早晚都得嫁给我。”
“你……”
陶梨真是不知道要跟这人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他打哪来的信心自己就一定会嫁给他。
芸儿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地听到屋内有人在讲话,心下一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赶紧越发使劲地敲起门来,试探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陶梨这下更急了,怒视这面前那个还在嬉皮笑脸不当回事的男人。
方重言就是想逗陶梨生气,看着她那瞪得圆圆的眼睛,撅起的小嘴,心里就痒痒,不禁摆出一副痞子相,轻轻地捏着陶梨的下巴,抬起脸凑过去,出言调戏道,“小娘子,你亲我一下我就走,怎么样?”
陶梨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心里虽气恼,但眼见芸儿在门口越叫越大声,怕待会把其他人给引了来,到时候更说不清,只好暂时妥协,撅起嘴在方重言凑过来的脸上轻轻地碰了碰,心想着快点走吧。
可陶梨不知道有些人是让步不得的,得寸后便会想再进尺,给他点颜色,他便能开起染房来。
这不陶梨倾身过来的瞬间,方重言便突然觉得心头一跳,浑身紧绷。虽然只是在脸上那么轻轻地一碰,但这是陶梨第一次主动亲他,而且还是在早上他刚醒来,男人最是血气方刚时!全身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待那温温软软的红唇与他相碰时,方重言只感觉面颊上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痒痒的,让人心底更加难耐,顿时血液逆流,梦里的那些旖旎的面便入潮水般又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陶梨敏感地感觉到身边那人的呼吸突然重了许多,待抬头看去时,只见方重言不知为何面色通红,额头上布了一层细汗,只呆呆地躺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
陶梨不由得皱眉,正待她要出口时,只听“啪嗒”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手背上,温温热热的,低头一看,鲜红色的液体沿着她的手背已经流到了棉被上。
“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只是陶梨的这个“你”字还没“你”出口,便见方重言“嗖”地一声从床上弹起,越窗跑得没影了。
陶梨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男人也太……太可爱了点吧!“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芸儿在门口敲了半晌的门也不见有回应,却突然听见房内另一侧开窗的声音,心下一急,还以为是什么歹人闯了进去,刚要开口叫人,门便开了。
“小姐,你没事吧?”芸儿见陶梨没什么异样,不确定地问道。
陶梨此刻已经穿戴整齐,心情颇为愉悦,满脸带笑地答道,“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还有人胆子肥到敢扒县太爷的后院嚒?”
芸儿心想也是,那起子专掳妇女的歹人不是被方捕快捉了吗?看来是她自己多想了。芸儿努努嘴,放下水给陶梨洗漱,便去整理被褥。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嘀咕着,小姐也没比咱大多少,怎么整天尽爱小丫头、小丫头地管她叫呢?不过小姐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是有什么好事吗?
待她看到褥子上的那抹鲜红时不禁疑惑,小姐的月事不是刚过不久嚒?怎么又……
陶梨洗漱完毕,一回头便看见芸儿那丫头抱着她的褥子在那发呆,便随口说道,“最近天气比较燥,让厨房里熬些凉茶给前院的兄弟们送去,对了别忘了交代方捕快多喝点。”
说着便笑呵呵地走了,留下芸儿一人愣在那边。
这是说小姐和方捕快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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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若梅还差个把月就要临盆了,怀着双胎,肚子大得惊人,日常的行动也甚为不便,每天都是丫鬟婆子一大堆地跟在身后。
要说寇元培今年也三十有五了,已过而立之年,膝下却还无子无女。这要是普通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快的当上祖父的都有了!且袁若梅虽说比他小,但今年也三十二岁了。到她这个年纪还生孩子,在古代这种没有任何避孕措施的情况下,不算什么稀罕事。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是头胎的就十分少见了。
对女人来说生产本就凶险,特别是在这种卫生和医疗条件都很落后的情况下,简直就跟去了一趟鬼门关一样。更何况袁若梅这还是头胎,她这年龄在古代也算是个高龄产妇了,再加上她怀的又是双胎,到时候生产肯定比一般孕妇来得危险得多。
寇元培不知道有多紧张自家夫人肚子里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每天一有时间就粘着袁若梅,看得比眼珠子还勤,就怕她一不小心出个什么意外的。可不知为什么,袁若梅这临近生产了胃口反而不如之前好,没什么食欲,一日三餐还没吃两口就感觉饱了,吃下去的东西觉得都要饱到喉咙口了。不仅这样,这段时间袁若梅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爱乱发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莫名地觉得心烦。不过她的这些坏脾气都只针对寇元培,在面对别人时还是原来那个温柔端庄的知县夫人。
寇元培这段时间也轻易不敢惹她,事事都迁就着她,只是在发现袁若梅胃口突然不好后心里颇为发愁。这什么都吃不下,肚子里的小娃儿哪能长得好呀?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往外传的,一时间之前那些想巴结县老爷而找不到门路的富商都齐齐地四处收罗美食、糕点什么的送来,就希望知县夫人能够赏脸多尝上几口,这样他们也好在县老爷面前混个脸熟,以后有个什么事情也能得个照应的。
更有甚者在私下猜测着,之前寇元培刚上任时怎么送礼他都不收,摆出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样,兴许那些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这段时间下来看着这火也该烧得差不多了。而这次突然传出知县夫人这事,很有可能就是在给他们一个暗示。不管怎样,先表示表示心意再说。
可眼见着那些吃食、点心的一样样地往县衙后院正房送去,又原样地被退了回来,不仅那些富商们头疼这县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寇元培自己也在头疼,这媳妇到底想吃些什么?
最后这事还是陶梨的一碗泡菜给解决了。
那天陶梨见天气难得的好,阳光灿烂,便亲自动手和面,蒸了几个白嫩嫩的馒头,炒上两个小菜,还开了一坛她自己秘制的泡菜,摆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叫上芸儿和几个在厨房打下手的小丫头一起共进午餐。
不巧正在哄闹间,被出来散步消食的袁若梅给看到了。她看那白瓷碗里装着的小菜色泽鲜艳,很是可口的样子,忍不住就尝了一口,谁知道这菜到是合了她的胃口,当下便就着吃了大半个馒头。
寇元培知道后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特地找陶梨要了两罐泡菜给袁若梅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