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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力量大,大军出动,不到半天时间就砍伐了数千株百年古树,之后,在尉迟敬德亲自带队之下,近千有着木工制作经验的士兵,以及四百多名手艺灵巧的士兵相助,连夜开工,赶制水龙。
当天,尉迟敬德率先造了一支,并拿出来示范,那水龙径长二尺有余,剖开的木枪筒有一丈来长,活塞末端装了一条横木,六名士兵分站左右,握住横木一齐拉推。从水枪口倒入热水后,尉迟敬德一声令下,六名士兵出力推动活塞,热水从水枪中激射而出,直射到二百余步之外。
李靖看了试射,连声喝采,说道:“妙,妙,妙不可言。颉利有难了。”李靖哈哈大笑,吩咐连日连夜赶制。
仅是八天时间,制作出了三千多台水龙。
对付一个定襄城已经足够了。
而在第九天,寒潮果真是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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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李靖卯时升帐,击鼓聚将,下令将水炮抬上长垒,水龙一齐对准城中。军中号角齐鸣,各营将士一齐动手,将冰雪铲入铁镬铁锅,烧将起来。
颉利正在热被窝中沉沉大睡,忽听得城外喊声大作,急忙跳起,匆匆穿上衣服,披上貂裘,到城头察看。其时风雪正大,天色昏暗,朦胧中见到唐军长垒上摆满了一棵棵大树。
站在城领眺望,颉利心想:“唐军蛮子砍伐木材,要生火取暖,如此看来,那是要围城了。哼,你们喜欢围就让你们围个够。”
他命令士兵往城的外墙泼冷水,不到很两刻时间,寒风中,定襄城凝结成了一坐冰城。唐军在等待寒潮的到来,颉利同样在等,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整个外墙滑不溜手,纵然唐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如同往常那样自如攀登,到时候,仅是一盆冷水就足以让唐军失去战斗力。这个办法是赵德言献出的计策,目前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颉利抹了一把光滑的外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了这硬城,李靖你纵然有万般诡计也无法施展,等你们粮尽,自然会离开,嘿嘿,到时候,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攻城吧,哈哈,尽情的攻城吧!”
正得意间,猛听得唐军齐声呐喊,有如山崩地裂一般,数千株大树中突然射出水来,四面八方的喷射入城。
颉利大惊,只叫得一声:“啊哟!”一股热水当胸射到。总算天时实在太冷,热水射到时已不甚烫,却冲得他立足不牢,一个踉跄,倒在城头,身旁亲兵急忙扶起。但听得四下里都是喊声,头顶水声哗哗直响,一条条白龙般的水柱飞入城中。霎时之间,定襄城上罩了一团茫茫大雾,却是水汽遇冷凝结而成。
颉利心中乱成一团,叫道:“唐军使妖法!”大树中竟会喷出水来,自然是妖法无疑。他惶急之下,大叫:“大家小心,别让唐军冲上城来。”
颉利可汗想多了,唐军压根就没有想过白白牺牲大唐将士的性命,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城的计划,当全城士兵涌上城头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抬着云梯的唐军,而是三千余支水龙发射出来的水柱,仅是一轮齐射,就让守城一方吃了大亏,一个个都给射成了落汤鸡,突厥人生在恶劣的环境里,耐寒的本领比唐军高出的可不仅仅是一两筹那么简单,可再怎么着,他们依旧脱离不了人这个范畴,就这么长时间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他们同样也受不住。
人人身上淋得落汤鸡相似,初时水尚温热,不多时湿衣渐冷,又过一会,湿衣开始结冰。众人大骇,纷纷脱下衣裤皮靴,各人均知湿衣一经结冰,黏连肌肤,那时手指僵硬,再也无法解脱,就算有人相助,往往将皮肤连着衣裤鞋袜一齐撕下,实是危险不过。
地下积水渐高,慢慢凝固,变成稀粥一般,突厥人赤脚踏在其中,冰冷彻骨,忍不住双脚乱跳,大叫:“冻死啦,冻死啦。”
仅仅三轮齐射下来,众军四散奔逃,哪里还有人理会暴跳如雷的颉利可汗?
无奈何,深知唐军诡计多端颉利只得派自己的亲兵攀上城头巡视,这些人心性坚硬,称之为死士亦不为过。得颉利之命,这些人凌然无畏的爬上了城头,可迎接他们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水柱。
唐军望见城中突厥兵狼狈的情况,顿时欢声雷动,大家干得更加起劲了。
相对于定襄城中的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唐军的阵地却是热火朝天,在将军们的指挥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负责烧水的加柴烧火,负责加水的将冰雪铲入锅中,有一些胆大的见突厥人乱成一团,便提着木桶跑到护城河中担水,至于负责补给“弹药”的士兵败是将热水一桶桶的自炮口倒入。
炮筒中水一倒满,“一、二、三,放!”六名士兵奋力向前推动活塞,一股水箭从炮口冲出,射入城中。
尉迟敬德、程咬金两位不甘寂寞、童心未泯的老将,赤着膀子亲自上阵,一人充当一尊水龙的炮手,将一身蛮力发挥得漂流尽致。
搞了一会儿,什么都要急出高下的两个活宝,生出攀比之心,各自挑选手脚灵活的助手,组建一支后勤队伍比了起来。而旁边,则是他们的亲卫统领分别记录着对方主帅的发射次数。
李靖听到汇报后,灵机一动,便将两位大将军的行为加以宣传,士兵一听尉迟敬德、程咬金这两位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都亲自上阵了,顿时,士气倍添,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上来。
作为狗头军师的秦风见状,顿时再献出了一条极其恶毒、极其污辱人的馊主意,他派出一支军队,专门负责收集人蓄大小便,让补给“弹药”的士兵往水桶里灌了进去。然后,再给城里的突厥人头上加“香料”!
李靖听罢,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并不迂腐的李靖也不阻拦。任由秦风去折腾。
将士们可不是什么君子,一个二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汉,对于作风这种类似于恶作戏似的添加,不但没有嫌弃恶臭,反而乐此不倦,有的家伙甚至往锅里倒与冰、水一起煮,顿时,臭味熏人。
一场本应是生死血战的大战,经过秦风的引用韦爵爷的“水漫雅克萨,冰冻鹿鼎山”一计,顿时,在唐军这一边,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充满童趣的游戏。
但是,对于定襄城中的突厥人、前朝余孽、汉奸走狗,则是一场灾难。
一场苦不堪言的灾难!
颉利可汗的死士,可以坦然面对将他们置于死绝的战场、冰寒的水流,但是,这群强悍至极的杀人机器,挨了几记加料的弹药之后,也全都崩溃了,一个个都逃得远远的,躲在了安全的距离,忍受着漫天的恶臭,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在城头上迎着冰冷的风打着哆嗦警惕的看着无法看清的城下!
只不过,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
一些体质较差的人首先忍不住了,一些人就这样冻死在了城头,一些人也是失去了战力,打喷嚏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唐军的三千余支水龙,围着定襄城发射,可谓是面面俱到,不到一刻的功夫,全城都让一种奇异的恶臭给充满了,恶心的味道让人难以呼吸!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饥肠漉漉的时候,面前摆关香喷喷的烤肉,当你正准备美滋滋的享受着的时候,一团粪便从天而降,砸到了你手中的烤肉。那种感觉才让人恨不得问候作恶者的祖宗十八代。
古代的城堡、特别是边境的城堡,面积并不大。
当颉利把大军拉回定襄,打算与唐军拼耐力的时候,城中已是人满为患,所以,水柱是一砸一个准。不管是人马,全部中招。哪怕是城中的所谓的“皇宫”也让满是味道的水流而占据了,由于水柱来自于四面八方,人们都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房间,唯有房间是比较安全的。
皇室有着青砖绿瓦,还好一些,顶多只是臭了一些,可是那些只盖着茅草的民房和露宿于街头的人们就凄惨了,眼睛看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弹药”,鼻子里闻得的是臭哄哄的味道,身上感觉到的冰冷的湿衣,由这三个感觉引发的一种冰冷的绝望之感。
“你这主意,太缺德了一些!”李靖找来秦风这个始作俑者,他老人家的中军帅帐也是远离了前线四里路,这绝对是李靖为将帅以来的第一次,他不怕死,也怕那臭不可闻的味道,故而,早早在秦风加料的时候就撤离了阵地。
李靖很会做人,哪怕是政敌他也不会恶语相向,“缺德”二字足以道明他此刻对于秦风这馊主意的评价了。
“不过效果嘛……”李靖哈哈大笑道:“比起普通的水流一定要强上百倍有余。”
李靖望着济济一堂的将军一脸轻松的模样,再看看汗水淋漓的尉迟敬德、程咬金那兴致盎然的脸孔,笑着说道:“本将也没有想到,一场血战会变得如此之轻松,可如果颉利愣是忍受这份屈辱,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咱们还是输掉了战争。”
没错,大唐拖不起,是十数天前大家得出的共识。
“你们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打这一场仗?”李靖心中有了定计,不疾不徐的问着。
李靖是统率三军的大总管,是地位最高的人,在李绩还未前来汇合的情况之下,秦风是当之无愧的第二把手,在这种正式场合下,哪怕是尉迟敬德、程咬金也不会抢先发言。虽没有明文规定,先来后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当以秦风为先,以视对权势的敬畏。
秦风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便道:“现在并不是最佳的攻城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咱们不能干!我的意思是与其打,不如不打!在加了料的水柱之下,颉利军已乱成一锅粥了。”
大家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待大家笑过后,秦风继续道:“突厥无军纪可言,为了自己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一点,从上次炸营即可证明。”
李靖跟着颔首点头道:“这一点无须再议。”
“有一次必有第二次,定襄城中塞满了人,一旦有人承受不住冰冷、饥饿、恶臭、疲劳,就会与民争屋,先是与民争,之后就是兵与兵之间的较量了。上一次炸营,肯定还有漏网之鱼,颉利也肯定知道了朔方一线失败的原因。颉利是草原上的雄主、英主,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犯第二次,故而我认为我们不用攻城,他们就会自己出城,准备突围而去!”
见大家都在聆听,秦风继续朗声道:“《曹刿论战中》有言,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迎战我军,颉利是鼓舞挑衅,士气正旺,如果当时选择突围,他还有一线生机,而现在么,颉利军之士气已降至冰点,正是他们气势衰败之时。所以,围堵起来并不困难。”
李靖赞道:“秦将军与本将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认为他们会选择突围,而且时间就在今天!因为拖得越久,于他越不利,突厥不善夜战,他们一定会借着骑兵的优势,于北方突围。对于颉利而言,是背水一战,也是破釜沉舟之一战,所以,千万不要小看颉利的这群残兵败将。”
“大总管,我军擅长长途奔袭,且有专门克制骑兵的陌刀营,又有对付突厥人的经历,北门就交给我吧。”秦风毫不犹豫的说道。
“诸位将军以为如何?”李靖为人谦虚,最善于听人意见,当然,当别人的意见与自己相佐时,他会坚持最正确的观点。
现在只有两路军,一路是李靖为首,一路是秦风为首。李靖是谋战派,显然不太适合打硬仗,而秦风的虎贲军又是打硬仗出了名的军队,在大唐获得突厥克星的美名,人选自然不言而喻。
“我没意见!”尉迟敬德大咧咧的说着,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已经不在乎功勋了,要是再发展下去,就不好办了。作为一头程咬金式的老狐狸,尉迟敬德同样是识进退的人物。
更何况,他的儿子就在秦风帐下听用,要是秦风抓了颉利可汗,论功行赏之时,他儿子尉迟宝庆纵然不是头功,却也会获得不小的封赏,这是两全其美之事,尉迟敬德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争抢功劳
“好!”尉迟敬德的话,让李靖着实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尉迟敬告闹起来,尉迟敬德的表态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李靖已经定了打法,就怕尉迟敬德横插一腿,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尉迟敬德固然不是猪。但李靖还真有点担心横道、张狂的尉迟敬德给坑了。
这与神样的队友配合,果然是轻松自在。
能够轻轻松松的了解彼此的想法念头,难以加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