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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幕哲笑道:“没想到府里竟然还有人能入的姑娘眼的,姑娘看上谁了,和蔡某说一声便是。”
渔夕指着碧桃笑道:“刚才这位姐姐送我去歇息,才发现她身犯怪疾。我行医多年,从未见此等症状,故想带她回去看看,将军,不知您怎么说?”
蔡幕哲唤了莲哲渔夕与碧桃过来,对她们问道:“碧桃,这位醉姑娘要带你回去看病。夕儿,你们两意下如何?”
莲哲渔夕柔声道:“碧桃姐姐照顾夕儿多年,夕儿也希望碧桃姐姐早日去除胸闷之症。醉姑娘妙手回春,夕儿替碧桃姐姐高兴。”
碧桃跪地磕头道:”碧桃舍不得小姐,碧桃这个毛病是老毛病了,不如......“
渔夕悠然一笑道:“既然这位姐姐不愿意,奴婢也不便强求......“
话音未落,一拖拽碧色长裙的女子走上前来,扶起碧桃笑道:“碧桃,你只管去就是了。府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夫人我自会安排。若是你在外面呆的不惯,就还回来。”
碧桃当即跪地磕头,揉着眼泪道:“谢谢夫人。”
”起来罢。“花霜晚爽朗一笑,又转向渔夕道:”醉姑娘,这丫头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渔夕笑道:“夫人严重了,奴婢自当尽心。”
花霜晚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渔夕一番,脸上笑意不断加深,渔夕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她忽地向前走了几步,轻摇罗扇道:”菀兰,你看今日又热了几分。“
渔夕不禁多看了两眼花霜晚,心里一震,数念电转。心道除了祖母一人,这么多年,怕真正要保住碧桃性命的人就是这位婶母了罢。
蔡幕哲望了望两位夫人,笑道:“碧桃,姑娘要带你回去治病,你该磕头谢恩才是。”
碧桃又要下跪,渔夕一把拉住她笑道:“不妨。”却忽地眼睛余光扫到宁熙正闲闲的坐在椅子上,静然目视于那红衣女子,状似颇为安心。
渔夕莞尔一笑,“蔡将军,刚才走的急,忘了说,老夫人的药,需要特殊熬制,这个火候非常重要。醉府里有一位很细心的姐姐,这几日刚好回京了。将军若不嫌弃,我让她明日来府里熬药,这几个方子,每个吃七天,一月便有好转。”
蔡幕哲又是拱手笑道:“姑娘大恩,蔡某不知如何言谢。”
渔夕笑道:“将军不用客气,都是主子的功劳。”又瞟眼过去,只见宁熙与那红衣女子你一眼,我一眼,不停看来看去,好似缠绵。
渔夕勾唇一笑道:“平遥姐姐,我们先退出去罢。”一时,其它几人也往院外走了出来。出了孙小姐的院落,渔夕转身,状似无意,问道:“将军,您那后院好似有个青城小筑的,极为雅致,不知是府上哪位的住处呢?”
蔡幕哲笑道:“那小筑原是我家嫂的住处,后来家嫂故去,夕儿就住在了里面。在我大婚之后,家母说夕儿也长大了,要离她近点儿才好,就让人另选了屋子给夕儿。现在那处小筑,常有人去打扫,多年来未曾有人居住。”
渔夕笑而不语,几人很快就走到了妩心湖畔。湖畔里的花开的正盛,风吹莲动,清香扑鼻。
渔夕与平遥坐在湖畔上,托着下巴,微闭了眼眸闻那荷香。却见花霜晚回眸笑看了一眼湖畔,同秦菀兰一同跟在蔡将军身后,三人一前两后离去。
渔夕轻轻一笑,眸光之中所含三分清冷,“平遥姐姐,你认识将军夫人么?”
唇角一挑,平遥笑问,“谁是将军夫人呢?奥,那有两位呢,妹妹说的是哪一位?”
“平遥姐姐,我怎么看见她好像认识你呢?”
“奥,奴婢跟着太后多年,应该是将军夫人进宫时,见过几次吧。“
渔夕笑笑的闭了眼睛,有些恍神。那夜,那双眸子,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世上的事真是可笑,有些人,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绕过一个圈,又见上了。有些事,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没想到,绕了一个圈,又都全部一一浮现。
造化真是高深!
世事真是无常!
清波碧影,莲香浮动。
“醉姑娘,看荷呢?”
渔夕微微侧头,眸光一挑,淡淡笑意,却也没有行礼,依然双腿晃悠在湖畔上,“平遥姐姐,太妃来了。”
“忘了规矩,要等死么?行礼吧。”平遥在渔夕头上一戳,站起身来。
渔夕只得跟在后面,跪地同声道:“奴婢见过太妃,请太妃的金安。”
“起吧。”那人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就这么静立着,一身鹅黄宫装随风飘摆,女子的眼中卷起层层细浪。
两人起身,低眉垂首,荷香阵阵,依然熏人。
太妃终于还是开了口,“醉姑娘,本宫看你,怎么长的像家嫂呢?”
她将话说的如此透明,直接。渔夕微微抬首,笑道:“奴婢一商贾之女,有何福分能像太妃家的青城夫人呢?”
“你是醉千桑之女?”
“正是。”
“你父亲是哪一年的恩科进士?”
“炎玺十九年。”
“你是哪一年生人?”
“宁熙一年。”
幽香拂面,咄咄风华,太妃突然上前一步,“生辰是什么时候?”
一丝淡笑自唇角散开,带出含笑话语,“奴婢是正月十一。”
太妃身子一颤,冷声道:“你......是她?”
渔夕淡淡笑道:“是醉雪墨。”
当夜,一向居住在外的拂衣太妃搬回了宫里,依然住在她的萱柳殿。而当晚,发生了一件对渔夕而言可称的上是人生大事,此事的重大,关乎她的生死。
她在殿门外草丛边找玉佩的时候,竟然遇刺了。来人目标十分明确,无任何对话,直击她要害。危机关头,她反应更快,一串玉石珠子被搏的粉碎,只是那串珠子的千年蘼芜丝,依然完好无缺。
两人打的正难分难舍,只听侍卫脚步声渐近,两人竟然心有灵犀的各自散开。看那刺客对宫廷布局如此熟悉,渔夕一路躲开侍卫,也分析出了个五五六六。第一,此人虽然裹得眼睛都变了形,但是,也能猜出她是个女子。第二,皇帝对自己并无表露任何宠爱之势,但不是为了情杀而来。第三,拂衣太妃刚刚回宫,连自己的身份都未坐实,很难说再杀自己一次,何况是刚刚回宫。第四,若说是生意往来的仇家,雇人宫里行凶,此番成本太大,断不是生意人所为。
月光如练,环照宫宇。
渔夕绕到正殿,侧耳听了听,好似皇帝并未在殿内,遂走了两步出来。果然,只见平遥一人坐在石阶之上,托着下巴,看着远处楼阁。
两句话问了便得知,是竹妃下面有人来请,皇帝去听曲了。
白日里去会孙小姐,三更半夜又去听什么破曲儿,这个贱人,对自己却是百般躲闪?渔夕心里又将他一阵贱人的好骂,这才觉得解气。骂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心气越来越浮躁,十足如个妒妇般,心里凉了半截。心道,在这样下去,不是迟早要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