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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走后,玉拾便坐了会,便出捌号雅间。
玖号雅间前站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应当是汪家的家仆,他们认不得玉拾,只觉得真是一个如玉般的俊秀人物。
玉拾知道他们认不出她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了捌号雅间,又若无其事地瞧了眼对面的玖号雅间,再淡然地自他们眼前走过,慢慢走过两边对立的四个雅间,然后拐角。
两个小厮其中一名盯着玉拾的背影直至消失,方收回那略带了***的目光,扯着笑与另一个小厮闲聊:
“就那个模样,我看比孟知府家的少爷强多了!要是被六少爷见着了,指不定又得让人趁着夜黑风高翻墙去绑人!”
另一个小厮附和道:“看他衣着不凡,怕身份也是非富亦贵,只怕六少爷像在孟家少爷那里碰壁一样,又在这位公子大栽一个跟头!”
随意低声扯了两句,小厮再不敢多言,但两人脸上的淫]笑却是很久才散了去。
玉拾刚一拐角,也没立刻走远,便听到了汪家仆人在低声议论。
略一细听,方知确实是在说她,竟然还提到了汪家六少爷汪中庆,还有她的表哥孟军,这让玉拾很是小惊了一把。
听那两个小厮话中之意,汪中庆不仅是个好龙阳的断袖,竟还曾意图染指孟军。
不过一想起孟军那副美得令人赞叹的好相貌,她又觉得有时候人生得太好,也是一种麻烦。
就好像罗恭、孟申。
在楚京里关于这两位的桃色纠纷素来就没少过,不同的只是不同的人群划分对象罢了。
两个守门小厮也知分寸,只聊了两句便不再开口,只一个劲地发出类似***不能移的低笑声。
玉拾转身,刚挖着耳朵,想着该用清水洗洗的时候,从楼梯口折入雅间的那一小段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她略一想了想,便转入了所站位置对着的伍号雅间。
所幸伍号雅间这会并没有客人,她正好借来藏身避避。
外管事自离楼梯口最后的壹号雅间出来后,他便直接下了楼,在望乔酒楼后院找到了早候着的望乔布庄掌柜,然后引着布庄掌柜上了楼。
到了叁号雅间门口停住,外管事似是做最后的确定,他问布庄掌柜:
“这薰香妥当么?”
布庄掌柜哈腰:“外管事放心,绝对妥当!”
外管事又嘱咐多一句:“里面坐着的不仅有四小姐,还有五小姐,待会你只管放下木盒里的衫裙便是,四小姐不会多问,五小姐问了,也自有四小姐应答,你不必多言。”
布庄掌柜自知事关重大,又是难以启齿的勾当,不必外管事嘱咐,他其实也是明白的。
倘若可以选择,他是连来送木盒里的衫裙都不想来的。
可也没法子,谁让整个南黎府几乎就掌握在汪府手中?
他不做,自然有旁的人做。
而他不做的结果,也是离家破人亡不远。
外管事见又叨叨了两句,然后敲门,等到叁号雅间里的应声,方引着布庄掌柜进了雅间。
那两句,玉拾听不清是什么话,因为外管事几乎是贴着布庄掌柜耳语的。
汪家外管事自下船便一直在忙活,玉拾是想不认得他也不行,后经连城证实,她便认得这个精明的汪家外管事了。
而与汪家外管事一同上楼停在叁号雅间门外的中年男子,起先她并不知道他是谁,直到汪家外管事提到“衫裙”二字,她方想起望乔布庄伙计所说的话。
布庄伙计说,布庄掌柜送成衣去了,还是女子的成衣。
于是玉拾一听衫裙,第一反应便想到了布庄伙计与她透露的讯息。
中年男子正巧出现在望乔布庄附近,手上捧着的木盒里又是装着衫裙,即便没有九成,也至少有七成的可能,他就是望乔布庄的掌柜。
玉拾默默地将伍号雅间拉开一条小缝的门给关上,站在房门与屏风之中,她思忖起来。
布庄掌柜特意送来这么一件衫裙,汪家外管事又特意提了汪家四小姐、五小姐,而罗恭就在玖号雅间里,她怎么想都觉得这是罗恭的桃花要怒放了。
也不知道罗恭看到这一朵桃花,会不会也是心花怒放?
汪淑惠、汪淑平两个汪家嫡小姐,她虽没有近距离地瞧过,都光凭那侧面的几眼,及那包都包不住的诱人身段,罗恭看到了自动送上门的美食,应当是很开心的吧?
想想罗恭都年十九了,也不像她是个假凤,应当早就开过荤了,那会更加把持不住吧?
想着想着,玉拾浑身有点热气,脸浮上了桃红,她光想想就觉得不好意思。
上辈子她虽未成亲就死了,但皇宫是什么地方,教习嬷嬷早就将该教的都早早教她会了,这男女之事便是其中一种。
当然最后的一步,教习嬷嬷说,得等到她大婚的那一日才好教她。
虽然不知道最后一步,但她是应国嫡公主,集帝后宠爱于一身,在后宫的各宫各殿里,她几乎是横行惯了。
有一回不小心跑到冷宫里去,她还亲耳听到了冷宫里有人在打野战。
不过她只听了两声,就觉得浑身血气往上冲,脑袋都快充血了,然后也没胆量去看清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冷宫扰乱宫讳,就灰溜溜地跑了。
想着罗恭会不会接受汪海送给他的大礼,玉拾耳旁不控制不住地响起上辈子听到的那一场活春]宫。
“这位公子,你进我的雅间好久了,既不进来坐坐,也不出去,只顾着在门口发呆出神,这是在做什么?”
冷不防的,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吓得玉拾差些扑到屏风上去:
“你、你你……”
在抖着声音“你”个不停的当会,玉拾看到了自折屏里转出来的一个年轻男子。
相貌不错,跟连城那俊秀的模样一个水平,斯斯文文,穿着一身宝蓝直裰,像个富庶人家的公子爷,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却是极为好听,就像珍珠掉玉盘的声音。
男子淡然自若:“在下并不识得公子,但也愿意与公子相交,不知公子可愿?”
玉拾声音抖,且说不出一句完全的话来,那根本就是先前看着无人,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而被吓的,这会平静了许多,脸上漾起得体的微笑,礼道:
“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这便走,便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说完便转身想走,身后男子似乎说要相交的话也是客气话,并未出声相留。
可就在玉拾拉开伍号雅间房门的时候,便听到汪家外管事与布庄掌柜自叁号雅间出来,她伸出去的半脚赶紧又伸了回来,赶紧重新关好门,侧过身来便对着年轻男子:
“如此,打扰了!”
年轻男子挑眉,那平淡无奇的眉眼渐渐涎出笑意来。
外管事带着布庄掌柜刚出叁号雅间,便听到些许动静,抬眼看去,正巧看到一只半脚伸回门里,然后是伍号雅间关门的声音。
没有看到人,也不知是谁。
外管事在送走布庄掌柜后,留了个心眼,寻了店小二来问。
店小二自然知道伍号雅间里的客人是谁,他如实道:
“那位客人姓孟,至于叫什么,小的却是不晓得,也不认得。”
外管事挥手让店小二退下,重新上了二楼,经过伍号雅间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伍号雅间紧闭的房门一眼,然后回到玖号雅间回汪海话去。
汪海得到外管事肯定的回复后,没说什么,只又让外管事去安排晚膳,说晚膳便在望乔酒楼用了。
这期间还特意请示了罗恭的意思,罗恭秉着水来土掩失来将挡,也没什么意见便点头同意了。
自外管事走出叁号雅间,汪淑惠的脸色便高深莫测了起来,看不出喜,也瞧不出忧,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汪妈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自小奶大的四小姐,几次话到嘴边也没能顺利地说出来。
汪淑平虽愚钝,但嫡姐的不寻常,她也感受了几分。
特别是那个望乔掌柜特意送来的木盒,木盒里还装着一件衫裙,她很好奇,可嫡姐却不让她看,连木盒都不让她靠近半分。
起先她不服气,嘟着嘴闹,想着与以往一样,闹着闹着,嫡姐便同意了。
可她没想到,这一回完全不一样。
汪淑惠生气了,不仅吼了汪淑平,还让汪淑平给她好好坐着,端端正正地坐着,再敢出声胡闹,她就要把汪淑平带回汪府,让汪二奶姐罚抄《女训》。
汪淑平最讨厌什么《女训》、《女戒》了,可更让她伤心难过的是,素来疼爱她的嫡姐居然大声吼她。
她委屈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汪淑惠方在汪海终于决定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去争取自已想要的将来这件事上缓过神来,狂跳的心费了好大的劲,她才将其慢慢平复了下来。
转眼看去,便将唯一的嫡亲妹妹正委屈地抹着眼泪,汪淑惠的心软了,也委屈了。
她也想掉眼泪,让所有的人看看,她也委屈地哭了。
可她知道,她身为南黎汪府嫡长女,她背负的东西总是与旁人不同的,何况她想要的太多,所谋的太高。
成了,她一生荣耀,连带着南黎汪府,也能为嫡妹谋一个更好的将来。
但倘若败了……那她便毁了。
且不能拖累南黎汪府,只能是她毁了,大概界时她的父亲只会对外宣布她重病身亡,而事实则是她羞愧自尽。
汪淑惠早已及笄,汪二奶奶早在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可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离她心中所要的太远,终归不是她能甘心接受的。
看了看像以往等着她去哄的汪淑平,汪淑惠终是移开了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视线落在布庄掌柜带回的木盒上。
木盒里装的是一个衫裙,以她尸寸所制做的一件全新的衫裙,很漂亮、贵气。
两姐妹到望乔布庄的那个时候,她便看到过了。
那时汪淑惠是到布庄后院单独看的成衣,汪淑平只在铺面专心挑了好几匹这一季最流行的花纹布料,并不晓得此事。
待汪淑平回过神来找嫡姐,汪淑惠已然回到了铺面。
再不久,两姐妹便出了望乔布庄,然后如预料般与罗恭一行人遇到,接着便自然而然地汇合。
进了望乔酒楼,即便汪海早与汪淑惠提过可能会有这么一段,她在踏入酒楼门槛的那一刻,心还是差些跳出了喉咙口。
汪海带着罗恭上了二楼,进了二楼雅间最好最大的玖号雅间,而汪淑惠、汪淑平两姐妹则进了叁号雅间。
至于为什么一个玖号雅间,一个叁号雅间,那是因为离得远,中间还有个拐角,方便汪家人行事。
在叁号雅间里静坐了片刻,汪淑平便有如放在火上烤般似是熬了好几个时辰,连汪淑平在她耳边叽叽呱呱地说些什么,她也无心理会。
心一直乱糟糟的。
在楼船上看着那个伟岸挺拔的背影时,汪淑惠便知道那是一个她无法攀越的高度,那会她怯懦了,退缩了,放弃了。
可当真的踏入望乔酒楼,看着那俊美如俦的侧脸时,汪淑惠便如同一只小鹿不停地撞击着她的心,她的眼又亮了起来。
她无法欺骗自已,她强烈地想要嫁给他!
即便为妾,她也甘之如饴。
所以当外管事带着布庄掌柜进了叁号雅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将木盒呈上,再说清楚木盒里是她要的衫裙后,她便让外管事与布庄掌柜退下了。
也不管汪淑平怎么问,怎么好奇,她都不露半点端倪。
她依旧端得高高的,姿态娴淑的,稳稳地坐在椅上。
可只有她自已知道,放在桌下的十指已快将手中的锦帕拧碎了。
汪淑惠素来知道汪府外管事的本领,正如外管事也清楚她的心气高一样,从来她决定的事情,外管事管不着后宅里的小姐们,自然对她的事情也说不到半句话。
可这一回不一样,外管事居然没再保持沉默,而是斟酌着字句,向她进言道:
“四小姐,鹰与鱼终归是不一样的,还请四小姐三思而后行,现今还来得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