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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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伦敦的破晓比其他地方模糊一些。

    乔纳森和萨利多结伴而行，两个人奔跑在落叶缤纷，湿漉漉，凉沁沁的旧街道上。

    呼出的白气，连接成了一片移动的云。

    从城市的一头到另外一头，在地图上这只是一个点，对于拳击手而言这却是每天的一个基本体能功课，一万米的奔跑。

    红日逐渐温暖了城市，萨利多也变暖了一些，他看着并没有累垮的乔纳森点点头。

    “你里面也在练体能？”

    “我只能练这么多。”

    乔纳森的蓝眼睛里泛着红日的余晖：“我不想出来后等太久，萨利多帮我安排第一个付出之后的对手吧。”

    萨利多比乔纳森高大一些，他双手掐着腰，从飘着黄叶的街道，看向低矮的砖楼，然后再看向已经开始耀眼变成金色的太阳。

    “既然你的体力没有问题，那么我相信你在狱中不会忘记怎样出拳。第一场复出之战，我会帮你仔细安排。”

    “谢谢，我会赢的！”

    乔纳森听到了这个答复，他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他期待着对手，期待着回到自己熟悉的拳台。

    王三依旧很悠闲，拳馆的保洁工作他已经熟门熟路了，日常的训练也按部就班，生活中唯一有些变数的就是不知何时和马文一起去搬家公司做些零活儿。

    今天王三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做完了工，王三也习惯于和马文搬家公司的工友们一起到酒店起喝一杯。

    王三并不排斥喝一杯，他不是禁欲主义者，也不是禁酒主义者，或者说王三根本对这些没有想法。既然大家都喝酒，他也就喝了，只不过别人喝酒喜欢长篇累牍的唠叨不休，王三却只是沉默。沉默也不能怪王三，王三可怜的记忆只有2个月，他也真的无话可说，就好像婴儿一样，他现在做的只能是聆听和观察。

    酒馆里的氛围很热闹，王三被这些热闹熏陶的也很开心。酒水下肚，难免得意忘形眉飞色舞。

    飞起的眼角扫过街道的对面，黑鬓黑发的女孩儿就在哪里，见到了她，王三打了一个激灵，耳边响起了那声刺耳的吝啬。

    这是王三喉中的一根刺，他起身，拎着酒瓶儿，有些摇摆的走过横街站在了女孩儿的面前。

    女儿看到了王三，目光鄙夷，原来对方并未忘记。

    王三耳边响起的是女孩儿熟悉的旋律，近乎电音的曲调刺激着王三的耳膜，刺激着他的脑垂体。

    王三又愣住了，不是凭着记忆，而是凭着本能王三知道，这旋律自己听过，真的听过，只不过出处已经遥远不可知。

    王三又陷入了麻木空灵的状态，他站在女孩儿得面前，眼前夜幕逐渐笼罩的曼彻斯特消失了。

    身体如同陷入无边的冰洋，寒冷的冰水和漆黑的海面，泛起无边的雪浪，捶打蹂躏着王三的身体，他感觉冰冷，他感觉窒息，他在暗淡无光的夜色里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指之间有丝丝长发，王三举着手对着无月的天空，无声的哭泣着。

    这感觉痛彻心扉，比冰冷的海水还要刺骨，有一样比记忆还要重要的东西，他失去了。

    我失去了什么？到底我失去了什么？

    海水从曼彻斯特的街道上消失了，王三站在未知的女孩儿面前，泪流满面。

    女孩儿停止了演奏，她注视着王三。

    “你很喜欢这曲子？”

    王三摸了摸胸口：“不，我害怕它，这曲子让我心痛。”

    女孩儿目光幽远，默默的看着王三很久：“这只曲子叫海草，来自一个自由音乐网站！“

    “海草！海草！”

    王三被这个简单的词汇震慑的脑海嗡嗡轰鸣，一片片记忆好似花瓣一样，斑斑驳驳的从脑海之中剥落了下来。

    如同穿越了光阴，无数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街景从脑海之中幻影一样穿过。

    王三似乎明白了很多，却又朦胧不清。

    这首曲子绝对于自己大有关系，他关乎着自己的过去，还有自己的记忆，这是一把钥匙，一把链接属于自己的过去于未来的钥匙。王三痴痴良久，望着对面的深深的小巷，莫名的嘴角泛起陌生的笑。

    女孩儿依旧看望王三，当王三把目光回转过来时。女孩儿看了一眼自己的礼帽，王三拿出一张50英镑放进了礼帽之中。

    女孩儿满意的淡淡笑笑，如同晚风之中的小雏菊，有一点点惹人怜爱的美丽。

    王三一口喝干了啤酒，掉头大步走向了桑顿拳馆。

    王三不喜欢看报，也不喜欢电子产品，但是他知道蒂娜每天都会对着电脑上网。

    那是一种王三不理解也不喜欢的娱乐活动，王三的脚步急促，推开拳馆大门的时候，还留在拳馆里的拳手们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王三。

    王三虽然失忆，但是并不傻，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禁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样看我？”

    “哎哎！”

    拳手们一片的摇头叹息之声，南希也过来拍了拍王三的肩膀：“兄弟，你好自为之吧！”

    王三更加纳闷了，此时他转向了于苏斯。

    于苏斯也有些不好意思：”哦！你的第一个对手找到了！伦敦的拳手他叫乔纳森。“

    “那好啊！我等很久了啊。”

    王三倒是很期待新的比赛，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三年前就有拿下英伦拳王的资格。”

    马文听到王三欢喜的语气过来提醒了王三一句。

    “乔纳森之前的战绩是18战全胜，而且是18次KO，绝对的怪物级拳手。如果我和他一个级别，我绝对不想和他打。”

    南希也过来补刀。

    “是啊！乔纳森的重拳很可怕。“

    “三年前他是无敌的存在？”

    “王三和这样的拳手打，真是太危险了。”

    “这只是他的第一场职业比赛，就遇到这样强的对手，不会打出心理阴影吧！”

    马文的解释和南希的补刀，让拳馆里再次热议起来乔纳森的强大。

    王三此时也总算知道了到底是为什么大家都用怜悯的眼神看自己，对于对手的强大王三倒是不担心。他打拳的目标并不是直接的金腰带，而是好似使命一样的感觉，要打拳，要恢复记忆！而且王三本能的喜欢强大的对手，拳击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挑战。

    所以王三并不恐惧，反而很向往。

    “呵呵！对手很强，挺好的。”

    王三憨憨的笑着，憨憨的答，他心里很开心有强大的敌手。

    这笑容对于旁人来说却是不明觉厉的纯粹痴呆蠢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