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芬里尔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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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森林里的路比冰原上要好走一些，雪没那么大，风没那么猛，地上也不再有能埋住双腿的积雪。

    但这森林出奇的大，大到仿佛没有尽头。一行人在这只有枝干没有树叶，地上铺着石板的诡异森林里走走停停，不断的前进着。

    瑞德哈特感觉这里的白天格外的长，太阳远远的掩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能够照亮道路，却无法给人们带来一丝丝温暖。而这里的黑夜有出奇的短暂，仿佛只是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瑞德哈特敢发誓，这绝不是他太过疲惫了，觉得休息时间少，才这么说的，这是他实实在在的感受。

    突然，前面的队伍中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前面的牧狼人有的在大吼大叫，有的泪流满面，有的跪地磕头，有的拍打着胸膛，有的锤击着地面，还有的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劲气四射，将路旁树上的积雪打落满地。

    瑞德哈特顺着他们呼喊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色森林，而是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黑色的小山。

    然后队伍的行进速度一下子加快了，除了基本还能保持个队伍的模样，每个牧狼人都开始狂奔，向着那座黑色的小山狂奔。

    一路的疯狂奔行后，众人来到了山脚下，当然，瑞德哈特是被一位牧狼人强者提着到这里的。

    在地上站稳，瑞德哈特开始打量前面这座黑色的大山，它并不算高耸陡峭，呈长条形，样子十分的奇特，仿佛一只趴着的巨狼。而那一根根从森林里延展而来，如同房子一般粗细的黑色铁链，正直直的插入了这座山里。看上去就如同一只被铁链紧紧锁住的巨狼一般。

    瑞德哈特不知道是什么人将这座大山雕刻成了狼的模样，又是什么人打造了这一条条惊人的铁链。他只看到那一个个跪倒在地，对着那座黑色的大山不断的拜倒，欢呼，哭泣的，激动得不成样子的牧狼人。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大家又开始向着山脚下走去。

    而在山脚下，还有隐隐的火光，和简陋的营地，以及营地中对外面一脸警惕的人。

    立马，队伍中就分出了两个人上去交谈。听到他们的谈话，瑞德哈特才知道，这是个不久之前才赶到的另一家牧狼人，而且好似和自己这边不是一个派别，对方连营门都没有开。

    但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大家离开了这边，去山脚下的另一个地方开始构建简单的营地。以前赶路是休息都只是简单的露营，而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准备长住了，营地建造的一丝不苟，营帐栅栏一应俱全。

    这对瑞德哈特来讲也算是好事，至少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让已经冻得麻木的双腿恢复温暖。

    日子一天天过去，来到山脚的牧狼人越来越多，一座座大大小小的营地环绕在山下，而且隐隐分成了两派。

    营地里的牧狼人全都显得十分平静，他们大多都在营帐里，或者林子里修炼武功，只有少数会出去打猎，带着狼群拖回来一只只肥硕的，白色的巨熊。

    终于，漫天的暴风雪停了，厚厚的云层慢慢消散了开来，露出了漫天的星斗，以及，一轮莹白的圆月。

    圆月的清辉洒落在黑暗的森林中，洒落在黑色的大山上，洒落在山脚下，一座座营地里。

    “嗷呜......”一声狼嚎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嗷呜......”无数声狼嚎响起。

    一位位牧狼人睁开了眼睛，掀起了营帐的布帘，走了出来。

    他们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个人身上都仿佛积蓄满了力量，肉眼可见的内气在他们身周流淌，凝结出惊人的气势。

    他们漫步向前，沉默着聚集到了一起，又集结着，沉默着走出了营地。

    在他们身边，是一条条凶猛的巨狼，毛皮光亮，肌肉流畅，獠牙外露，眼中幽光闪烁。

    一个个队伍从一个个营地中走出，聚集在了黑色的，狼型的山脉，那个如同狼头一般的巨大山峰前。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响起，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两百年了，整整两百年了，两百年的成长，两百年的等待，两百年的磨砺与守望，我们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我们再一次来到了祂的面前！我们的神，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先祖，我们的父亲！我们来到了祂的面前。让我们高呼祂的名字！芬里尔！”

    “芬里尔！”“芬里尔！”“芬里尔！”......

    无数个牧狼人狂吼着。

    “今天，无论是逐日的，还是拜月的，无论是斯库尔的后代，还是哈提的子孙，我们所有牧狼人都齐聚在了这里，我们放下了彼此的仇恨，经过了无数的艰难困苦，齐聚在了祂的面前。为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祭祀！今天，现在，我们将进行最为盛大的祭祀！我们的芬里尔之祭！”

    “芬里尔之祭！”“芬里尔之祭！”“芬里尔之祭！”......

    无数个牧狼人再一次狂吼。

    “我们的神，我们敬爱的先祖，祂已经沉睡了千年，被封印了千年。千年的时间，祂失去了太多太多，无论是神力，还是鲜血，无论是力量，还是自由，祂都已经全部失去了。祂只能在这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趴着，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座巨大的山峦。没有人知道祂往日的荣光，祂背负的使命，祂的高傲，祂的强大。”

    “但是，我们没有忘！只有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祂是末日之狼！祂是灭世之狼！祂是吞噬众神之狼！祂是吞食日月之狼！祂是最强的，无敌的，至高无上的狼！祂是我们的先祖！祂也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将举行这祭祀！用我们的肉！用我们的血！用我们的心！用我们的魂！来浇灌祂，来滋养祂，来斩断这锁链！来破除这封印！来唤醒祂的沉眠！”

    “去吧，去吧！去发泄！去战斗！去泼洒我们的热血！去唤醒我们的灵魂！去奉献我们的一切！去祭祀我们的神！”

    无数的牧狼人狂吼着，如同一条激荡的洪流，没入了这黑色的狼型山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