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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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萨利安，假如这套理论是对的话，那么错的就是我们喽，应该让他们独立吗？”

    “哈哈，理论当然不是错的，只是我们遭遇了太古哲学家康德的二律背反而已，想要背叛我们的人，从他们的立场考虑，独立后可以取得偏安一隅的繁荣，只是小规模的中央集权，而你们两位是大国的继承人，要从更高层次，从全局考虑，所追求的是称霸大陆的统治，”此时萨利安突然话锋一转，“当然了，改革要应由我们传统封建贵族辅助，自上而下地来做，而不是让人民发动革命。”

    萨利安当然不会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他的君王，人首先会为自己所在的利益集团考量，否则就是对整个阶级的背叛。就比方说博朗迪公爵柯兰，他一方面想要摆脱弗朗索斯王国的控制，彻底独立，另一方面又想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强化一元统治，不允许弗兰德斯独立。这本身是封建制度最主要的矛盾或者说缺陷，中央与地方分权的利益冲突，萨利安作为封建军事贵族的代表人物之一，当然不可能说出这一点。君王大幅强化中央集权一定会削弱他们的权利，这是所有封建主都不愿意。萨利安的目标是一定程度的改良，在可控范围内让使帝国政出一门，拥有统一税收，建立常备军，这样可以集中力量抵御东方吐尔德的攻击，同时在西方大陆发动侵略战争，夺取整个大陆的霸权。在这当中，萝拉与马克斯的婚姻又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此时，在另一张桌子上，诺尔·德·伏龙那伯爵和他的女儿费尔南达小姐也听到了萨利安的高谈阔论。

    未来的女修道院长两眼放光，轻声对他父亲说：“这位神恩帝国的新马克公爵真有才华，不知有否婚配？”

    “哎呀，费尔南达小宝贝，我听闻过这个新马克公爵，长得确实很俊朗，不过据说他的风评不佳，喜欢吃软饭。而且其主要领地在神恩帝国东北边境苦寒之地，虽然广大，但到处是石头，只能种些燕麦，产出还不如我们的一个郡。”

    “是嘛，他还蛮辛苦的呢。”

    “恩。爸爸对土地的大小倒不太在意。可是你从小在修道院长大，内心纯洁，仁慈善良，不懂得社会险恶。我怕你被坏男人骗。”

    “我看他不像坏人呀，连萝拉姐姐都听他的。”

    “我并不否认他确有见识，如今的公爵爵位听说就是依靠推举罗肯豪森家族登上帝位得来的。”

    “哦，果然不错，他的心思真的很缜密，和爸爸一样呢！”

    “哈哈哈哈，那么就让我再看看吧！”

    “好的，谢谢爸爸。”

    白天，伏龙那伯爵带着对城防设施很感兴趣的萨利安和马克斯在城内游览。这里的新式棱堡和城墙组成的复合防御体系并不高大，但带有内倾角，造型独特。按照伯爵的说法这种设计可以增加对魔法炮的抵挡力。而棱堡与传统塔楼的最大不同在于其多面钝角造型，并且每座棱堡之间以低矮的城墙相连，棱堡中置大量魔导炮与魔法铳，可以侧向设计。这样一来不仅没有死角，还可以依靠相邻的棱堡组成交叉火力。

    “这些伊特坎里亚人还真是挺聪明的，近几十年出了不少天才。”

    “殿下，这都是印刷体的功劳，让学习的成本降低了。”

    “哦，这还是我国发明的技术，怎么就没有先在神恩帝国普及呢？”

    “伊特坎里亚诸国的执政者或者君王很舍得花费啊，奥古斯特学院不正是两岛共和国建立的吗！”

    伏龙那伯爵也从旁符合道。

    “呵呵，我也很赞同公爵阁下的说法。博朗迪公爵柯蓝阁下也正学习他们，建立公办学校。”

    “恩，归根结底，我们需要收到某种普通税，让我们推进整个帝国的公共事业。”

    这天风平浪静，伯爵的所有士兵也进入了城内。

    下午，费尔南达伯爵小姐邀请萨利安到城主府的图书馆观看他父亲的收藏。

    伏龙那伯爵果然有许多难得一见的书籍，让萨利安对此评价甚高。

    “是的，公爵阁下，我父亲非常喜欢马基雅维利的著作。”

    “恩，此人对国家公权力的见解非常独特，不过他只执掌过伊特坎里亚的一个小共和国政权而已，想法并不全面。”

    “恩，公爵阁下，我也这样认为，他的理论中单纯依靠恐怖手段建立权威政权太过片面。而在军事方面，不建立由雇佣军和职业军人组成的军队，只招募国民自卫军也不可能。虽然雇佣兵不太可靠，但是他们的专业素质和军事技术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请叫我萨利安吧，费尔南达小姐。您说的很对，而且我认为国民自卫军还有许多缺点，比方说他们虽然对国家更为忠诚，但是也正因如此，公民们有了自己武装就会想进一步得到政治权利，而普通人又容易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这样反而会动摇政权的稳定，他们还缺乏专业知识和长远规划，就算给了权利也无法使用。”

    “对对，就是如此呢，萨利安大哥。”

    整个下午，本笃会最虔诚的修女眉飞色舞地同新马克公爵讨论那些与神学毫无关系的政论话题，一直到了晚餐时间。

    在萨利安悠闲地与美人交流的时候，让我们先将视线转到远离夏罗的神恩帝国中南区，此时塞巴斯蒂安·冯·里德林根帝国伯爵也回到了自己在三河交汇处的弗赖辛要塞，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在两天前就达到了这里。当帝国伯爵一回来，他们立刻就进行了密谈。

    这位客人正是我们过去见过面的，马尔斯人口中救世的勇者，圣剑的持有人——托马斯·退尔。谁都不会想到魔剑和圣剑的主人某一天居然会聚在一起。

    “阁下，感谢您一贯支持我们马尔斯七州的独立事业，此次举事我等皆抱着必胜的决心和必死的信念。”

    “恩，我已将圣加仑的防卫态势和兵力部署全写在这份文件里了，有了它我们你们会成功的。”

    塞巴斯蒂安指着桌上的几张纸接着说。

    “你们在攻占圣加仑以后，只要等待围点打援就行了，因为距离很近，到时候我一定会被征召参战，到时候我们配合行动，让罗肯豪森家族的皇帝知难而退就行了。”

    在托马斯走后，一直躲在天花板的雕花配饰里、暗中保护塞巴斯蒂安的女忍者乱樱此时现出了她高挑的身形。

    “乱樱，你悄悄跟着刚才离开的那个托马斯·退尔，此人返程的时候一定会先去看他的姐姐，找个机会杀了她。尽量做得漂亮些。”

    虽然接到了命令，但女忍者并没有立刻起身。

    “主公，尽管我是不问为何而战的忍者，也一贯以此为荣。但是，您现在的所作所为与身份完全相反，您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亦或者因为修炼太多精神方面的功法而有些思维紊乱了呢？”

    听了乱樱的话，塞巴斯蒂安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谢谢你的关心，我亲爱的乱樱。明白了，我来解释你的疑惑吧！”他继续笑着说，“你对我国的历史可能不太了解，从古代帝国崩溃，东王国建立，一直到教宗为我族降下祝福，成立神恩赐福的图顿尼亚帝国以来，我国英雄辈出，豪杰无数。由此，每一次国难之时皆会转危为安。但也正因如此，国内积攒的问题总是得不到释放，到现在差不多病入膏肓了。”

    塞巴斯蒂安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滚滚东去的林河水与两岸的遍植小麦的农田说道。

    “如今外国皆开始了复古化进程，这是我在奥古斯特学院得到的知识，说是文明再一次降临了，三王岛和弗朗索斯结束了百年大战，其国内都在进行统一战争，不出十年此二国皆会完成中央集权，东方的吐尔德帝国正趋于极盛，我国乃是阻挡其西进的最大障碍。”

    “主公，那我就更不懂了，既然国家已经处在如此危难的情况下，为何还要主动搞乱她呢？”

    “这都是因为我的好朋友，新马克公爵萨利安·冯·霍亨施特林根，他和历史上的那些英雄豪杰一样，有能力为帝国解决这一切。从他第一次来到我的领地与我长谈之后，我就知道他是帝国的又一位栋梁之材。他的意志既坚定，又懂得为得到皇帝的信任而进行变通，可说是文武全才。国家眼前的这些表面困难我认为他完全能解决，可是渡过这次危机帝国的根基还是没变，数十年后周边国家的发展速度将远远超过我国，到那时纵使凯撒再世亦无力回天了。”

    “主公，虽然我也知道萨利安才华不凡，我曾与他一起去飞鸟京镇压过亡魂，见识过他的本领，但是您也并不比他差啊！有你们两人贵国或许能够改变也说不定！”

    “太过艰难了！一方面因为我并不愿意向大贵族或者皇帝低头，朋友的忙我会帮，但我不想效忠于任何人。我认为萨利安今后以一定会成为元帅或者宰相，他喜欢这副苦闷的重担，而我不喜欢。另外，他虽然也明白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还是太善良，有着不必要的仁慈，只想着如何在合法范围内改革。只是现在帝国需要的是不破不立，他太过爱惜自己的羽毛了，不会做一些有损骑士荣誉的事。”

    “可是您这样会背上永世骂名的啊！”

    “嘿嘿！为了国家和民族不至灭亡，就算要我背叛自己的祖国也是可以的。一点名声又算得上什么呢？”

    乱樱满含着热泪顿首道。

    “主公，没想到您居然有如此气度，我真对自己刚才的无端猜测感到羞耻。”

    “不必，你只要能理解我的初衷，我就很满足了。”

    “是的，主公，今后您的任何命令我都不会有任何动摇了。”

    “恩，那么就去吧！”

    两天后，托马斯·退尔发现她姐姐的尸体被人残忍地肢解成几块扔在了大路旁，甚至还有被侮辱过的痕迹。而她的丈夫和孩子们也都死了，现场遗留的兵器有阿尔登堡大公国的弗阿尔堡皇家兵工厂的徽记。最后，一旁监视的乱樱将托马斯流着泪埋葬尸体后返回马尔斯山的情况回报给了塞巴斯蒂安。

    “做得很好，接下来马尔斯山区的问题我们默默等待就行了，现在我将集中精力发展‘绝魂骑士团’，到时候成千上万人的牺牲还是无法避免的，但为了帝国的繁荣富强，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