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想作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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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么啊，那个*……”千绪端着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布丁黄濑倒是全吃了，蛋糕才吃没几口。千绪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剩下又放进冰箱，反正明天黄濑还要再来的。

    她抬起头，却发现椅背上多了一件外套。黄濑似乎走得很急，连衣服都忘记。她把衣服拿上走到门口去看看黄濑有没有走远，阳光*的小模特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她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给送到宿舍去，但一想到自己不知道黄濑的宿舍在哪儿她就放弃了，反正明天黄濑还会来。

    不过外套要洗了，上面漂着很稀薄的汗味，想必黄濑偶尔在外面打球后会穿上。千绪看了眼自己的洗衣机，有这个真是方便啊……

    *

    早上八点，千绪顶着她的黑眼圈给黄濑打开了门。这次她没像上次一样衣冠不整，但精神状态却一落千丈的感觉。

    “小千绪，你没事吧？”黄濑担忧地看着她。

    打了个哈欠，千绪眨着眼睛里冒出来的水珠，她转头看向黄濑，看了他三秒才回答：“没事，就是昨天熬夜熬太久，所以现在有点没睡醒。”

    “诶？为什么不早点睡……”就这么不在意今天要和他去医院这件事么……

    “还不是你说要来？”千绪翻了个白眼，“我从昨天就在担心起不来怎么办。然后我觉得要不我就通宵好了，结果到了凌晨四点钟的时候实在撑不下去我就睡了。七点的时候闹钟又开始响，我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要不是你说早上我至于这么纠结么！”

    黄濑还没来得及感动，千绪又起身走到晾衣服的地方取下一件外套。她把洗过的外套扔给黄濑：“已经干了，拿回去吧。”望着黄濑一脸惊讶的表情，千绪放下衣架，她再度打了个哈欠，“昨天你忘在这里的，没事我就顺手给洗了。”

    手里拿着沾着清晨温度略低的衣服，柔软的手感和衣服上不时传来的洗衣粉的香气都让黄濑有些无所适从。伊月千绪原本在他印象中是什么样子他已经忘记了，甚至昨天的伊月千绪是什么样子的他也不记得，他的眼睛里只能装下现在站在那里的伊月千绪。

    并不像平时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也没有扎起马尾那种气势凛然的利落。她的轮廓其实很柔和，即便是没有表情看上去也有种很温柔的感觉。在清晨的暖色曦光中，她略带散漫表情的脸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的感觉。

    当然，这和她本来就很漂亮的脸也有莫大的关系，但黄濑真心觉得他再也不会对别人有这样的感觉了。

    “怎么了？”见黄濑半天不说话，千绪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个，没事。”黄濑站起来，他把外套搭在肩上，“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小千绪。脚感觉还好么？”

    千绪偏头看了眼自己的脚，然后抬眸看向黄濑：“我没什么感觉的。”“怎么会？难道痛地麻木了？”黄濑托起下巴，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痛麻木了。千绪微微弯起唇角：“可能吧，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

    到了医院之后两个人都被医生严厉地批评了。

    “你是笨蛋么？她不想你担心说没事你就相信没事啊？这种程度的扭伤虽然不是什么骨折之类的大事故，但是疼起来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忍上一个小时。你看看她的脚都肿成什么样子了？怎么照顾人的？你这样以后人家妈妈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医生的主要批评对象是黄濑，毕竟千绪是病人，还是个女孩子。

    千绪想她虽然没有可以来担心的妈妈但还是不要打断医生的话吧，那太不礼貌了。她默然地看着窗外，已经放弃解释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这件事了。在医生叮嘱黄濑的时候，她无意中扫了眼他胸前的铭牌，上面写着寺岛正三个字。寺岛这个姓氏让千绪立即就想到了部门里某个智商与罩杯齐飞，偷懒共犀利一坨的天才，细看之下感觉还蛮像的。桌子上有个小相框，趁着寺岛医生正在训诫黄濑，她偷偷看了眼那个相册，上面是三人的合照，中间的妹子虽然还小，但那个漂亮的脸蛋一看就知道是树里。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千绪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发呆。

    在寺岛医生和黄濑说了一堆注意事项后，他又看向千绪：“伊月小姐也是，平时要注意身体，你这样父母怎么能放心呢？”

    望着他温柔的双眸，千绪忽然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来。她无所谓地笑笑：“嘛，如果已经安眠的他们还是时时刻刻念叨着我的话，就算是父母也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诶？”寺岛医生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先去领药了，祝你们聊天愉快。”她说着就优雅地站起身，一点也看不出脚受伤的样子，绮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办公室里。

    “难怪小千绪她，从来都没有提过父母的事呢……”黄濑望着关上的门，喃喃自语道。望向有些错愕的寺岛医生，黄濑扬起一抹微笑：“抱歉，我得去跟着小千绪。谢谢你，医生。”

    *

    黄濑找到千绪的时候她前脚才迈进药房，听见黄濑在后面喊她，她就把单子递过去：“帮忙去买一下呗，我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黄濑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声叹了一口气。他微微低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千绪的平齐：“那么，小千绪在这里等着我啊。”

    被黄濑眼中莫名的认真所打动，千绪点点头。然后无意义地弯起唇角：“别说得好像少女漫画一样啊……”毕竟这可是少年漫画的世界啊……好吧，虽然这是个山寨版的。

    黄濑很想告诉她笑不出来的时候不用露出那种漂亮但看着却很难受的表情也没有关系，但他不知道如何去开口。毕竟那是千绪用来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屏障，今天会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也是意外因为遇到树里爸爸的缘故吧？

    那真是个温柔的人……黄濑快速买好药，千绪还等在门口。她靠着白色的墙壁，优美修长的身形和漂亮精致的脸蛋引来不少人的回头。不过等到黄濑出现后，那些大量的视线又都染上几分失望。

    “回去么？”千绪抬起头看着身边的黄濑，她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

    “嗯，不过刚刚树里爸爸说的你都没听吧？”黄濑和她一起朝医院外面走去，路上他把寺岛正说过的话又都重复了一遍。

    等他说完，千绪满意地点点头：“记忆力不错啊，黄濑。”

    “那当然。”黄濑得意地答道，不是他自我吹嘘，还没有什么他做不好的事情呢。不过他立即意识到千绪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啊咧？小千绪你也都听了？”

    千绪诚实地点头：“我从来都没说我没听这种话。”

    “很狡猾诶小千绪。”话虽如此，但黄濑眼底的担忧却都消失，心脏也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是细微的疼痛一直在内里蔓延，不得不忍受的程度。

    “嘛，不要在意那重细节。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修养了~”千绪摇了摇手里装着药的袋子，心里想自己能坚持几天。虽然医生说最好是坚持一周，但就她对自己的了解，能坚持内服外用五天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奇迹了。

    *

    “那个，其实，过几天的迎新晚会我是主持人，所以……”黄濑摸摸头，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寺岛医生也说了她最几天不必要的运动和体育课还是全免了比较好，他却还想着让千绪夜晚没事跑去看那个没多大意义的迎新晚会，真的是太蠢了。

    千绪默默朝他伸出手。黄濑不解地望着她。千绪望着他疑惑的眼神，不自觉地叹气：“门票啊门票，既然是你主持人气应该挺高的吧？你不会想让我去站着吧？”

    黄濑立即摇头：“没那回事啦，小千绪。”他顿了几秒才将千绪答应这个事实消化下去，他笑着握住千绪的手：“你不需要什么门票啦，到时候我来接你，位置我也会提前给你安排好的，不用担心座位的问题。”

    千绪看向两人交握的手没作声。

    黄濑顺着她的视线，立即放开手。他尴尬地摸着头，干笑道：“那那个……小小千绪，我，我不是故意要……”在千绪淡定地注视中黄濑觉得冷汗逆流成河。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在结巴什么。”千绪眨了眨她海蓝色的眼睛，头上还冒出一个小问号。

    莫非在恋爱方面，小千绪意外地，很迟钝？黄濑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像是察觉到什么的样子。不管别人怎么对她，她对别人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态度。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在M记某种程度上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她对他一直都是这么理所当然地做着些什么。不要求过分的事，也不寄予过分的希望。

    垂下手，步伐有些慢下来的黄濑看着千绪的背影，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小千绪这样就很好，能够一直这样活下去就足够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黄濑，不期然想到千绪刚刚的问题：他在紧张什么？他是要多紧张才会紧张到结巴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