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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妖精在回响女巫的命令下飞向人群,落下的妖精粉末将一大堆东西变得透明。在奥菲利亚终于醉到一头栽倒下来的时候,有很多人茫然地摸索着自己看不见的肢体,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真醉了。
制造软垫的树语者德鲁伊也喝了几杯,他们选错了使用的缓冲植物类型。女巫一头扎进一堆巨大的蒲公英当中,白茸茸的种子在撞击下冲天而起,飞得到处都是。妖精粉尘也落在这些种子上,创造了一堆看不见的鼻粘膜杀手。盛大的婚礼在规模宏大、此起彼伏的喷嚏声中结束,像投放烟花一样热闹。
“你真的能召唤爱神吗?”第二天阿比盖尔兴奋地摇晃着奥菲利亚,硬生生把后者弄醒。
“……啊?”
回响女巫在宿醉地狱中痛苦呻#吟,半点想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天界的确存在爱神,显然不是女巫召唤出的那个。包括奥菲利亚本人在内,没人知道她怎么召唤出了妖精。
即便在它们存在的那个年代,这种巴掌大小、长着灿烂翅膀的奇妙魔法生物也像球形闪电一样神秘。它们喜欢音乐与精妙魔法的韵律,会与一些古老的施法者们交易,当初它们提供的妖精粉尘将埃瑞安宣言的集会从天界与深渊眼皮子底下藏起。它们居住在不知名的角落,偶尔会将新生儿与其他族群的婴儿交换,没人知道出于什么理由。这些被交换的孩子幼时与交换的种族一模一样,长大后才会慢慢改变,绝大多数最后会从寄养者家庭所属的社会中消失,杰奎琳的妖精血脉恐怕就来自这种缘由。
对妖精的认识寥寥无几,但它们无疑是纯粹的魔法生物,本该消失许久。
与妖精灯盏一样,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消失,也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出现。直到回响女巫儿戏似的一次尝试,人们才发现,它们已经在埃瑞安重现踪迹。
这消息在研究者与回响女巫之中掀起轩然大波,塔斯马林州的三名回响女巫一扫此前懒洋洋的态度,开始了频繁的召唤尝试。大部分召唤和过去一样,以莫名的火光和风声告终,但也有一些例外。一名回响女巫在最冷的季节召唤出了冰元素,冰元素撞上了酝酿中的冷气团,暴风雪油然而生,让周边好几座小镇都陷入了冰封之中。被龙骑士以逮捕拘留时,她依旧喜气洋洋,半点都不见悔改。
“今年一开始那位大人就说过妨害公众安全的后果了,蒙纱小姐。”龙骑士道格拉斯在风雪中苦恼地耸了耸肩,帽檐上挂着小小的冰柱,“我还以为您不喜欢监狱环境呢。”
“要是坐牢能让你看见龙,你会怎么做?”女巫站在冰霜上反问道,她的声音在风雪中模模糊糊,“我听说过你的事,咱们半斤八两呀!”
道格拉斯大笑起来,没法也不打算反驳。当然,执法的事儿还是要干完的。
回响女巫的事故频频发生,她们呼唤出的魔法生物虽然存在时间很短,但无疑不是幻想。埃瑞安的的确确又出现了魔法生物,尽管在人前行迹不显,却能够回应召唤。在魔法植物之后,魔法生物似乎也在一点点复苏。
和平宣言后的第十一年,一个惊人的猜想震动了埃瑞安。
塔斯马林州的法师协会经历了多年的研究,从无数组变动细小的数据、足够充足的实验品与大量对照组中,他们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施法者正缓慢地构筑着魔力环境。
“这条红色曲线是史莱姆形成的魔力环境,以‘天’为单位。”米兰达用光照术指点着魔力投影上两条非常相似的线条,“这一条蓝线则是一群法师对单位面积中魔力因子产生的影响变化,以‘年’为单位。我们可以看到,这两条曲线指向的趋势非常相似。”
塔砂恍然间觉得自己正坐在单位会议室,看着发言人用激光笔指向大屏幕。
法师们的研究远远不止十年。
为什么使用一个法术变得如此艰难?那些古老法术书的记载中,制造一个光点的法术本应当便捷如呼吸,但对于后来的法师而言,能让指尖点亮已是他们身为施法者的重要证明。传说中那些移山倒海的法师真的存在吗?那些英雄史诗是历史还是纯粹的故事?空气中的魔力为何如此稀薄,埃瑞安为何对施法者如此冷酷,让他们心驰神往的魔法,究竟是馈赠还是诅咒?
任何有着法师自觉的人都在寻找答案,求索岂止进行了十几年、几十年。三百年前他们未雨绸缪地探寻着魔力流失的原因,两百年前他们焦虑地寻觅着让法师职业能够长盛不衰的秘方,灭法运动后到处逃窜的幸存法师在故纸堆中钻研,在埃瑞安大地各处跋山涉水,绝望地想要找到一点希望,能证明魔法不是指间流沙。这些先辈们没有找到,但是在他们的有生之年里,他们记载下了每一年的环境变化,像气象学家记录每一年的降雨与潮汐。
这些碎片遗落在埃瑞安的各个角落,像被风暴撕碎的笔记。当地下城横空出世,在塔砂建起一片庇护所里,法师与他们的藏书都汇聚在了一起。
白垩学院的传承者韦伯斯特带来了一马车手抄本,这位图书管理员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他收集了一辈子的宝藏,与同道中人交流讨论。白塔流亡法师的后裔,白袍法师布鲁诺有一只玳瑁手镯,这只储物手镯中携带了白塔图书馆五分之一的密藏——当年那位拒绝参与屠龙之战的传奇法师匆忙出走,用精妙法术和普通材料制作的手镯意外保留过了漫长的岁月,没有像那些用魔法生物部件制作的储物器具一样消失。黑袍法师米兰达来时身无长物,只带了几个收养的孤儿学徒,在安置下来后的头一个月,她默写出了几十卷笔记和法术书……
法师协会建立起了恰当的积分制度,法师们用自家藏书和笔记的副本兑换其他藏书副本的借阅权。地下城的图书馆绝对安全,万无一失,而她拥有这些藏书副本的调用权力,作为担任保险柜的利息——塔砂以此来引诱法师们参加她提出的课题。
啊,扯远了。
总之,在来汇聚于地下城之后,这些一直寻找着答案的法师门得到了此前数百年都没有的机会。在统一组织下,求知欲旺盛的研究狂人最终发现,施法者施法时虽然会消耗魔力,但从长远来看,他们本身存在制造的魔力却比消耗的总量更多。
“依然只是猜想吗?”塔砂问。
“观测时间不够长,样本数量不够多,参考文献有所缺失。”米兰达说,“没有足够证据的推论,我只能称之为猜想。”
换而言之,这猜想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整个埃瑞安为之轰动。
帝国那边的反应非常剧烈,高层更是如此,像一杯水泼进了滚烫的油锅。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他们曾经轰轰烈烈的灭法战争,完全都是错误的。
官方已经对外承认灭法运动是个错误,然而他们并不真这么认为。对外如此宣称,只不过是为了再度召集法师罢了,他们需要有人修理魔力源头。没有人真的会为此后悔,就像他们不曾后悔过埃瑞安帝国历史上经历的每一场大战,那最终让帝国成为了唯一的霸主,让人类、让他们凌驾于世界顶端,尽管要付出一些代价。
可如果法师们的猜想成立……
那么,灭法战争这件事,等同于将埃瑞安往悬崖上更推了一步。
帝国真的对魔力环境衰退这种事一无所觉吗?
平民或许一无所觉。当大部分工厂因为能源短缺而一间间关闭,魔导科技缩回军方与都城之内,不再参与大部分人的生活;工人失业回家,重新捡起锄头,读书识字对大部分人来说不再划算,识字率慢慢下滑,历史被人们遗忘,成为了历史书上编纂好的模样。科技与工业文明的进步需要万众一心的推动,衰退却只需要时间,如今的平民多半并不清楚魔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魔导科技依然盘踞在埃瑞安的心脏之中。
富有的人、有地位的人,依然能享受到魔导科技带来的方便,因此他们至少知道魔导科技与其能源的存在。上层人士全都清楚魔力源头是个什么东西,每年的会议他们都会听到核心能源的消耗率报告,而损耗正在缓慢地逐年上升。
明智的人知道一些事情正在慢慢变糟,只是在以往,他们找不到这等问题的切入口,同时又处于非常安逸的环境中,很少有人会想全力解决几百年后才可能出问题的事情。就像比起思考全球变暖问题,领导者们多半更关心今年的财政状况。
而后地下城出现了,站稳了,摧毁了魔力源头,制造了如今两方对峙的局面。
塔砂在研究帝国,帝国也在研究塔砂。他们一样发现了魔力环境和职业者之间的正态关系,环境越好职业者似乎越多。他们研究对面有源源不断魔石的原因,研究魔力与源头修复速度的关系,“魔力环境”这看不见的幽灵正制造越来越多的影响,帝国无法对此视而不见。
就在不久之前,帝国这边的研究所也发现了类似迹象,许多研究成果与塔斯马林州公开的猜想吻合。
塔砂期待的动静,在下一个月传来。
夜幕防线上,“不存在的窗口”一直开着,尽管流量随着双方关系温度的变化时而大时而小。下一个月初,从那个只有商人和商品通过的地方,走来了帝国的外交官。
经历了一个月的扯皮,“不存在的合作”被敲定下来。
夜幕防线附近的那块空地上,兴建起了一座不存在的法师塔,法师塔横跨防线两边,占据的位置和地上地下的比例都经过双方外交人士的仔细协商。这座无国界的法师塔在双方努力下迅速地建成,在严密的护卫之下,双方的文献资料被运送到这里,双方的施法者和研究者来到这座塔中。
“埃德温叔叔!”
“阿比盖尔?”
火焰女巫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向帝国法师的一员扑去,险些引起帝国士兵的攻击。戴着金丝眼睛、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法师惊喜地抱住怀里的侄女,几乎被对方扑得向后倒去。这位家里蹲法师和过去一样瘦弱憔悴,而阿比盖尔这些年来吃得好睡得香,踩上一双锋利的细高跟,足足比叔叔高了一个头——与其说她扑进对方怀里,不如说她扑过去把对方摁进怀里。阿比盖尔后退一步,惊奇地说:“你变矮了,埃德温叔叔!”
“是你长大了。”埃德温笑起来,拿下眼镜,用指尾擦掉眼角的泪水,“阿比盖尔是个大姑娘了,伍德一定会非常高兴。”
“搞完这个我要去看他!既然咱们都可以见面,能见到老爸的日子肯定也不远了!”阿比盖尔乐观地说,激动得像清晨的鸟儿,“哎呀,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等待会儿有时间,我要一样一样讲给你听!”
埃德温依然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点头,摸着对方比自己还高的脑袋。他说:“是的,会的。”
来自帝国与来自塔斯马林州的研究者们,呈现出了鲜明有趣的对比。
穿着统一白大褂的帝国研究员们,吃惊地望向未来的合作者。女巫们姿态各异,都打扮成了自己认为最美的样子,化妆如鬼魅的那一位瘟疫女巫,也只是认为这样才是她的风格而已;德鲁伊们依然穿着自然风格的服饰,看到他们就像看见森林,出于对合作方的尊重,某些太过返璞归真的优秀化兽者德鲁伊至少穿上了衣服;法师们钟爱各种各样的袍子,白袍黑袍与灰袍用来表明他们的传承流派。
——只有这三种颜色有意义,野法师可以选那之外的任何颜色,所以某位男法师身上的粉色袍子与某位女法师法袍上令人窒息的彩虹色蕾丝边,只能说明他们个人的品味。
服装只是微不足道的外在表现,在研究这事上,双方各有优势,强强联合,塔砂眼馋大图书馆的藏书与帝国的人才资源很久了。
地下城的施法者们有着更大限度的自由,于是他们能提出天马行空的猜想,其中一些纯属浪费时间,另一些则带来了重要的进展。帝国能提供大量高水平助手,这些出自学院的人经过统一的训练,能将浪费在反复交流求证上的时间缩减到最低限度。
地下城这边的藏书是施法者们的私家收藏,这些藏书隐秘而专注于一些方面。收藏在大图书馆禁#书部分的藏书以量取胜,帝国底蕴深厚,他们在战争中摧毁也收集了一大批文明成果。来自两边的研究者们一头扑进了对方带来的书海之中,在双方的上司博弈完毕之后,研究者就只是研究者。
被撕碎的笔记最终汇聚在了这里,散乱的拼图被扔进这座法师塔中,漫长的时光带走了一些碎片,同样也弥补了一些。
“魔力潮汐推论,菲利普.g.尤利塞斯,缺后半册,我刚才是不是看到……”
“在这里!”
“不对,这份佚名记载中的数据已经可以推翻菲利普推测中的魔力浓度函数。”
“署名莎伦的这份手札,《深渊魔力源头说》,能够填补上魔力潮汐推论的漏洞。”
“可是这份《天界魔力源头说》和它一样吧?有人找到能推翻两者的解释了吗?”
“我认为两份魔力源头说的成稿日期都在公历xxx年,如果考虑到两者在同一个魔力小冰期的可能性……”
“我这里有一份同年代的记载……”
“倘若从现有的数据来看,这部分应该已经可以验证……”
“找到了!从埃瑞安魔力版块运动的单独性与统一性来解释的话……”
法师们有理有据地争论,来自帝国的抄写员飞快地整理着他们的理论,按照字母排列编纂,而塔砂将之收录脑中,她强大的记忆力与运算能力可以担任搜索引擎,为几百个研究者提供资料。参与这场盛事的法师远比在场的人多,几百年里孤独发问而无人应答的法师们与他们同在,那些幽魂最终凝结在他们留下的记载之中,穿越了时间与空间。
猜想和佐证可能隔着一片大陆,问题与解答或许间隔着百年时光,但一切艰难的旅行总有一个终点。先行者们捡起的圆弧,最终在这里拼成了一个圆。
因为圣树法杖而勉强算成施法者的半精灵梅薇斯,在小半天的参与后便干脆利落地放弃了研究。她钻进厨房,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准备起投喂科学家的食物。
米兰达之流的工作狂法师对美食向来不屑一顾,认为进餐纯粹浪费时间。他们一直在喝加了牛奶的卡洛(在塔斯马林州相当流行的一种提神醒脑能量饮料)过活,跟疯狂的咖啡/红牛成瘾者没什么两样。等梅薇斯开发出了营养均衡、一分钟就能吃完吃饱还不会掉渣渣的“不必加热不必洗碗懒人与工作狂必备的美味混合小蛋糕2.0”,上到法师本人,下到快被这些法师老板折磨出胃病的法师学徒,全都一秒倒戈,好评如潮。
半精灵厨子端着她改良出的“脑力工作者专用一口一个营养美味混合小蛋糕3.0”,轻手轻脚地走进法师塔上层。周围都是翻书的声音,和她离开时一样,图书馆版块落针可闻,到处都是如饥似渴地阅读着的人。
白袍法师与黑袍法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不知原先穿什么袍子的白大褂混在中间。固然还有些法师不会和特定袍子的人坐一块儿,只是这讲究充其量也只是同桌之间的三八线,遇上位置不够,捏着鼻子也就凑一块儿了。一名拿着书回去的白袍法师在两个仅存的空位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走向黑袍法师旁边,而不是彩虹色刺眼套装的野法师隔壁。
梅薇斯把小蛋糕放在他们旁边——任何人都知道,看书的法师是根本意识不到食物就摆在几米外的桌子上的,哪怕他们相当饿——一些人没发现梅薇斯的到来(但愿稍后他们记得吃),另一些向她点头致谢。
绕过一条走廊便是讨论的地方,打开用于隔音的三道玻璃门,会议室内相当热闹。不同流派的施法者更容易争吵,不过争吵大部分对事不对人,即使灰袍法师使用死灵书当论据,德鲁伊也只是皱一皱眉头。法师之间的争执总是有着很高的含金量,一句咒骂都有依据可查。下笔如飞的记录员不断增减着记录,塔斯马林州这儿的法师学徒与帝国那边的研究员助手对视一眼,革命友谊油然而生。
梅薇斯把一整个托盘放在会议桌上,重新加满了空杯子里的卡洛。
下一层则是试验场,对研究不太感冒的施法者基本集中在这里。到这一层来,梅薇斯就不用拿那些速食小蛋糕了。
试验场在半精灵打开门的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梅薇斯一进门就迎来了热烈的欢迎,打着哈欠担任魔力对照组的女巫们一跃而起,一拥而上,仿佛听到敲碗声的野猫。大部分都靠理性运行的研究工作对她们而言无聊到爆炸,为了能让她们乖乖合作,塔砂已经割地赔款,许诺给她们很多钱,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假期。一时间梅薇斯身边莺声燕语,这群半魔法生物的魅力因为一顿美餐集中爆发,让助手的笔都掉到了地上。
埃德温是唯一一个掉了笔的正式法师,他被笔落地的声音惊醒,连忙收回目光,羞愧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合作者。米兰达嘴角噙着一抹让人胆战心惊的冷笑,目光在那几个看呆眼的学徒身上一一扫过。埃德温注意到她慢慢搓着手指,那是好几个折磨法术的起手式。他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在场的牧师嘀嘀咕咕说着“撒罗神保佑我们”之类的话,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女巫。远方的德鲁伊正向这边走来,他们看女巫的目光倒是相当坦然,顺其自然嘛。一只郊狼飞奔而来,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灵兽不能带过来,这是哪个化兽者德鲁伊耐不住性子,变身抢跑只为吃上饭。它看都没看女巫们一眼,满眼都是餐盘上的烤肉,也不知该说它意志力强大还是薄弱好。
在簇拥之中,梅薇斯笑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她感慨道,“上一次大家能这样聚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恐怕要到埃瑞安宣言那阵子吧。嗳,我外祖父外祖母相遇时是什么场景,今天我总算能想象出来了。”
塔斯马林州公开的猜想,在不久后有了肯定的答案。
施法者会缓慢地构筑魔力环境吗?
是的,并且不止如此。
确切地说,拥有非凡力量的人与非人,能够营造出魔力环境。
魔法种族的天赋力量会消耗魔力,超凡力量的持有者(所有职业者,而不仅仅是施法者)在使用技能时会消耗位面魔力。然而与此同时,他们也营造着魔力环境。每个职业者的增加,对环境的影响都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这么说吧,非凡者就像植物,呼吸作用消耗氧气,光合作用制造氧气。过去的学者在夜晚进行了实验,于是他们只看到树木消耗大量氧气,却没意识到它们白天的供氧比消耗更多。
百年前帝国的人们为了挽救埃瑞安付出的努力,最终加剧了位面的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