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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冥刚刚得知贝贝不见了的消息的时候,在家已经哭过,本来被江驰安慰得止住哭了。可到了裴家后,她看到庄菀,见她眼圈儿红红的,她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刚刚听裴绍勤说那样一番话,她觉得两个男人应该都是有信心能够把孩子们救回来的,所以,此刻她稍稍放心了些,只盼望着贝贝跟甜甜那两个孩子能够尽早回家。
“裴总打算什么时候让人去谈?时间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样。”苏冥说着,又一阵心疼,歪身靠在丈夫怀里就埋脸哭起来。
江驰搂着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没有说话。
那边庄菀眼泪还在止不住流,她看着自己丈夫,眼里是满满对他的信任,但总归心疼女儿。甜甜是富家千金,她本来应该过的是富庶安逸的生活,只因她私心,带着她颠沛流离。虽然她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但是在她最需要爸爸的时候,她没有让她见到爸爸,她一直都觉得愧对女儿。
后来她想通了,决定带着甜甜回裴家,让甜甜有个完整的家庭完整的爱,她想把所以能够给的爱全部都给女儿。看着她快乐成长,看着她幸福地笑,她只愿意她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她实在不敢想,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住在黑漆漆的破房子里,她要怎样去面对那种恐惧。
甜甜很懂事,就算她心里再害怕,她也会装作不害怕的样子。那个孩子,有些时候懂事得实在叫人心疼。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这些苦难完全由她一个人来承受。老天真是残忍,甜甜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让一个那么懂事的孩子遭受这么多的罪。
庄菀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来,越发自责难过,两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裴绍勤稳步走到妻子跟前坐下,伸手轻轻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抱着说:“明天一早,四点钟,我就开车去大河村。不出意外,下午的时候我就能把甜甜带回来。小菀,你怀了身子,千万别难过。咱们先把甜甜找回来,找回来后,再跟那些人算账。一样一样算,以前的,现在的,我都让他们双倍还回来。”
“我想跟你一起去。”庄菀软趴趴伏在男人胸膛上,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还有许多人看着了,她哭得哽咽道,“甜甜一刻不回家,我一刻都不会安心的,既然是去跟村民们谈判,不会有事的,你带我去。”
裴绍勤温柔地揉她脑袋说:“要乖,开车过去要两个多小时,你久坐对身子不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搂得更紧了些,“你要是不放心,我一路跟你微信视频。”
“那你也要好好的,跟他们好好谈。”庄菀也知道此刻自己跟着去就是累赘,也不再坚持,“我在家等你们回家。”
“好。我会把女儿带回来。”裴绍勤垂眸,见妻子哭得脸都花了,他用手去给她擦拭眼泪。
“那我们夫妻先回去,等裴总消息。”江驰朝裴绍勤转过身子来,目光落在裴绍勤身上,“我明天会开车携内子跟在裴总后面,不进村,裴总谈好了,给我个消息就行。”
江驰担心的是女儿,至于裴氏集团怎么处理这桩事情,他不想插手。
不过很显然,他也清楚,依裴总的手腕跟能力,也用不着他插手。
“明天四点半,在滨河路跟周董汇合。”裴绍勤安慰好妻子,然后起身望着江驰。
江驰点了点头道:“我会携内子准时到达。”然后跟裴太太打了招呼,就携妻子离开了裴家。
等送走了客人,裴太太说:“小菀,有绍勤跟周董在,你实在不必担心了。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绍勤还得早起去大河村,你们两口子先去休息吧,好好养着精神,别累坏了身子让那些小人开心。”
“妈,我知道了。”庄菀点头说,“妈跟小菲也早点休息。”
裴绍勤扶着妻子上楼,路过女儿的房间,庄菀推门进去。看着被母女俩一起布置得温馨又舒适的小窝,看着书桌上还展开着一本画册,还有挂在墙上的小提琴,以及屋里淡淡的甜甜的香味,庄菀不禁想起以前跟女儿一起相处的点滴。她坐在床边,紧紧抱着女儿的枕头,把脸埋进去。
裴绍勤拉了把椅子来,在妻子跟前坐下。
夫妻两个有小段时间的沉默,最后庄菀抹了把眼泪,努力挤出笑来说:“甜甜明天就回来了,我不担心。”
看着她明明伤心,却努力强装笑颜的样子,裴绍勤心中不好受。抬手轻轻揽过她脑袋,把她带到怀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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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妻子哄睡着了,裴绍勤却彻夜未眠,开了卧室连接阳台的移门,走了出去。夜已经很深了,外面星空万里,他只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等到三点半的时候,他轻手轻脚进房间,稍微洗漱拾掇了下,出门去。这次去大河村,裴绍勤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另外一个则是秘书徐昂。
没有空手去,为了表达诚意,裴绍勤带了一箱子钱。
从s市到大河村,得将近两个小时,四点钟出发,等到村子口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了。已是浓春季节,天气亮得早,六点钟的早晨天已经蒙蒙有些亮意。而村里人起得早,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村里也陆续开始有人活动。徐昂来前自当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直接请裴绍勤奔着村子家去。
这个小村庄虽然隶属于s市,但是显然算是在s市的最边缘处,村里人也有人家是住楼房的,不过,还是住平房的居多。条件自然是比大山里的人家好得多,但是跟s市邻近的其它几个村子比,就差得远了。村长家住的是两层小楼,裴绍勤到的时候,村长夫人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晒衣服。
看到有陌生人来,村长夫人惊讶道:“你们找谁?”
院子门是开着的,村里人家,一般大白天都会开着门。
徐昂十分友好,也懂礼貌,主人没有请进去,他只站在门外笑盈盈道:“请问这是何明达先生的家吗?我们找何明达先生。”
“是,我是他爱人。”那女子手在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搓了搓,然后转头冲屋里喊,“老何,快出来一下,家里来了客人。”说罢,亲自迎到门口来,请人进去,“看你们这穿戴,应该是城里人吧?你们来找我家老何,是什么事情?不会是我家老何犯事了吧?”女子惊愕。
徐昂道:“嫂子不必惊慌,是好事。”又抬手指了指裴绍勤道,“这位是s市裴氏集团的裴总,这回亲自来大河村找何先生,是想谈一些事情。”
话音才落,从耳放里走出一个中年人来,中年人穿着一身褐色的棉袄,看着倒是干净。
“你们这是……”何明达错愕,看了看裴绍勤三人,又转头看自己老婆。
“你好何先生。”裴绍勤这才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态度不错,甚至亲自朝何明达伸出手去。
何明达不是不识相的人,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是大来头,连忙收起错愕的表情,笑着请裴绍勤等人去屋里说话,又转身对自己婆娘说:“几位现在一早过来,肯定还没有吃早饭,你去煮些面条来。别小气吝啬,做得实一些。”
进了屋子里,裴绍勤开门见山问道:“赵友明,赵友亮,还有江家成……这些人,是不是你们村里的?”
“是啊,是村里人。”何明达村长道,“几位先生找他们是……”
裴绍勤给徐昂使个眼色,徐昂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来,递过去道:“这是我们裴氏集团承诺给村里人的福利,只要村长您签字了,合同即日生效。”
何明达颤着手翻了翻,仔细看了一些,就明白过来了。
“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么好的福利,裴先生,您就直说吧,是想要我们做什么?”何明达问,“跟裴先生刚刚提及的几个人有关系?”
徐昂看了眼裴绍勤,见他冲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徐昂这才实话实说了。
“你们说什么?”何明达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吓得立即站起身子来,惊恐地望着裴绍勤道,“这……这事情……我……我实在不知情。”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缓了口气,才又继续说,“他们几个,都是村里老实肯干的年轻人,有些刚娶了媳妇,有些刚生了娃,过得挺幸福美满的。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徐昂说:“说起来,他们也是被人利用了,才一时糊涂。好在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只要能够及时回头,我们裴总不会追究责任。合同上的东西,何先生有时间再看,如果可以,现在是不是能陪我们去这几个人的家一趟?”
“好,我这就带你们去,他们家住的不远。”何明达起身,率先走到院子里,冲厨房喊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何太太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见丈夫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忙跑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唉,那几个小兔崽子闯的货。”何明达爆了句粗口,又对老婆说,“没事的,去去就来。”
何明达带着几个人先去的是赵友明兄弟俩的家,黑色的砖头堆砌成了两大间矮房子,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婴儿不停啼哭的声音。何明达说:“这俩娃从小就挺老实的,弟弟友亮去年年底刚娶的媳妇儿,哥哥友明的孩子有八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可爱得很,你们听,这孩子的哭声多响。”
“赵嫂子,你家友明跟友亮呢?”何明达看着坐在屋门口使劲搓洗衣裳的中年妇人问。
那中年妇人,正是赵家兄弟的母亲。
“兄弟两个昨天一天都没有见着人,晚上也没有回家来,我们也不晓得去哪里了。”赵嫂子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起身,看着有陌生人在,局促得很,小声问何明达,“这些人是谁?”
“走,咱们去屋里说话。”何明达问,“一直听你家胖小子在哭,怎么回事?”
赵嫂子说:“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前几天开始就发烧,去村里卫生所看了,也挂水了,还是不见好。”
“小孩子这样一直哭不行,得去大医院看看,现在春天到了,说不定就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咱们村的小卫生所,怎么行,你有空还是让友明带孩子去大医院看看吧。”何明达劝着。
赵嫂子说:“怎么不想呢?可是去年下半年,老大生娃,老二结婚,家里都掏空了。这去一趟大医院,得花多少钱啊?这不,兄弟两个说是出去筹钱了,也不知道去哪些亲戚家借钱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裴绍勤吩咐跟来的司机道:“你开车载婴儿跟其母亲去第一医院,徐昂,你打电话,从公司里调两个人去接应。”
“对了,忘记介绍了。”何明达说,“这位是s市裴氏集团的裴先生,赵嫂子,你家友明跟友亮,其实没有去借钱,他们被人骗了,为了钱险些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绑架了这位裴先生的千金,帮人做事,然后人家给他们钱。跟他们同伙的,还有江家的阿成。裴先生仁慈,念在他们无知的份上,愿意不计前嫌,你要是知道他们在哪里,赶紧去把人找来吧。”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赵友明媳妇儿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说了一句朝外面走来,对赵嫂子说,“阿妈,你抱着大宝去医院吧,我带他们去找人。”
“你……你知道?”赵嫂子接过孙子,问媳妇儿,“你怎么也这么糊涂。”
“我事先不知道的,但是昨天晚上,友明给家里打了电话,我接的。友明说,让我在家等他,他就快弄到可以送大宝去医院的钱了,我觉得不对劲,就问了他,他实话告诉我了。阿妈,我劝他了,他不听。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但是我也是孩子妈,明白丢了孩子的痛。友明不会伤害孩子,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们去。”
说罢,她也不敢看别人,只低着头一个人往前面去。
裴绍勤给江驰打了电话,然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