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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城东,万松山,紫霞观。
时近黄昏,正是观中道人做晚课之时,大殿香烟绕绕,吟唱声声。此时却有两个高冠长袍,风姿出尘的道者,在夕阳斜照下的林间山道里,漫步闲话。
“小弟与朴清子师伯分开之后,得了些机缘,侥幸进入一古仙遗府,收了一个身居真龙血脉的鱼妖为随从,不想从临海湾采药归来,就在附近撞见了出海猎蛟的陈鹤冲一行...”
后边少年道人,自然就是秦铮了。话说他前世当码农时,最喜欢把男一号设计成傲骨铮铮,身世显赫却偏偏隐姓埋名,单枪匹马打天下的独行侠。
当然,这其实很扯。地球人都知道,这样设计只是为了方便男一号扮猪吃虎,容易彰显出爽点而已。事实上,世上恨爹不成钢的人,还少了么?明明有后台,为什么不用呢?
所以秦铮意识到陈鹤冲的威胁之后,回到元真分观找家长的举动,自然就是应有之意了。
前面那位身着八卦袍,留着三缕长须的清癯中年道人,就是元真道驻越州分观的主持致盈子。乃是元真九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入道不过三十年,就有了罡煞合一的修为,只等机缘巧合,感悟灵机,就可凝结出一颗元丹,成就金丹真人。
话说大唐有济、淮、越、豫、秦、青、象、元、泰九州,仙道也是九大派,恰各居一州。大唐九州俱有仙道高人镇压,故元真道在各地开设分观,其意也不过向朝廷传达一下善意,以便选拔英才、吸纳新血而已。各分观主持修为也不用太高,有先天、驾雾的功行,就足以胜任。
越州就是南海派的大本营,斩妖除魔、扶危济困之事,自有南海派弟子包圆。所以越州城分观主持,原也用不着致盈子。恰好前任观主突破境界,申请回山接星炼罡,观主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致盈子罡煞合一,正需出门游历寻找结丹机缘。门内师长一寻思,前任就是在观主位上堪破关卡的,何不也给他分派些事务,磨砺一下心境,指不定就能寻得机缘,练就金丹?
所以才有了致盈子这位以罡煞合一功行,供职于分观主持职位的高配观主。
听罢缘由,致盈子就笑了起来:“原来师弟既有幸得入古仙遗府,倒也好机缘。朴清子师伯知道后,怕是要懊悔半途丢下你?”
笑罢,又道:“你那跟班,我倒也瞧过几眼,龙脉虽不算浓厚,但却是极为精纯,若是机缘深厚,或得大把刺激龙血的灵药物资苦心培养,还真有几分化龙的希望,也难怪那陈鹤冲会起觊觎之心了。”
听这话里的意思,这陈鹤冲却是想把鱼妖抓去用师门秘法培养血脉,脱妖化龙,对鱼妖而言,反倒像是好事了?
秦铮就有些惊讶:“怎么,陈鹤冲不是想抓我这跟班去喂蛇么?”
“谁跟你说的?”
致盈子笑道:“金背龙鲤,在龙属妖物中,排名还在黑水玄蛇之上。这龙鲤落到你我手上,自是没多少办法将之培育大成。御兽宗世代专研这个,有的是手段刺激壮大其血脉,脱妖化龙,有望完善师门功法,又岂会做出此等焚琴煮鹤,暴殄天物之事?”
秦铮更觉得一头雾水:“御兽宗功法不是早就让祖师爷补全,并仗之证得长生了么?怎么又扯到功法上去了?”
致盈子一指凉亭,笑道:“其中原由,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得从御兽一脉根本法决《四灵统慑御兽真法》的来历,以及灵谷老人生平事迹说起了。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移步到凉亭,在石凳上落座后,致盈子方才细说情由。
“为兄也是偶然听抱元子师祖提过一嘴。原来当年灵谷老人奇遇,获得的法决残篇,实是上古大能从远古龙凤麒麟等天生神兽的天赋神通里获得灵感,而创造的一门修炼功法。此法大成后固能像龙凤一般号令诸天万兽,驱之战斗,但却有一桩,需要身居诸神兽血脉,才能练成。”
“有此限制,加之又是残篇,灵谷老人虽仗之入道,练出神通,但自知此法证不了长生。便游历天下,参师访友,意图改善补足此缺憾。后来结识一位修炼神宗魔门功法的好友,相互交流道术,方才自对方修炼纯化体内神魔真血,化身神魔的路子中找到灵感。”
“灵谷老人有大机缘,找对思路后,又在海外某地获得一枚真龙所遗的龙珠,仗此龙珠助力,收复一条修炼至养神境功行的洪荒异种黑水玄蛇,做为本命灵兽并用之寄托神魂,最终才突破元神,证就长生,并把功法框架大致完善。不过这龙珠因年久之下,其中所余的龙气却是不多了,也只够三五人之用,眼看数代后就要道途断绝,灵谷老人方才找来万宝宗一位练就元神的好友帮忙,集合诸多天才地宝与龙珠混合,练成一块化龙池,使道统得继,后辈徒子徒孙可借之将本命灵兽培育大成。”
难怪,原来灵谷老人弄出个化龙池,可培育龙族血脉的妖类。秦铮方才醒悟,问道:“如此说来,此宗的根本法决,所谓的四灵统摄御兽真法,灵谷老人实际才完善一灵了?”
“不错!”,致盈子就笑道:“现在你可知道正宗和旁门最大的区别之处在哪里了么?”
秦铮回道:“小弟懂了。旁门证长生,必需得有一件珍稀外物为依仗,已寄托神魂,不然就断然不成。仙道九派正宗道法则不然,有诸天才地宝助益,固然是最好。万一没有也不打紧,还可按部就班的修炼,虽也不一定个个都能证得长生道果,但路子却是四平八稳,水到渠成。”
“不错,小师弟果是机敏!臂如一万仞高山,旁门循小径而上,此虽快捷,但沿途多险关,此时就非得有绳梯钩爪等工具辅助不可,否则,一步卡死,就再不得寸进。正道则循万层台阶阶而上,即可达到山巅。纵中途力竭,止步半山,也只是登山者本身的问题,却怪不到方法头上。”
致盈子欣慰的点点头,赞许一句后,提点道:“师弟既想通这个关节,以后记得时刻秉承吾道,不羡他法快捷。”
“师兄提点得是,小弟记下了。”
秦铮恭谨的回一句后,问道:“依师兄之见,此事小弟该如何处理,才算稳妥?”
致盈子就笑了起来:“这得看师弟自己的意思了。若是不愿节外生枝,大可按官道,一路行至山门。若是想锻炼一下的话,继续走你的水路也无妨。”
见秦铮若有所思,就解释道:“御兽一脉,虽自武后册封之后,就势力大增,近年更是声势浩大。但本派五尊元神,十大金丹真传也不是吃素的,纵是还给那陈鹤冲浑身是胆,也不敢下手明抢,唯有暗夺了。”
秦铮一想,也是此理。虽说陈鹤冲对金背龙鲤的觊觎之心,路人皆知。但人家毕竟还没下手不是?再说元真道和御兽宗面子上还算过得去。眼下这事吧,大家都是心里有数,不过人没下手之前,却是不方便摆到桌面上说。
便回道:“只要这陈鹤冲不亲自出手,小弟倒也不惧怕。还是走水路快捷些。”
致盈子点点头:“既然师弟心意已决,那就走水路吧,我通知各分观,叫他们注意一些。”
随后,致盈子又留秦铮住了几天,因云彩衣已给了符钱,又知秦铮才从古仙遗府出来,所以致盈子也未再行赐宝,而是拉着秦铮操练了一番,指点些剑术,斗法经验。
致盈子乃是罡煞合一功行,距离金丹也才半步,故而双方虽是假打,秦铮也是受益匪浅,两仪青萍剑决进步不少。自觉对罡煞修士的手段,也有几分适应之后,才辞别致盈子,带着鱼妖按水遁逆流而上秦州。
一路借神秘小旗反馈的精纯水行元气,淬炼洗涤经脉穴窍之余,小心戒备着,却俱是波澜不惊。一晃又是十余日,又走了二千余里,来到秦越交界附近,一个叫黑风峡的地段,约莫还有八九日的路程,就可达到山门,秦铮心里也稍松了几分。
话说这三百里黑风峡,却有一条黄鳝鱼,因机缘巧合之下,吞了一株水行灵药七彩莲花,而得以启灵,转为妖类。故而才修炼三百余年,就有了约莫相当于仙道腾云练罡的功行。这鳝鱼精成了气候之后,就收罗水族,占了这黑风峡,自称黑风老祖,做了这三百里水路之主。
话说这黑风峡不是什么地略要地,加之这鳝鱼因为做妖兽时曾见过仙道高人斩妖除魔的场面,所以成妖后也较为谨慎,平时约束水族,不与过往船只为难,故而也没那个高人无事来找它麻烦,让它在这黑风峡逍遥了一两百年。
此时这鳝鱼妖无事洞中坐,正在打熬妖力,忽觉头顶波纹一闪,一道飞符落了下来,这鳝鱼精抓过飞符一看,沉吟半响,难下决断,便升帐叫来手下一个鲢鱼精一起商议。
待鲢鱼精到来,这鳝鱼精屏退左右,说道:“本尊方才得御兽宗陈仙长传讯,叫我留意一个拐带了走他灵宠的小派弟子,若见其从我地盘经过,就拿下他手里一条青花鲤,你以为如何?”
其实这鲶鱼精也才化形数十年,不过才相当于十几岁少年的智慧,也不是甚神机妙算的大谋士,但在妖族中,却已算是颇有智计了,往日很是出了几个馊主意,帮助鳝鱼精降服了黑风峡的水族,故而深得它信任。
见主子问起,这鲢鱼精事情也不问清楚,就双手一拱,先行道贺起来:“恭喜老祖,贺喜老祖,却是老祖的机缘到了。”
鳝鱼精眉头一皱:“老祖我喜从何来?”
鲢鱼精道:“老祖只要把御兽宗仙长交代下来的事办好了,到时仙长一高兴,把老祖收为门下,日后老祖练就御兽宗高深仙法,化龙飞生,咱们黑风水族,也能沾几分老祖的仙气,这岂不是大喜事?”
“本尊在这黑风峡自由自在,到他人手下做佣人干甚?”
鲢鱼精道:“老祖此言差矣,岂不闻宰相门前七品官乎?到仙家大派做个门童仆人,岂不比窝在这鸟不拉屎的黑风峡当个土霸王强些?纵是老祖不甘为人下,也大可向仙长请教几句仙家妙决啊。”
鳝鱼精有些心动,不过生性谨慎,颇有几分迟疑:“那人既能拐跑仙长的灵宠,想是也有几分后台的,仙长自是不惧,咱们却是如何惹得起?”
鲢鱼精道:“仙长不是说其修为浅薄么?老祖纵起神通,抢了那鱼妖就走,不与他为难他就是,就算事后追查起来,大不了老祖就弃了此处,另换个地段安家就是,他又不是神仙,从那来寻我们?”
“军师果然好算计,就依此计行事,到时得仙长赏赐,本尊再论功行赏。”
这鳝鱼精被鲢鱼精说动,就吩咐手下小妖将陈鹤冲发来的贼人形貌认准,一路查探,莫要放跑了那拐带走仙长灵宠的贼人。
如鲢鱼精所言,秦铮又不是神仙,自是不知还有此节,一路只防着陈鹤冲暗中下手,却是不会提防水里的鱼虾龟写。这一日,因遁行两百余里,鱼妖妖力不继,秦铮和鱼妖上了岸,在河边一块大青石上稍示修养一番。
不防水草丛中有条丈余大小的黄花鱼,见得秦铮,就尾巴一甩,转头飞快的游走,游了十余里后,到得一片角落全是一片水溶洞窟的山壁之前,就将身一跃,落到岸上,化为一个鱼头人身的丑汉,撒开双腿,奔向其中一个最大的洞窟,嘴里叫道:“老祖,老祖,那活儿来了。”
听得禀报,鳝鱼精连忙就到库房提了一对鎏金梅花锤,依属下所报的方位水遁而来。这厮乃是腾云的功行,遁速甚是快捷,不过两根烟功夫,就遁出十余里,到得地头,果见一股高冠长袍的少年道者和青脸丑汉,正盘坐在河边大石上闲话。
这鳝鱼精正欲出手,抢了青脸丑汉就走,见秦铮和鱼妖皆是通脉巅峰的功行,又有些迟疑,想到道门弟子,都是身家富豪,拥有自家祭练或长辈传下的各色法器,自家手段虽强些,武器却是不堪,不如一路跟随,趁其不备之下再猛然出手,得手几率更大些。
当下就化为原形,却是一条二十多米长,水桶粗细的大黄鳝。张开大口,将一对鎏金梅花锤含在嘴中,一路潜行尾随,一晃就是七八日,已跟了千余里,也没找着万无一失的下手机会。眼看就要到了秦越边境,进入到元真道的势力范围之内,这鳝鱼精也是心中焦急,再不下手,就真没什么机会了。
这一日,等得秦铮和鱼妖又出水回气,这鳝鱼精捱了半响后,就破水而起,吐出一只鎏金梅花锤打向秦铮,自家化为一道黄线,直裹向鱼妖。
陡见一条二十多米的大黄鳝从水中冲出,发出法器攻击自己,秦铮也吃了一惊,连忙祭起银蛟剑,撒手就斩向那鎏金梅花锤。
话说秦铮得致盈子操练之后,临敌反应快了许多,眼下虽是仓促出手,一下也斩了个正着。不想这鎏金梅花锤乃是这鳝鱼精采集河底沉船上的金银珠宝,苦修淬炼的一枚神兵。话说这厮只是得了些机缘的山野妖怪,也不会多少祭练法器的手段,就只得用笨功夫。自打练成这对锤后,每日不离身,时刻用妖气淬炼。
时至今日,倒也在这对鎏金梅花锤上废了百余年的苦功,虽未练成什么其他的妙用,但却是将其淬炼的极为坚固。秦铮一剑斩上去,只砍出一溜火星子,砍不破不说,反觉锤上有一股大力弹来,险些震散自家依附在银蛟剑上面的神念真气。
再说鱼妖,家伙乃是三十六重禁制圆满的极品灵器,往日在这祖传法器上也用功颇勤,却是已经祭练至念动器随的境界。此时陡见敌袭,念头一动,一柄灵光闪闪的三头分水叉就出现在手中,将叉子一摇,一条比鳝鱼精原身更威猛的三头水蟒就迎空飞出,兜头就是一绞。
鳝鱼精陡不提防之下,一下子就被绞了个正着,鱼妖大喜,就要掐诀发杀着,不料这鳝鱼却是一身黏液,滑不溜篍,将身子一扭,就脱了海蟒绞杀,掉头就往水中落去,念头一动,梅花锤也破空其飞去。
秦铮腾出手来,猛提一口真气,银蛟剑就光华大盛,起在空中,灵蛇般一绕,就向这鳝鱼精疾飞斜刺而来。
这剑光迅疾,灵光璀璨,虽比三头分水叉差些,但也不是凡器。这鳝鱼精也是暗道侥幸,亏得俺小心谨慎,道门弟子果俱是富豪,善用法器欺负人。
面对这疾刺而来的剑光,这鳝鱼精也不躲避,运起苦练一口青龙真罡,只见青光一闪,在身外撑起一道青色光幕,银蛟剑一斩而行,击在光幕上,噗的一声,如同击在一个皮球上,非但击之不破,反被高弹飞在空中。
秦铮也有些讶异,自获得银蛟剑以来,还是第一次失手。以前王长生也罢,黎水相也好,俱未曾练就罡气,都是剑到敌除。练就罡气者,果皆不是易于之辈。
前几日都和致盈子这练就罡煞合一的高手闲谈,秦铮却是了解了凝练罡煞的一些关节。这鳝鱼精本是水属,凝煞当以木行为佳,炼罡则以金行为佳。这厮无人指点,胡乱凝煞,却是自沿河两岸矿脉凝了一身五金煞气,还炼了一身青龙罡与之配合,恰都炼反了。祭练了两重禁制的银蛟剑,也还是斩不破。遇见名门正宗的练就罡煞之辈,就更指不上了。也亏得陈鹤冲没亲自下手,只是派了这厮前来。
不提秦铮惊讶庆幸,这鳝鱼精却是生性谨慎,见对方皆有一把好家伙,也不纠缠,落到水中就掉头疾走。一条十丈大黄鳝,蛟龙一般,在河中漩起一道人多高的水线,迅疾向来路游去。
如此动静,却是惊动了河中行船,船上旅人皆指着水线惊恐大叫有妖怪。话说这地段换作淮安镇,镇上却是有个指玄观,初代观主乃是元真内门弟子,修道不成,就回乡创立了指玄观。如今已传了五代,当代观主还虚子,也有炼罡的修为,此时正坐殿内默运玄功,听得河上喧哗,就吩咐得意弟子杨妙常出来查看一番。
这杨妙常另有机缘,年不过六十,就练就金丹,修为还要超过其师,早已察觉到响动,只是未得师命,不好妄动,免得师父吃味。
听得还虚子交代,杨妙常应了一声,出门就纵起一道剑光,向河面激射而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就看见秦铮,就剑光一转,朝这边飞来,嘴里喝道:“何方道友,在此斗法,闹出如此大动静,惊扰黎民?”
见来人剑光迅捷,转瞬数里,秦铮不敢怠慢,忙自保家门:“在下元真秦致真,方才被妖物偷袭,才出手反击,如今妖物已被我击退,化原身奔逃,才闹出大动静,惊扰到往来行商。还未请教道友法号?”
话说指玄观乃是小派,因开派祖师和元真道一点香火情,一直依附元真道,杨妙常突破金丹,也得得到抱元子的指点。
听秦铮自报家门,也是一惊,原来他前几日就接到致盈子传讯,托他一脉照看一二。当下就喝道:“原来是秦师弟,本道指玄观杨妙常。师弟稍待一二,待杨某擒拿下这胆大妄为的妖物,拷问来历?”
见此人剑光一转,就要去追那鳝鱼精,秦铮忙道:“多谢师兄,不过我已知道是何人指使,就不劳师兄费力了。”
叫住此人后,就将陈鹤冲之事,稍说了一下。
四灵统摄御兽真法的限制,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也就秦铮新入门的弟子预先不知道,杨妙常心知肚明,笑问道:“被人暗中算计,师弟就能咽下这口气?”
秦铮道:“待小弟日后修为高了,回头找回场子就是。”
仙道不争一时意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仙道报仇却是千年也不晚。故秦铮此言却是正理,杨妙常也是暗中点头,暗道据说此子颇得抱元子看重,日后怕是大有前程。指玄观小门小户,倒也可以和他结个善缘。
便笑道:“为免再有妖物打扰,要不为兄就送你一程如何?”
秦铮连忙道谢:“固所愿尔,不敢请耳。如此就劳烦师兄了。”
杨妙常哈哈一笑,剑光一转,就裹住秦铮和鱼妖,化为一道流光,疾向远方射去,转瞬就消失在天际。
剑光迅捷无比,与御舟飞行,完全是两个概念,秦铮陡得御剑,见脚下景象如同幻灯片般迅速消退,转眼即是数里,也觉颇为新奇,暗道等日后练就罡煞,也练练这御剑飞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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