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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西门玉清带着无奇来找林宛的时候,才知道林宛昨晚突然病了,如今已经昏迷不醒了。
昨夜,原本应该小蝶值夜的,绿柳见林宛状态不好,特意和小蝶换了,夜里小心伺候着,一刻也没有敢睡着。刚开始见林宛睡得不安稳,以为她只是做恶梦,后来发现林宛的身体温度越来越主,才心下大惊,赶紧去把王琪找来了。
王琪给林宛诊了脉,竟然发现她体内气息大乱,血脉倒流,和每次月经来潮时的脉象一样。只是,这个月不知为何,却来早了几日。
长风半夜就被王琪叫来了,靳若心和靳浩然也在林宛身边守了大半夜,心急如焚,却帮不上忙。靳若心坐在林宛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帮她擦拭脸上和身上的冷汗,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林宛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唤醒林宛的意识。
王琪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给林宛施过好几次针了,虽然也到了缓解和压制的作用,但是效果却不太明显。林宛一直没有醒来,烈风以前试过帮林宛运功,却差点儿伤了她。所以王琪才病急乱投医,让烈风去把长风找来了。
长风来了之后,先是试着帮林宛用真气引导,却也差一点儿伤到了林宛的经脉。然后,长风又按照周天启的方法在林宛的耳边念“灵犀心法”的口诀。可是,也没有效果,林宛仿佛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林宛虽然不会武功,但体内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连长风也无法掌控,因为怕伤到林宛,只好放弃了这种用外力帮助她疏导的方法。
周天启临走前,将“灵犀心法”的口诀教给了长风,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可是,长风、靳浩然、靳若心已经轮流念了无数遍了,却都无法让林宛有丝毫反应。
当西门玉清和无奇走进林宛的房间时,青桐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心中大喜,目光中满是希冀,连忙上前,急急地道:“西门太子殿下,小姐已经昏迷一夜了,您快来看看。上次在凤祥客栈就是您救了小姐,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众人都回过头来,看向这位西域鬼手的亲传弟子,心中都不由生起了无限的希望。如果连西门玉清都无能为力,那么就只能依暗黑所言,将林宛送去天竹居了。
西门玉清拧眉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林宛,那苍白的脸色,那煞白的嘴唇,还有那没有丝毫颤动的长睫毛,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林宛一动不动地平躺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已经没有感觉,不知道疼痛了。甚至连呼吸的起伏也没有,那模样就像再也不会醒来了一般。
西门玉清不由脚步有些沉重,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吵醒了林宛一般。走到林宛的床边,缓缓伸出手,搭在林宛的手腕上,稳住自己的心神,闭上了眼睛。
许久,西门玉清才在大家的期盼下,睁开了眼睛。可是那目光中的无奈和悲痛,却刺疼了大家的心。
靳若心焦急地问道:“西门太子,宛儿究竟如何了?”
青桐也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颤声问道:“西门太子殿下,您一定能救活小姐的,对吗?”
西门玉清深吸了一口气,道:“此时此刻,能救宛儿的,只有她自己。”顿了顿,抬眸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长风手中快揉烂的纸了,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长风一怔,将手中“灵犀心法”口诀递给西门玉清,道:“这是七皇子走之前留下的,他说这个能让宛儿自己运气调息,自己打通经脉,度过难过。可是,我们都轮流试过了,她根本就听不到。”
西门玉清仔细看了看那张心法口诀,突然明白林宛为什么体内会有一股那么强大的力量了,那股力量护住了她的心脉,但也将外界的帮助拒之门外。这种心法只对自己有用,可以使自己的内息变得强大,但是却不能伤人,和习武之人所练的武功心法完全不同。就和出家人的与世无争,慈悲为怀,如出一辙。
灵犀心法是灵隐大师所创,这种心法的理念,是灵隐大师从经书中悟出来的。只为强身健体,调理自己的气息和心绪,并不是为了修习内功,以气劲伤人。
西门玉清虽然并不知道灵犀心法的来历,但是他猜得没有错,此心法正是一位出家人所创。西门玉清心下一动,猛然抬头,问长风道:“创出这套心法的一定是出家人,你知道是谁吗?”
长风一怔,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道:“对,七皇子的师傅是灵隐大师,这灵犀心法一定是灵隐大师教给七皇子的,那么,如果找到灵隐大师,就一定能救宛儿了。”说完,连忙起身向外冲去,还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王琪见长风去找灵隐大师了,不由心下一松,摸了摸林宛的脉象,深吸了一口气,又拿起消过毒的银针,再次向林宛的周身穴道刺去,而林宛,却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靳若心不由担忧地问道:“小琪,宛儿她能撑到长风回来吗?”
王琪微微摇头,道:“小姐体内有真气护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长风公子回来晚了,小姐的意识会越来越薄弱,更回不容易唤醒了。我给小姐扎针,主要是减轻她的痛苦,凝聚她的意识,不让她陷入深度昏迷。”
靳若心闻言,心中更加焦急。她知道,王琪说的没有生命危险,其实也只是说林宛的心跳暂时不会停止。但是,却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了。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没有流走的痕迹。可是,人在等待的时候,却恰恰是时间消逝得最快的时候。时间,就这样在一屋子的寂静和悲伤中悄悄溜走了。
长风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所有的人都不吃不喝不动地守了林宛整整一天,谁也不愿意离开。
可是,让大家绝望的是,长风并没有带着灵隐大师一起回来,而是带回了灵隐大师已经离开京城半个月了的坏消息,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