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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李府虽不在穷人家的行列中,李家的孩子也是早当家的。这不,娘亲在制香闭关好几日了,中馈事宜早已交待好,但总有一些琐事。男子不理内宅,剩下的正经的可管事的主子,便只剩下李萦了。
这会儿,晚膳也是在李萦的主持下进行的,用膳的也只有兄妹俩。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基本的用餐礼仪。李萦是不屑的,好不容易用饭时刻大家伙们才聚在一起,是可以恰当的说一两句的。这吃,不也是一门交际,吃吃喝喝,聊聊磕。李陵是严守规矩的,吃饭一板一眼,这是专注。
结果,用膳期间。李萦是时不时就看李陵哥哥几眼,看他在那个菜上多夹几块,看他用餐姿态。李陵是浑身不自在,也只觉得妹妹是个好奇宝宝,就不动声色安安静静地用膳。
用完膳,一旁的小斯就端上净盘,暖巾,奉茶。李陵斯条慢理地漱口、净手、拭手,静静地等着李萦开口。
这会儿李萦也是不急的,笑眯眯地望着他,像是在等待爱抚的猫。
又过了好半会儿,李萦有些坐不住了,便开口问道:“哥哥,今日的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被这六七岁的小女孩这样子看待,李陵身为十一岁的哥哥,自然是鼓励为主,盈盈笑道:“不错,很美味,鸡汤很鲜,这回锅肉也是很够味。”
李萦呵呵的笑着,很是开心。
本来是坐在李陵对面的席子上,她一高兴,就跑到李陵身边,兄妹俩就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许嬷嬷细细地观察着,主母不在,她便是她的眼睛,凡事要多留几个心眼。看到兄妹两人和睦相处,很是高兴,会将这情况告知主母景氏。
“哥哥,你都夸我了,不该奖励点什么吗?”李萦将厚面皮的角色进行到底。
李陵眼里满满的都是溺爱,暖暖地说道:“说吧!”
李萦笑嘻嘻地站起来,在李陵的耳旁说道:“哥哥,你帮我给大新田庄的庄头带句话,行吗?”
李陵眉头一挑,进一步听李萦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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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李萦在书案前伸了个懒腰,二妞的事总算是落到实处,她算是放下心来。无所事事,就玩起书案前的油灯,陶制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一切都那么显得不真实。
看着屋里的芸香和来娣,一想,今晚守夜的是芸香。一开始,她是极讨厌守夜人的,跟娘亲提过几次意见,都不答应。后来,也就是当作透明人了。
从思绪里出来,便看见芸香在整理被窝,来娣准备睡前洗漱。每天晚上睡前,李萦都要泡好脚才睡的好,这是她还是许微时就留下的习惯,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
来娣恍恍惚惚地将脚盘子端到床前下脚处,正在整理衣被的芸香见着她这样,皱皱眉,见小姐没有留意,就用手肘轻碰她一下,来娣才回神。一看,自己做的是什么事啊,小姐还在书案前坐着,尚未更衣,自己现在就将热汤给端上来了,只怕一会儿就凉了。
来娣向芸香投以感激的眼神,又悄悄地将脚盘子端下,这一幕自然是落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李萦的眼里。
来娣和芸香,不是一个房里的。李萦的住所是一栋独立的阁楼,丫鬟婆子是住在楼下的厢房。来娣,二妞,针钰,翠香是一个屋里的,倒是趣儿,芸香,翠红一个屋。新来的陈王张婆子一个屋,田嬷嬷资历最老就独自一个屋。
也不是说一个屋里的就是一派,比如说,翠红就自成一派,她有她嚣张的资本,不过也快出嫁了。哪些人,是母亲安排的呢?这一批人中,芸香做事稳当,心思缜密,是个好人选,李萦心想着,我若是娘亲我也会选她当心腹。
可惜啊!
李萦从书房里走出来,来到小花厅,李陵哥哥送的两只鹩哥就挂在这。白天就挂在走廊前的廊扶下,晚上担心它们吹风受寒的,就挂在小花厅里。一开始,李萦就决定将鹩哥们放在廊扶下,田嬷嬷还嘀咕道,就不怕它们飞了跑了。李萦一笑,说道,飞就飞了吧,还更自由,把嬷嬷咽的一句话都没有。
芸香见着李萦去了小花厅,连忙点着油灯跟过去。等她来的小花厅,只见半圆的月光将李萦的身影显的更为漆黑,她心一紧,劝道:“小姐,入秋夜里凉,尽早安息吧!”说着,便为李萦披上薄纱外袍。
李萦没有多言,在逗着鹩哥。鹩哥本来早就困了,见主子一来,就欢脱了。这两只小鹩哥只会“呀呀呀”的叫唤,还不会说出完整的话。平日里倒是不显的吵闹,就是夜里这声音有些渗人,李萦被它们这憨憨的小模样逗乐了,开怀的笑着,好半会儿才停下。
“芸香,你看,这鹩哥还真有趣,你给它吃的喝的,它便信你,随你怎么逗他,还是笑眯眯的和你乐。”李萦仔细观察着鹩哥喝水地姿态,随意的说着,“哪像人啊!”
芸香不知小姐的用意,便点头应是。
现在真是一个诡异的场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站在圆凳上,后面跟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竟然在半夜喂鹩哥,还相谈甚欢……
“芸香,你家里几口人?”李萦从圆凳上下来,芸香搀扶着她。
芸香动作微微一顿,从容答道:“奴婢家里兄弟多,算一算,奴婢是排在第九吧,倒是有一亲弟弟,现在与娘亲一块生活!”
李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芸香的资料,芸香的爹爹是个出身于落魄的士大夫家族,她的娘亲本是家里的奴仆,被主子看上就成了暖床的,随后生下了芸香和她弟弟。爹爹活着的时候还好,一走,主母就将她们娘三人给赶出来了,连儿子都不要。接着,便投靠了身在李府的亲哥哥,才算有了依靠。
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也练就了她。
“你弟弟几岁了?”李萦接着问道。
一说到弟弟,芸香才有真诚的笑意,答道:“五岁了,是个听话的老小孩。”脸上是一脸的自豪,她是以她的弟弟为荣。
“嗯,差不多可以入我们家的家学。”李家有为适龄的家生子设立学堂,芸香的弟弟虽不是家生奴,进家学,也是不成问题,主母景氏在这一方面甚是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