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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误会是解开了,小姐你身边的侍女也该收敛脾气,省的给自家的主子惹麻烦。”田一用着不屑的语气,他在试探李萦的反应。
李萦听着眼前华服公子不阴不阳的腔调,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说她,可以。你说她,不行!不卑不亢回道,“公子,您多虑了。都是忠心护主,哪有什么惹不惹麻烦一说。”李萦话里话外都示意着,是你身边灰袍男子起的头。
血性之中带着倔强,不至于桀骜,田一虽看不清围帽下女子的面孔,但通身的气派不是普通的官宦之家出身。王太后娘家的王凤早就扬起高傲的头颅与他拮抗,宗正家的刘瑶应该是蛮缠胡搅,建成侯家的任静倒是温婉的主。哪这一位是?田一的脑子还没有相对应的世家。“小姐说得对极了,为了给小姐赔不是,今日就由我送小姐归府吧!”
“公子客气了,小女受不起这般大礼!”李萦婉拒。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她是溜出来的,装作你不认识我,我不认得你,多好!相识于陌路,不如相忘于江湖。
田一没有多言,他看着李萦的背影,招来两个黑袍侍从,“跟紧她,可不能跟丢了。如有跟丢,提你们的脑袋来见!”
那两人不敢耽搁片刻,紧跟在李萦一行人后头。灰袍男子缩个肩膀跟在田一后头,眼睛却如黄鼠狼般转悠。
田一闲逛闲逛着,来到风悦楼楼下,就听见头顶飘来的一声声,“田公子,田公子……”
田一皱着眉头抬头看,是留侯身边的长随在呼叫,是留侯。
留侯吴谦与田一目光交错,吴谦举起手中的酒杯,还以一笑,吩咐随从道,“还不快把田公子请上来!”一随从咚咚下楼,没轻重的东西!
风悦楼是东市附近有名的酒楼,是留侯的产业。所以在此看见他,并不出奇。骊姬一直与衡阳公主有往来,以至于留侯和田单关系匪浅。
“世伯,好久不见,最近身子可好?”田一彬彬有礼说着客套话。
“都挺好的,快,快,入座。贤侄,你今日可有福了。我着店里进了一批好酒,是兰陵美酒”,吴谦没有客气,直接邀请田一入座,还命人呈上美酒。
随从为田一倒酒,酒香扑鼻而来,田一连道几声“好酒”。
吴谦眯着眼睛,露出满意的笑容,识货。“贤侄,听说你最近骑射突飞猛进,想必在狩猎大典上必能大展身手,光宗耀祖啊!”
“世伯过誉了,狩猎大典上人才辈出,侄儿年纪还小,重在参与而已。”
“年轻人,就是谦虚。你父亲有你这般的好儿子,有福气!”吴谦摇着扇子,毫不吝啬美言。田单的儿子,怎么会是个普通人!“年轻人与年轻人之间就要多些切磋,我外甥来到京师,你们年纪相仿,可要常往来。”吴谦又眯起双眼。
“敢问世伯的外甥是,来自郢都的公孙季公子吗?”田一心里有底了,常常听父亲提起这位多才的公孙公子,擅长文章书法,百闻难得一见,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了去。
“正是。”
“久闻大名,能够与他切磋,是侄儿的荣幸。”
“贤侄这番话可是折煞老夫,我那外甥,提笔倒是可以。论马上功夫,还是贤侄的长处,希望你可以多多赐教”,吴谦摇着扇子,玩味说道。
“世伯过誉,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如果能和公孙公子一起谈论琴棋书画骑射御马,我相信我们都能学有所得。”田一恭谦道。吴谦的亲生儿子最大的才五岁,小的才几个月,现在把外甥推出来,岂不是方便留侯活动!
吴谦满意笑道,“贤侄,我这里还有几坛好酒,你带回去给你父亲尝尝,你父亲必会喜欢!”然后吩咐身边最近的长随,“去,把那几坛兰陵岁贡拿来,给田公子带回去!”吴谦又想起一事,“贤侄,你父亲身上的伤可好些?这兰陵岁贡酒配上药物,可比寻常的酒好些,让你的父亲按照我的法子试试,包管有效。”
田一心神不定,他怎么知道父亲身上有伤!“多谢世伯,我定会与父亲详述”,那么你可告诉我那人是谁?谁伤他的父亲,他要血债血偿!
吴谦好像有读心术一般,喃喃道,“这李将军下手真是狠啊!一拳一拳不要命似的往田将军身上招呼,我实在看不过去,阻拦他,将军都还被他打了好几拳……看着我都心疼,谁都是肉做的!”看热闹不怕事大,吴谦这是在煽风点火。
反观田一,好像个没事人一般,接过留侯吴谦送的兰陵岁贡,道谢。直到出了风悦楼的大门,细心的随从发现自家公子的手心有血迹,那是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
待田一走远,吴谦身边的长随不解问道,“侯爷,你最后那几句话田公子都好像没听见似的,是不是小声了点?”
吴谦又摇起他的扇子,“他哪是没有听进去,只是装作没听见罢了。”田单是田一的逆鳞,如果有谁伤了他至敬至爱高崇的父亲,他会发狂的!整个人,就会原地爆炸!李敢,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从黑袍男子跟在李萦一行人后面时,针钰就已经察觉,她悄悄地跟李萦小姐道,“小姐,有人跟在我们后头。”
“你有把握甩掉他们吗?”李萦从容不迫,拿起路边摊的木簪,纯朴!
针钰用着坚定的目光看着李萦,点头。
“好,你甩掉他们之后在反跟他们,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果不其然,针钰成功地甩掉两名黑袍男子,黑袍男子成功地跟丢目标。
针钰眼睁睁看着那两名黑袍男子从后门进入田单的将军府邸,不到一刻钟,那两个人身首异处,被人抬了出来。针钰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她回去复命,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那两人进入的是,关内侯田单将军的府邸。不到一刻钟,就被人抬了出来。”
正在玩弄九连环的李萦一愣,问道,“可都还活着?”
针钰摇头。
李萦冷笑,年约十六七岁的华服男子,阴鸷凌厉,散发着一股戾气,不正是田单的独子田一吗!
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