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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宅子就换了新的牌匾,“许府”这两个字还是赵眛亲手书写。
李萦终于对这宅子的上上下下都感到满意,这是她自己的宅子。李萦在后花园里头晒着春日里的太阳,全身的毛孔都在告诉她两个字,舒服。只可惜,椅子不舒服,不是她特制的摇椅。她已经把摇椅的纸样给了张叔,估计这一两天就能赶出来。
张叔看到图样的时候,一脸惊诧,他也没有多问。只要是李萦说的,张叔都照办,不要说做把椅子,杀个人,他也照办不误。
这日下午,李萦又在院子里晒日头,张叔把新做的摇椅给李萦搬过来了。“张叔,辛苦您了!”
张叔摆摆手,“小姐,你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
没想到,赵眛一下子从张叔身边蹦出来,吓李萦一跳。他看见李萦的椅子,觉得非常神奇,“你这是怎么弄的?”又上去试坐了一下,“哎呦,还很舒服!”眯起双眼,学着李萦的样子晒日头。“这把椅子我很喜欢,就是看起来纤细些。张叔,回头你给我做一把。”
李萦瞪了他一眼,“张叔,可别!”
“凭什么!”赵眛梗着脖子,回瞪李萦。
李萦摆手,“没什么,因为图样是我的。你要做一把,可得要经过我的允许。”
“切,小气鬼!”赵眛喃喃道。
“呵呵,我耳力好的很。”李萦怪笑,“连根针掉在地上我都能听见哦!”
赵眛不做声,就闭紧双眼享受大自然。
李萦深知赵眛的性子,不让他去做,他偏去做,松口道,“你要也可以,不过只能你自己用!”她可不想因为一把椅子而出卖了自己行踪,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
躺在摇椅上的赵眛露出胜利的微笑,“对了,我明天要和属下们去骑马玩蹴鞠,你跟我一块去。”
李萦脱口而出,“谢了,我明日还有事,下次!”
赵眛立马蹦起来,“什么事能有本王重要!你这是不给面子我!你推了,跟我走!”明明在其他人眼前是高贵的花花公子,怎么在李萦面前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呢?还是暴脾气的熊孩子!
李萦本想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发现自己够不着,只能作罢!“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叹一口气,换成一本正经商议正事的模样。
连带赵眛也谨慎起来,“怎么了?”
“我,前段时间受了伤,骑马蹴鞠就不适合我。”
“受伤,哪里?”赵眛想在李萦身上发现蜘丝马迹,但并没有。刚看见她,可是没有任何异样。
李萦看着赵眛怀疑的眼光,进一步解释,“我受的不是外伤”,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需要休养!”
“我给你找大夫,佗城就有擅长治脑子的大夫,如果没有,我们就去番禺。”番禺是南越国的政治中心,南越王的大本营。赵眛分析道,完全忘了他曾经和现任的南越王不和。
李萦看不出他是试探还是说真的,“不必了,大夫是治不了的。”巫医,可能还能知道一些。但李萦知道皇后和楚服搅在一起,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及笈礼后她昏迷了,她也忘记发生什么。但是,她越远离长安,越远离皇后,那些记忆断断续续浮现在脑海,就像喝醉酒的人断片后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就想起一些事。
赵眛等着李萦的解释。
但是只要李萦不想说,她就不会说。这不是一把椅子能答应的事。
“我现在只想每天练练剑,闲余时间喝茶看书”,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向别人报备,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时刻盯着。这日子,别提多舒服。李萦笑了,“这样,脑子才能好得快!”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人都退下了,只剩下赵眛和李萦。赵眛不相信李萦的说辞,可能李萦现在就在他的地盘,他无所畏惧,打破以前的妥协,执意知道真相。
李萦看破了他的小心思,“这是在你的地盘,你很有底气。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但这事,不会涉及到你的任何利益,你大可放心。”
赵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就算没有,我也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李萦思考片刻,“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不能再问什么!”
赵眛点头。
李萦露出自己的右手,那手上戴着羊脂白玉镯子。她的手腕特别白皙,赵眛有过很多女人,都比不上李萦的象牙般的白皙。李萦把镯子轻轻除下,没一会儿,白皙的手布满红色的图案,从手心一直蔓延到颈部。
赵眛瞪大眼睛,这些他从没见过。
李萦又把镯子戴上,血丝快速消退,恢复往常。
赵眛没有再问,背着手走了。
其实说来,李萦和赵眛的缘分也是巧了,她见过赵眛最落魄和潦倒的样子。
那是李萦九岁发生的事情,李萦甩掉所有的跟班在郢都毫无目的的溜达,在路上巧遇受伤的赵眛,身边还跟着张叔。主仆两人身上都有伤,李萦看着周围没人,又怕两人死在她的眼前,救了他们。
在一个破庙里,安置他们。给干净吃喝,还给他们上药。李萦看见赵眛身上的南越王府的令牌,就随意提点了他们几句,无意破了赵眛的困局。
原本,桥归桥,路归路,李萦救完人就撒手。顶不住赵眛这个戏精的纠缠,而且他还是南越王世家。所以,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总会有点故事。
赵眛给李萦提供庇护,李萦给赵眛提供计谋,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佗城里头的人都知道,赵眛王爷有一个极其信任的谋士。但都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就这样,李萦就在佗城悠哉过日子。
身在长安的刘嚣日子就没这么舒坦。从前李萦还没来长安前,刘嚣也是只见消息不见人。自从李萦来了长安后,刘嚣就隔三差五找个由头,明里暗里见她。但现在,彻底失去了音信,刘嚣心里总是缺了些东西。实在想得紧,就去李萦从前住的那间屋子坐坐,看看她用过的物件,就好像她还住在那里。
皇后把刘嚣的异样看在眼里,却又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李陵就像个没事人一般,做自己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