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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汉宣帝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十分真实。一直以来,是他不断地给予,骊姬无条件承受。现在,他是幸福的。就算是谎言,他也认了。
从昭阳殿中回来,汉宣帝满脑子想的都是冲喜。冲喜,自然以婚事最佳。但是骊姬生的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婚,汉宣帝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么,田单的儿子行不行,好歹也是骊姬的侄子。但是临时临急的,又恐怕是怠慢田家,更加增添骊姬的忧愁!汉宣帝在书房里踱步,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今日在汉宣帝身边伺候磨墨的是得力的刘公公,在汉宣帝还是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好,汉宣帝还给他赐予刘姓。这对太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汉宣帝的事,刘公公知道七八分。现在定是与骊姬娘娘有关,汉宣帝刚从昭阳殿回来。
“到底谁合适呢?田一不行,太急了。”汉宣帝自言自语道,“嘶嘶嘶”的磨墨声吸引了汉宣帝的注意,是刘公公。正好,冲喜的事就是刘公公去问的,汉宣帝也不避讳,“你说给骊姬冲喜,该挑谁好?”
刘公公眼皮一跳,恭敬道,“皇上,这自然是至亲最好。”
“我当然知道,广陵王和昌邑王的王妃侧妃不少,不适合。”汉宣帝摸摸下巴,“田一又太急,不成。”
“这……”,刘公公结巴起来。
汉宣帝冷笑,“你尽管说,我不会怪罪于你。”只要刘公公一结巴,他就是有主意的。
“是”,刘公公释然道,“这骊姬娘娘是皇上的妃子,皇上的孩子都要尊称她一句娘娘。所以……”夫妻本为一体,皇上的孩子也是骊姬的孩子。
汉宣帝幡然醒悟,对,不一定非要骊姬所出。现在,谁合适?这么多个儿子,成年的都已经成婚,剩下快成年的,就只有皇后的次子刘嚣了。刘嚣十七,也是小大人了。
如果将王凤赐给刘嚣,那么王家气焰更加嚣张,助长外戚势力,这是汉宣帝不想看见的。“长沙王刘嚣倒是合适的人选,不过……”刘嚣娶谁合适?随意指一个,皇后不会答应,太子也会留下心病,刘嚣也会不满。
“这……”刘公公又开始结巴。
“快说!”汉宣帝不耐烦道。
刘公公立刻道,“听说,皇后娘娘对她的外甥女李萦很是喜爱。李萦已经十九了,皇后很是着急。如果长沙王刘嚣娶了李萦,皇后绝对不会反对,太子也不会有意见,而长沙王也不会觉得被怠慢。李萦,刘嚣的表姐。大家只会觉得亲上加亲,对皇后来说,是一桩好事。”
李萦?汉宣帝在脑海里搜寻这个人物,只是在皇后的椒房殿里见过几面,平淡无奇,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皇后的娘家是在郢都,在京城并没有多大影响。不过李家不同,在京城里有根基。把李萦赐给刘嚣,也是一个补偿吧!
成了,汉宣帝心中有了主意。
带刘公公当值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厢房,把被汗濡湿的衣服换下来。方才在书房里,他可是吓出一身老汗。等到年后,汉宣帝的旨意应该会下来。
总算,长沙王刘嚣吩咐的事,他顺利完成。他现在要提前告诉长沙王这个好消息,省的长沙王毫无准备。
李萦还不知这件事,欢欢喜喜在护国侯府里跟大哥二哥一起过年。
大年初一,祭天祭地祭祖先。
大年初二,李家三兄妹去了李青府里和昭阳殿拜年。
李青府里,李青给李陵和李萦压岁钱,“新的一年,平安就好”,一家人,最紧要齐齐整整。李陵经历匈奴之战,捡回一条命还立功。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李萦也回来了,希望她有个好人家。
“多谢伯父”,李陵和李萦齐声道。
李部已经成婚,早就没有收压岁钱,只要发的份。
去椒房殿的路上,李萦心里有些犯杵。皇后在她回到护国侯府的第一天,就送了一车车金银绸缎,名贵药材,如同往常一般。像是李萦从来没有离开过,从前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不提,它就是不存在的。
是吗?
没事,就当作没发生过,以后,她不再犯,李萦可以当作没有这些事情。
三年后,李萦在此踏上椒房殿。这次,两位哥哥都陪着她身边,她很是安心。
没想到一到大殿,兄弟姐妹全都在,皇后的子女都到场了。刘英看见李萦都想飞扑过去,她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三年抱两。这三年,她和李萦只有书信往来,刘英很想念李萦。
刘嚣也坐在太子旁边,异常的安静。
李家兄妹三人给皇后行礼。
“来,赏!”皇后吩咐身边的女官,李萦回来了,她自己跑回来了,皇后讶异。她又想起汉宣帝试探地消息,他要把李萦赐给刘嚣,皇后欣喜。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
李萦接过压岁钱,沉甸甸的。
“阿萦,来,过来你姨母身边。”皇后慈祥地笑着,李萦,你跑不了的。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李萦能在她手上逃跑,但在她儿子身上,跑不掉的。皇后自称姨母,意在和李萦亲近。
果然,李萦听着这一句“姨母”,心中的戒备放下一半,她依皇后所言,来到皇后身侧,乖巧坐在一旁。
皇后拉着李萦的左手,羊脂白玉镯子有着李萦的体温,特别的暖和。“阿萦,郢都的水土不养人。你看,你都瘦了。以后,姨母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变相给李萦做保证,她不会再对李萦下手。
后面这句话,李萦听得懂,她微微点头。
皇后拿出一根金簪,上面的满是如意纹,“这个,你收下,当作是姨母小小心意。”
李萦接过,“谢谢姨母。”
刘英大大咧咧笑道,“母后,你偏心。阿萦有压岁钱就算了,你还给她如意金簪,我也要!”
刘英的话惹笑全场。
皇后笑道,“就是事多,所有好事都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