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章 有情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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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一整天，莫然依旧是精神奕奕地赶回他们的驻地，现在吃饭啥的都不需要他们自己亲自动手，所以，除非是他有什么事儿要召集这些人，其余时间他们都是自行解决的，或者直接订餐也可以。

    莫然的一应生活用度在这里都有专人负责，杰森办事儿牢靠，不会有什么疏漏，而莫然也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就算是有一点半点儿的不妥也不会太过介意。

    “枪支弹药和船只全都准备好了，现在唯独医疗小组的事儿还没什么着落，我们发出去的信息，现在还没有传回有效的应答。”杰森一边用刀叉优雅地切割着六分熟的牛排，一边开口向莫然汇报道。

    莫然虽然就连生肉都吃过，但是可能是以前的生活习惯影响了他，对于这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感冒，相对来说，如果营养相同的话，他倒是宁愿选择完全熟透的食物，而不会选择这个。

    “嗯，尽快吧。对了，你觉得让碧波岛那些通过核验的新人直接参战会不会太过于激进了？”莫然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给杰森过多的压力，他知道杰森现在也不容易，每天需要操心的事儿着实不少，现在有他交代的任务，还要同时兼备着一些必备的后勤工作。

    两相对比，他这个首领还真是有些甩手掌柜的感觉了。

    “我觉得这样做可能伤亡率会很高，甚至是高到离谱，可能一场战斗下来，能活下来的不足一半儿，还要有一部分受伤的，不经过任何磨合，直接上战场的话，还是有些不大合适的。”杰森咀嚼着劲道十足的牛排思考了一会儿，一口咽下之后，发表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意见。

    这也正是莫然所担心的，他好容易培养出来的这些新人，若是一场战斗下来就死伤过半的话，那损失还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毕竟他们培养一批人需要一个时间段，而且这其中的消耗也很多，若是最终真的伤亡太大，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那可就亏大发了。

    “这也是我一直在犹豫的地方，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让他们慢慢磨合适应了，时间不等人，何况一旦开战，他们就必须要面对四面皆敌的情况，那时候状况可能比现在更糟糕。”

    莫然皱着眉头，心中担忧着这件事，就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不管他对自己手下人有多善待，依旧是要让他们站出来面对风浪的，他不是慈善家，养着这么多人完全派不上用场，这赔本儿买卖几乎能将他在短时间内吃空。

    而在这个档口，出来参战的话，可能死亡的几率很大，这又不得不仔细思量，就连一直行动果断的莫然，现在也开始犯起了嘀咕，毕竟他的一个决定可能就会影响着那些人的生死。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他们参与到战斗中去，毕竟他们不可能永远都不面对这种场面，迟早都是要参与其中的，就算是现在能够暂时躲避掉，以后还是一样要流血受伤。与其到时候让他们手足无措，倒不如现在趁着我们的对手还不算太强，就让他们开始面对，这样压力也不至于太大。”杰森放下了刀叉，也开始和莫然一样，仔细地就这件事进行分析比对。

    整个偌大的餐桌上就他们俩人在吃着晚餐，而现在却是全都一个样子，皱眉沉思。

    “你说的我也考虑过了，可伤亡率一样无法降低。”莫然摇了摇头，他当然已经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考虑清楚和下定决心完全是两码事。

    “但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我们也无法给他们更好地选择不是么？在这个组织里，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甚至是彻底的自由，就必须要拿着他们的性命去拼杀，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付出的，只不过，我们要在这种选择题中，选出一个相对而言损伤比较小的而已。”杰森低声说道。

    他倒不是怕谁听到，毕竟这里都是他们自己人，而且这些也都是经历过战斗的，知道战斗的残酷，不会太过在意这些问题的。

    他需要让莫然警醒一些，一个首领有时候是不能心慈手软的，对敌人是这样，对自己人也需要这样。

    因为不经历风雨的雏鹰终究是无法独自翱翔九天的。

    他们就算是给他们再好的条件，除非是直接放他们离去，否则，终有一天他们需要服役来获得自由，这个东西想必是他们无法拒绝的。

    莫然重新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杰森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他对大局的掌握不凡，自然知道杰森说的有没有道理，可是心中那一丝丝不忍依旧是难以让他狠下心来下决断。

    他虽然看上去冷血无情，但实际上，他对自己人的爱护是很多首领无法比拟的，不管再艰难，他都在尽一切可能的为自己的手下谋取更好的生存环境，虽然他没有本事让他们一个个儿地直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只要他有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属下饿着肚子。

    说到底，莫然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酷无情，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在这件事儿上犹豫不决了。

    如果这些新人经历过一些小场面的战斗，至少他就不会过多的担心了，但他们的实战经验如此的缺乏，却直接让他们面对这种最为血淋淋的战斗，会死掉多少，他自己心里都没个谱。

    这样一来，就好像是他亲手将他们送上了一个无法回头的绝路，他心里不好受啊。

    已经给了他提醒了，杰森便不再停留，匆匆吃完晚餐，便离开了这里，给莫然留下了一个绝对的独立空间，他需要安静的思考。

    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餐厅的，只留下了那空空如也的杯子以及杰森吃剩下的餐盘。

    定点儿有人来收拾桌子上留下的东西，而那两张椅子上却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忙碌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