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蹭饭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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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美誉做了陶庆文这么多年的妻子，官场商场各种宴会派对也参加了不少，作为陶家的女主人她自然知道怎么安抚客人，或者说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能够让来者把不该说的通通咽进肚子里去。可毕竟年纪大了，地位也在那摆着，今天居然放下了架子招呼一群小辈，说实在的段美誉实在是觉得自己脸丢进了。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段美誉铁青着脸返回大厅一下在沙发上坐下，满脸都是生人勿进。阿姨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话也不敢多说几句，尽量放轻手脚与雇的另一个小姑娘收拾大厅的瓶瓶罐罐。偶尔“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些，两人就心慌的偷眼瞧段美誉，深怕忍得人心里更加的不自在。

    王月茹等了姚佳佳半天都没见她拿包下楼，顿时急得翘首企盼可又不敢大声催促或者干脆自己也跟着上楼。陶家现在的气氛委实有些吓人，越来越忐忑不安的王月茹见祁晴一步步上断头台似的朝着段美誉走去，就更加的等不住了。

    “阿姨，小晴，我也先回去了。”说完不等人答应一句就逃也似的往外冲去，好像身后有怪物追着她跑似的，脚程快的一下就没了人影。

    祁晴走到段美誉面前，还没说一句就段美誉就嫌恶的转过头去，连个视线够不愿意给。就算陶然再不得他们的疼宠，也是陶家正儿八经的女儿，是她段美誉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哪里轮得到祁晴一个半点血缘关系的来置喙。更何况今晚上的事情简直就是丢尽了陶家的脸面，原以为祁晴嫁给卓劲松入驻郭家，到时与卓家又是沾亲带故，想不到现在尽然弄出了一个什么付明海的毛头小子。

    祁晴很会察言观色自然也摸准了段美誉的心理，她半句话也不说径直双腿一弯在段美誉面前跪下，哽咽着忏悔：“妈妈，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段美誉果然转首看向祁晴，面色不郁：“我问你，你和劲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次卓老大寿，我问你郭家夫妇和卓老对你印象如何，你是怎么告诉我的！”

    “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可是我是说不出口啊。”祁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段美誉的双眼，眼泪顺着双颊往下滴落，没一会就在前面的地板上湿了一圈。为了力求够惨哭声够真实，祁晴调准了位置跪下，下午绊倒在地的伤口硬生生的再次贴在地上，疼痛自然无法言喻，脸上哗啦啦的眼泪自然也是真的。

    段美誉这一生除了丈夫陶庆文和儿子陶定，估摸着对谁都可以狠下心来，就算祁晴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她面前照样不为所动，只是嗤笑了一声：“你知道错了？我看你越大说谎的本事越强了，连我和你爸都敢骗！你第二天回来是怎么说的，卓青喜欢你卓老更是欢喜你送的贺礼，就让你在他们家住了一晚？！说，那晚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祁晴一阵哆嗦心头一紧，膝盖上的伤口更是钻心的刺痛，支支吾吾了好半晌都不敢说出那晚自己去了哪里：“我……我……”

    “我什么我！”段美誉一声断喝，吓得一旁收拾的阿姨和小姑娘手上一抖，差些打翻了盘子，虚惊一场的两人更是看也不敢往这边看一眼，兀自低头干活，想着赶紧干完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大厅，省得被无辜殃及池鱼。

    段美誉见祁晴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一想到刚才走三步便回头望的小伙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朝着祁晴甩了一耳光，因为祁晴低着头跪在地上，尽是活生生的抽在了耳朵上，祁晴顿觉右耳“嗡嗡嗡”的一阵响，疼的渐次发麻的小腿肚脚底心都一阵抽搐。

    “恬不知耻！”段美誉指着祁晴低垂的脑袋，语气恶狠，“你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那个叫什么付明海的人在一起？！”说着，越看跪在自己的面前的人越是怒火阵阵，见祁晴又是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最后伸手拽着一把祁晴的头发往后一拉，硬是逼得祁晴抬起头来：“说，那晚上你是不是不知耻的跟那个人在一起？！哭什么哭！你个贱东西，还不跟我说清楚！”

    祁晴被拉得头皮都发麻，段美誉盛怒之气力气又大，尽是活生生地拉着她往前挪了半步，膝盖上本就有伤，这下更是疼的让她满地打滚的心都有了。这样的段美誉祁晴见过几次，可每回她都是作为一个幸灾乐祸的旁观者，看着她对陶然发火，这下轮到自己了尽是怕的下体一阵阵的胀痛，好似要失禁似的。

    “没有，没有！妈，我没跟他在一起的，真的！”祁晴哭着喊着求段美誉放手，现在就算是天打五雷轰她也不敢说真话，她真怕段美誉在这样自己就要忍不住的失禁了，“妈，妈，你一直跟我说女孩子要洁身自好，我连劲松都不舍得给，怎么会……怎么会……妈妈，你抓得我好疼，好疼！”

    祁晴一手抓着段美誉拽着自己的手，一手放在段美誉的膝盖上，一个劲的讨饶，她已经是忍到极限了，再也承受不住多一丝的疼痛。她怕自己真要不知羞的失禁。

    段美誉脸色一转，看祁晴怕的这么模样谅她也不敢撒谎骗她，手上的劲稍稍一松，却还是一副冷眼瞪着祁晴：“你说的是真的？跟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骗我！要是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人能够不要脸的上门来说你是他女朋友！还有，要不是你今天邀请的，他能进陶家来？！”

    头皮的疼痛一减轻，祁晴立刻偷偷地脚尖垫了垫稍减膝盖上的疼痛，刚一动她就忍不住地咬着牙齿“嘶”了一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磨破了皮而且血污还黏在了长裙上，要不然刚才那一动也不至于这么的疼。

    “妈妈，我跟付明海真的没有关系。他是我们学校一个董事的儿子，一开始疯狂的追陶然，我见他是个老是纠缠小然，要是被秦魏看到了直接会影响到秦陶两家的关系，所以我才去劝他的。”祁晴见段美誉虽然面色虽还不郁，手上却再也没有用力，不过就是虚虚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嘴上也没有反驳什么，赶紧乘热打铁的给自己洗白白，措词也是力争动人实诚，每说一句就朝段美誉看一眼，生怕说错一句又是受苦。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会说这个，我跟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我一直都听妈妈你的话，跟劲松交往的，真的，妈妈你要相信我。今晚付明海会来，是因为他说朋友一场，也想要对我接到的第一个案子表示祝贺。妈妈，你要相信我啊，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今晚劲松怎么没来？”段美誉冷着脸问。

    祁晴脑中迅速闪过各种考量，最后心一横又是一记哽咽：“他现在正跟我生气，因为寿宴我直接跳过他中找上卓阿姨。”

    段美誉顿时脸色一缓，这件事还是她在背后出的主意，不过郭蔼明卓青和卓老都认同了祁晴，那就没卓劲松什么事了，这几个孩子中向来就数他最为听父母的话，到时公婆都认了小晴这个媳妇，就没有他卓劲松同不同意的权利。

    思及此，段美誉手劲一松却还是不叫祁晴起来，接着拷问陶然的事，可显然语气不在像刚才那般的严厉：“还有，那个付明海嘴里不三不四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又是怎么一回事？”

    祁晴何等的聪明，自然不会自招认：“妈妈，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小然的缘故，爱而不得所以就干脆诋毁？”

    段美誉略一沉思也不多作纠缠，只是警告了几句：“这种人以后不要往来，还有陶然毕竟是我们陶家的女儿，你在外面多少也要注意点她的声誉，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市长夫人，而且看秦魏的样子还护得很。”

    “妈妈，我觉得秦魏最近的态度有些异常，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对我们家小然也是不管不问。”段美誉寥寥几句，祁晴就再次明了自己在陶家的地位，就算再怎么得他们喜爱那也是表面上的，一出了事吃亏倒霉的还是她。看样子，自己也要为自己好好的打算打算了，此刻，她十分的后悔寿宴那晚与卓劲松闹僵，现在这么一看，攀上卓劲松尽然是件一本万利的事。

    说起秦魏段美誉就来气，丈母娘在他眼里简直就够狠陌生人似的，不说常来陶家走动了，就算是见着了也一点热络劲都没有。“随他们去，我看也好不了多久。”

    “妈妈，你说……”祁晴正想借着段美誉现在对秦魏的可恨劲乘机诋毁一番陶然，话还未出口，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隐约的还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她不由得心头一愣，听着声音一个是爸爸，另一个竟像是姚佳佳。她怎么会还在这里？

    段美誉自然也是听到了二楼的响动，对于陶庆文最近对自己的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她自然也有些察觉。两人一开始的结合也不是什么自由恋爱，完全是双方父母包办的，那时候段家还比陶家更有两把刷子，段美誉在陶庆文面前自然是高人一等的架势，后来陶庆文仕途走得越来越顺，段家就段美誉一个女儿自然就要事事仰仗这个女婿。

    察觉陶庆文下楼，段美誉自然不希望他见到自己张扬跋扈不温柔的场面，立刻轻声呵斥祁晴：“还不快站起来，这样子好看啊！待会你爸又要教训你了，还有把你那头发也整理一下，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孩子，蓬头垢面的像什么话。”

    祁晴暗骂一句段美誉的掩耳盗铃欲盖弥彰之举，可听到姚佳佳也在场她自然不愿意让自己不光彩的一面给别人看见，尤其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向来都是娇宠儿。扶着沙发慢慢的站起，双腿已经麻木的不似自己一样，要不是紧紧的挨着段美誉，祁晴还真是站不住，脚底心钻心的疼。听着下楼声，祁晴伸手迅速地把挽着的发髻放下来，正好披散在肩头。幸好，身穿的是宝蓝色长裙，膝盖上的血污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

    努力挤了挤笑容，祁晴抬头望去，随即脸色便是一僵，看着姚佳佳下楼的身影恨不得上前就撕碎了这个不要脸的，竟然穿着她的小礼服款款而来。可这个当回，她自然不会笨得自己上前找骂。

    陶庆文率先姚佳佳一步下楼，看到大厅里沙发旁站着的两人，眼见祁晴的眼神冷冷地盯着自己身后的姚佳佳看，他笑着解释了一番：“小晴，小姚的衣服弄脏了好像不能穿了，我看她与你是好朋友，这件小礼服你今天也没穿，就让她先换上，以后在送回来。”

    急着做娘妻良母的段美誉自然不会忤逆陶庆文的意思，再说不过就是一个衣服，她也没祁晴那般的介意，而且一看这小姑娘就不适合穿这颜色，本身皮肤就不白皙穿上着紫色的衣服，压根就是全被压住了。

    “看着这小姑娘比小晴要身量高些，想不到衣服却能穿着。”段美誉上前一步，仔细站在陶庆文一旁的姚佳佳，这一看竟然还觉得这黑皮肤小妞还别有一番风情，许是年轻，就算穿的再是不合适也掩盖不了身上那勃勃的生机，看惯了白皙娇小的女孩子，乍一看还真是别具一格。

    “不是还有一个叫王月茹的，怎么不见人影？”陶庆文四处看了看，随后看着姚佳佳问，“不是说等着你拿包然后两人一起走的。”

    姚佳佳早就知道王月茹等不住，肯定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她万分娇怯的看了一眼四周，随即惊惶出口：“小晴姐，月茹姐不会自己已经先走了吧，那我怎么办？”

    祁晴恨恨地瞪了一眼姚佳佳，想不到今天连这个山坳里出来的土鳖都来跟她抢风头，咽不下去这口气的她哼了一声，虎着脸不答。

    “怎么这么没礼貌！”陶庆文不满地看了一眼祁晴，转过头看着姚佳佳安抚，“没事，叫家里的司机送你回去，你一个小女孩天黑走夜路回学校，我们也不放心。”说着，就叫人送姚佳佳出去。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姚佳佳道了声谢就往门外走去，还没跨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祁晴的声音：“爸爸，那是你送我的礼服怎么就可以给别人穿了。而且她那么黑肯定没有我穿着好看，你说是不是，妈妈？”

    “是，是……”陶庆文自知也有些对不住祁晴，口里自然什么都顺着她，“明天你自己去挑一件，爸爸再给你买。”

    姚佳佳听着身后的那一家人的声音，硬着头皮昂首挺胸地走出陶家，总有一天，她也会有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漂亮衣服，而不是穿别人不要的，穿不了的。当自己换好衣服出门，看到陶庆文还等候在门外，姚佳佳就知道不过就是却把火的事情，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沈文博觉得秦大市长最近的心情简直可以用乐到爆表来形容，竟然连小钱拟好发下去的公文有错别字都只是说了几句就算了。沈文博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秦老大与他家夫人回复亲密无间的邦交了。

    “秦市，市长夫人很喜欢那枚戒指吧……”沈文博乐呵呵地接过秦魏签署好的文件，很是“胆大”的问了一句。他可早就从李四少嘴里听到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唯美一幕，凭着大脑丰富的想象力兀自描绘了一副绝佳感人的画面。

    秦魏抬眼看了一眼沈文博：“你想要什么？”

    跟着秦老大就是有肉吃啊，一点就通。沈文博眉眼笑得弯弯，心里早就算计好了：“秦市，听说今天你家开大火啊，我能不能去蹭一顿？你知道的，我一个单身汉，总是吃一顿饿一顿的，回家去也没人伺候我，除了泡面就是泡面，已经好几顿没有见过白米饭了。”

    秦魏挑了挑眉，一定是小四搞的把戏，正想开口拒绝死人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神色顿时满腹柔情：“小然？”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秦魏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说了声：“好。”边挂电话边看着沈文博：“你想今天去我家蹭饭？”

    沈文博一个劲的点头，听李四少说最近秦市家别墅那是温情浓浓啊，烧得东西也好吃啊，去，一定要去啊。

    “那行啊……”秦魏戏谑地看着沈文博，语出惊人，“正好给你介绍对象，也省得沈秘书整天吃泡面。”

    沈文博一头冷汗直飙，秦市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怎么样，怎么样，他答应了吗？”钟毓看着陶然挂了电话，一个劲的催促，一旁的蔡文秀也是同样期盼的眼神望着陶然。

    陶然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答应了，待会王伯一下课就会来学校接我们。”

    钟毓和文秀一脸钦羡的看着陶然，确切的说是看着陶然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今天某人一出现，抬手撩发间就亮瞎了她两的眼睛，短短一个周末，某个黄花大闺女居然就成了有夫之妇了，简直就是神速的可以。

    本着不说实话就跟某人绝交的钟毓和蔡文秀终于知道了这个认识了好几年的某人居然是——市长夫人，当时两人就惊叫出声，也不管是不是会引起教室里人的注意了。最后为了亲眼见见这传说中神龙摆首不见尾的市长，钟毓和文秀两人异口同声的要求去今天去陶然家做客，要不然还是绝交，无奈之下的陶然只有打电话征求秦魏的意见。

    钟毓盯着陶然手上的戒指，脑中想象着当众戴上戒指的画面，简直就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经历一把的美梦啊。这倒置的埃菲尔铁塔，真是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咦，奇怪了？”蔡文秀看着陶然，满脸的疑惑。

    “怎么奇怪了？”钟毓反问了一句。

    “怎么学校里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小然不是说昨晚上有很多人去吗，我想连姚佳佳也王月茹都去了，就没人传出点八卦来？”蔡文秀满腹疑问，这么神奇的事情怎么学校里一点风声都没有，要是搁平常校园论坛曝八卦不要太快。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钟毓一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模样说道，“肯定是有人不让说，其他人就不敢说了呗……再说了，谁敢说他的坏话啊，是吧？”

    文秀一想，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再次羡慕嫉妒恨的看向陶然，余光中与钟毓相视一望，两人异口同声道：“小然，你以后要罩着我们啊！”

    陶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钟毓与文秀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今天她可不敢得罪这两人，要不然准得又是被所谓的绝交所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