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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少兰的内心深处,只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一旦离开(她觉得是“逃离”)了新峡县,就再也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也是因为,易少兰真是一个不大关心时事的人,既不关心政治,也不关心经济。如果她经常关心国内经济,或者她是一个热衷于炒股的“股民”,那她或许早就会注意到一个名字:董君辅,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
不过,就算她注意到了那个董君辅,并确定那就是当年那个京城知青,她又能怎么样呢?人家几十年都不来找她,不就是不想或者不能来找她吗?
易少兰是个演员,从小就在采茶戏班学艺,演过革命样版戏,也演过才子佳人戏,先从小丫环演起,长大些了,就演“佳人”了,在她心中,对“才子”有一种特别的倾慕,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真正的才子,而那个京城知青董君辅,就是她遇到的才子。
她还记得,有一次,当她演出完毕后,有一位小伙子找到后台,红着脸递给她一张纸,然后慌乱地跑了。
那是从日记本上撕下的一首小诗。字很潇洒,诗也很有韵味,只是,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他自己写的?是不是在赞美她?
后来,她在演出时,看到了他和他的伙伴们,从这些人的穿着上,她就知道:那是一群知青。为什么如此肯定?一个人或许不好说,当他们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难判断了,那种大城市来的人,风度、气质,是小县城的人不能比的。
后来,那一群人都挤到剧场后台,满口的京腔京味。让易少兰一下就喜欢上了他们。
首都知青,这都是从*身边来的人啊!
这以后,易少兰就大大方方地跟这批知青交往,成了大家的朋友,当然,易少兰跟董君辅的关系要微妙一些。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一点,都巴不得二人好。
随着交往的增多。易少兰了解到董君辅还真是个才子,家学渊源,父亲是大学教授呢。
开始时,二人的感情发展也不是那么顺利的,董君辅的心情有些矛盾和复杂,有点想爱又不敢爱。他觉得,以自己目前一个“地球修理工”的身份,配不上她呢。
何况。他的家庭情况也很复杂,父母都有“历史问题”,父亲还是“反动学术权威”,是被批斗的对象,他怕这些会给她带来麻烦。
得知了这些,易少兰对他反而放心了,觉得他是一个肯为他人着想的人,有一颗善良的心。
情感这个东西,一旦爆发,什么理智都压不住的。
当二人终于相爱以后,她沉醉了,觉得老天爷真的待自己不薄,竟然让自己真就遇到一个才子了。
那次,董君辅喝农药自杀,让她很心痛,也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帮他,为了不留遗憾,她先是把自己交给了他,然后才去找了陈长贵,满足了他的*,也终于替董君辅换来了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
她原以后,这事办成了,一切就都过去了。没想到,陈长贵并没有放过她,威胁说只要他向董君辅所在的大学发个公函,说他有问题,学校仍然会将董君辅退回新峡县。
更糟糕的是,她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董君辅的,还是陈长贵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被迫嫁给陈长贵了。后来,生了个女儿,头顶偏左侧有一个大大的“旋”,索性取名“大旋”。
第二个女儿,头上没有大旋,得名“小旋”。
在外人看来,易少兰能嫁给陈长贵,还行,大小也是领导,尤其是后来陈长贵成了县级领导,还有人说易少兰有眼光呢。
陈长贵死后,易少兰感到轻松了很多,只是,好景不长,又要面对一个更为强势的男人了。
当然,甘新国对她,比陈长贵对她,要体贴得多。
接触时间长了,易少兰了解到甘新国其实也很孤独,在外面或许大家都很尊重他,敬畏他,然而,回到他那个家,也得不到多少温暖。以前,陈长贵在的时候,二家人每年都要聚几回,易少兰也没少去甘书记家,甘新国的妻子刘映华是北方人的后代,长得高大粗壮,嗓门大,性格也是粗线条的,笑起来跟母鸭子叫一样,还抽烟。
刘映华生了一儿一女,尤其是生下甘峻以后,儿子就是她的全部,甘峻如此不争气,跟她的溺爱有很大关系。
今天,甘新国很有些感慨:“谢仲强说走就走了,跟老陈的情况差不多,六十都不到。”
易少兰道:“老陈实际上是满了六十的。”
“恩。”甘新国语气有些消沉,“人生苦短啊。五十岁以前,都觉得自己还行,还属于中年人,一过五十,心态就变了。明显感觉自己老了,你看看市委大院那些老同志,有些人也就比我大个七、八岁,十来岁吧?老成什么样子了?不久的将来,我也是那个样子吧?一个人越活越老,百病缠身,儿女争气还好一点,如果儿女不争气,又不孝顺,你说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呢?倒还不如象老谢、老陈那样,早早就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显然,甘峻的不争气,让他很失望。
易少兰想了想,忍不住道:“甘峻也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经常在外面惹事,真是不像话呢。”
甘新国沉默了一会,道:“你说怎么办呢?如果让两人离婚,子华跟谁好呢?单亲家庭,对小孩子也不好啊。”
易少兰就没话说了。
……
回到家里,甘新国来到书房,凝神墙上挂着的那幅字:“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这是上次宋副书记为他题的,近日,甘新国一直在揣摩这句话,还是很有些感悟的。
所谓“不信今时无古贤”,完全多余,但是。宋书记却不嫌多余,一字不差的写上了。
如同官员在官场上,一年到头,不知要说多少假话、套话,废话,看似多余。其实都是必要的。
有些事,做了不一定要说;有些事。说了不一定要做;有些事,不能不说,说完了肯定不做。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才是关键!有了这个暗示,甘新国吃了定心丸,该干嘛干嘛。
事实是。裘小舟出事后,甘新国不但没事,还转了正厅。
但是。副厅转正厅,却又不值得弹冠相庆,因为政协主席是二线职务,等于提前宣布:甘新国的政治前途也就这样了。
……
宋副书记是下午到达庐阳的,汪国本、甘新国等人就在105国道的河东收费站前面等候。
下午4点多钟,宋副书记的车子到了,随行的有省政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卫向南以及宋副书记的秘书。
宋副书记下车后,嘴里道着“好,好”,与大家一一握手,在与胡晨阳握手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端详了胡晨阳一眼,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宋副书记道:“今天下午,就不过去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多人陪着。这次来,也没什么大事,明天上午,二件事,一是慰问一下谢仲强同志的家属;二是到市政协去,跟市政协新班子见个面。下午,找几个同志谈话。”
汪国本道:“好,常委们基本都在家。”
“好。你们回去吧,让新国陪我就行了。”
随后,大家都上了车,甘书记的车在前面引导,二辆车去了东郊的“青原山庄”。
胡晨阳则随汪书记返回了市委。
汪书记的脸色很平静。
……
“青原山庄”建起来后,也有了些名气,有些领导来庐阳市,会指名要住青原山庄。
将宋副书记安排在青原山庄,是甘新国的意思。
宋副书记也染了头发,气色又好,看着比甘新国还年轻,其实,宋副书记要比甘新国大一岁,但作为省部级干部,还算年富力强,至少还可以干一届。
以甘新国对宋副书记的了解,宋副书记恐怕也很难再上一个台阶了。
有一次,甘新国在宋副书记面前故作愤愤不平地道:“这几年,中央怎么老是搞‘空降’呢?”
确实,赣源省委书记俞泽民、省长赵林坤,都是“空降”过来的,几乎成了惯例。甘新国的“不平则鸣”,很是代表了一部分老部下的呼声,他们更愿意看到宋书记出任省长甚至省委书记。
宋副书记自己却表现得很豁达:“呵呵,一把手就那么好当啊?那就是吃苦劳碌的命!”
宋副书记的这种“豁达”是不是真的,甘新国不得而知,但真是佩服。
甘新国联想到自己,虽然没当成市长、市委书记,但平心而论,在市委副书记这个岗位上,还真不算太劳碌。相比较而言,汪国本也好,左达来也好,还真是操心劳碌的命。
稍事休息,甘新国进了宋副书记房间,宋副书记再次主动与甘新国握手,笑道:“新国啊,这次让你兼市政协主席,没什么意见吧?”
甘新国笑道:“还能有什么意见?转正了,应该感谢省委,感谢宋书记。”
宋副书记道:“你也不要多想,让你兼任这个政协主席,也是慎重考虑过的,全国各地,副书记兼政协主席的情况很多,没有提前让你退到二线的意思。”
“我明白。”
“明白就好。”
宋副书记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景色,道:“这里的环境确实是好。”
甘新国介绍道:“宋书记,这个青原山庄,是新建起来的,比较幽静,空气也特别好,附近不远处,就是青原寺。”
“哦。”宋副书记道,“我们赣源,从历史上说,还是道教比较盛行,许多人都知道三清山的张天师,赣源有一句话:‘求福滕王阁,求财万寿宫’,呵呵,万寿宫就是道家的。传说中的‘福、禄、寿’,其实都出自于道家传说。”
“是。”
宋书记又道:“不过,要论佛教在我们赣源省的影响力,当数你们庐阳的青原寺了。”
“那是。”甘新国道,“毕竟,青原寺的行思法师,后人尊为‘禅宗七祖’,是禅宗六祖慧能的亲传弟子么。”
“恩,”宋副书记道,“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们华夏的宗教,相互之间,能够相互包容,不像某些国家不同宗教之间相互敌视甚至你死我活。我举个例子:张天师,是道家的吧?青原寺,是佛教的吧?哎,张天师封天下三百六十五座名山,他偏偏就把青原山也算上了,可见,张天师是个胸怀博大的人。”
甘新国听了,很是景仰:“哎呀,宋书记真是知识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