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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情艺术团”在庐阳有二场演出,一场是在井冈山,另一场则是下山以后,在庐阳市中心城区体育馆有一场大型演出。
在体育馆的这场演出,胡晨阳是和家里人一起看的。
庐阳市难得有这种一流的演出,胡晨阳没法多搞了几张票。
上午,姐夫杨武开了个“皮卡”送一家人过来,又匆匆开车赶回遂南县去了,家里,还有村里的茶厂,都要人关照哩。
按胡晨阳的意思,吃饭就在外面吃算了,杨庆芬和胡秀兰都不同意,说还是买些菜自己做,又省钱,又卫生。
下午,树军也来了,是独自坐火车来的。
吃过晚饭,一家人早早地出了门,离演出还有点时间,大家就在市区的中心广场散步。
庐阳市的广场,在省里也算是比较大的了,这些年也几经变化,曾经有一阵子,市里居然在广场搭起了棚子,搞起了“商品展销会”,把一个本来绿草成茵的广场搞得跟个农贸市场似的,据说还要长期搞下去,结果激起了市民的公愤,年初的“两会”上,意见最多、最集中的就是“人民广场变农贸市场”问题,这才使得市里下了决心,将那些棚子全部拆除了,算是把广场又还给了市民。
这几年,广场周围的高层建设也多起来了,新体育馆就建在广场北端。
今晚的演出,节目跟在井冈山的演出大同小异。出场明星也差不多,但依然火爆。
其实,昨天的演出,很多人都看了实况转播,大家最好奇、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蓝小桃今晚会不会再次出场?
蓝小桃果然出场了。宋晴儿与蓝小桃的合作,将演出推向最高氵朝,场面甚至比在井冈山时还要火爆,“井冈妹子”、“畲族小姑娘”,蓝小桃的“横空出世”,太让庐阳人兴奋了!
胡晨阳告诉乔树军:“这个蓝小桃。你应该见过她,她就是冠城乡凤凰岭的。”
乔树军道:“是。那次同刘部长去你们冠城乡,我好象是见过她,还听过她唱歌,嗓子真是好!这个蓝小桃以后要红了!”
胡晨阳笑道:“已经红了!”
演出结束后,胡晨阳又领着一家人去阳明路的夜市吃“唆螺”。
阳明路的夜市,也是这几年搞起来的。夜色降临以后,只要不是下雨天,就会有许多人在阳明路摆摊设点。开始有些乱,除了饮食摊位,还有水果摊位、衣服摊位,药品摊位等等,到后来,其他的生意都不好,能坚持下来的,也就是餐饮和水果摊了。
喝啤酒、吃“唆螺”,是庐阳人的一大爱好。“唆螺” 就是炒带壳的田螺,庐阳土话, “唆”就是用力吸,只有吸吮,才能真正品尝到炒田螺的味道,吃“唆螺”的乐趣也全在这里了。
庐阳人吃田螺,田螺得先在清水里养几天,让田螺排净泥沙。还不能用自来水养,得用河水养。炒之前,先用老虎钳将田螺的尾部夹掉,炒田螺时,各种调料的味道,就是从这尾部进去的。
红烧“唆螺”得添加大量的葱、姜、蒜、椒、黄酒等调料,火要大,油要多,这样烧出来的田螺才不带腥味,因此,“唆螺”的口味很重,很辣!庐阳人大都不怕辣,尤其是吃“唆螺”,必须辣。
胡晨阳陪父亲喝了一瓶啤酒,三个女人则一人一瓶矿泉水。二大盘“唆螺”,让大家都吃出汗来了。
“哎呀,太辣了!”乔树军边吃边喝了不少矿泉水。
胡晨阳特意要了二大碗“唆螺”,就是怕不够吃,却果,就因为太辣了,一碗“唆螺”都没吃完,胡秀兰让“打包”了。
一家人“打的”先回到市委宿舍,今晚,父母和姐姐就住在这了,而胡晨阳和乔树军要住到“六一苑”去。
坐了没多久,母亲就催晨阳和树军早点过去。
树军道:“不急,再坐会。”
说起今天的演出,杨庆芬很高兴:“哎呀,以前,那么多歌唱家,都是在电视机前看到他们,今天算是看到真人了。”
胡晨阳也笑道:“是啊,总算看到活的了。”
“呸!打狗屁!”杨庆芬嗔道:“不许这样说话,不吉利。”
乔树军则按了胡晨阳的头一下:“听到没?不许打狗屁!”
看到小两口闹着玩,爹妈都很欣慰。
胡秀兰对蓝小桃印象很深,赞道:“那个少数民族小姑娘唱得真好,我听到台下好多人都说,不比宋晴儿唱得差。”
胡晨阳摇头道:“你知道什么?那是人家宋晴儿故意压低声音,让着蓝小桃的。”
树军笑道:“姐,宋晴儿可是胡晨阳的偶像,听不得别人说宋晴儿不好。”
“真的?”胡秀兰也笑:“我没说宋晴儿不好啊,我也喜欢宋晴儿。”
胡晨阳道:“我告诉你们,这次宋晴儿来我们庐阳,不光是为老区人民演出,还做了件大好事,她要把蓝小桃带到总政歌舞团去哩。”
“真的?”树军也有些意外,“这个蓝小桃真是幸运!”
“幸运吧?”胡晨阳道,“这个蓝小桃,嗓子好是一个方面,她还是少数民族,这是她的最大优势。不过,她也有个很大的不足:没读过多少书,高中都没读完。”
“这个没问题。”树军道,“部队就是一所大学校,肯定会重点培养她。”
胡晨阳道:“那也得她自己争气。”
杨庆芬又催了二次,让晨阳和树军早点回去睡觉,胡晨阳看看树军,道:“那就走吧?”
树军这才答应,道:“爹。妈,姐,你们也早点休息。”
二人走后,胡秀兰对母亲说:“妈,我看树军的样子,好象没怀孕啊?”
杨庆芬也道:“哎。是好象没怀孕。”
胡秀兰道:“结婚都半年多了,还没怀上啊?现在城里的年轻人都不愿意要孩子,树军不会是也不想要孩子吧?”
“啊?”杨庆芬道:“不会吧?”
胡春根道:“你们不要瞎讲,明天问问晨阳就知道了。”
……
出了市委宿舍,等了一会,才等来一辆“的士”。“的士”的顶灯上写着“航运公司”四个字。
胡晨阳道:“师傅,你是航运公司车队的?”
“是。”
“以前是驾船的?”
“我驾了二十几年船。闭着眼睛都能开到长江去。”
“嘿嘿。师傅,取消了‘拐的’,‘的士’生意跑火了吧?”
司机却道:“跑火?跑个卵!‘拐的’取消了,‘摩的’又出来了,出租车也多了好多,想赚钱。得一天跑到晚。”
“那很辛苦啊。”
“二个人开,人歇车不歇。”
“有钱赚就好。”
“赚个卵!汽油老涨价,辛辛苦苦赚几个钱。都送给石油公司了!太黑了!”
不一会,到了“六一苑”,二人下了车,胡晨阳问乔树军:“庐阳人讲话,听得懂吧?”
“还行。”
这还是树军第一次住进“六一苑”的新房子。
树军将整个房子都察看了一遍,道:“不错,简单些好。”
在物质上,二个人都不算太讲究。
树军对临江的阳台也很满意:“这个阳台好!可惜,现在赣江上的船太少了,赣江航运没落了。”
“所以,驾船的都去开‘的士’了么。”
回到主卧室,乔树军道:“其实,应该让爹妈他们一起住在这里。”
胡晨阳道:“我也是这样说的,他们不肯。”
“这是你的问题,你只准备了一张床,让他们怎么住?打地铺啊?”
胡晨阳一笑:“是我的错,主要是他们难得来一回。”
树军摇头:“越是难得来,越要住在一起,明天赶紧去买一张大床。”
“还有姐呢?”
“书房里可以放一张沙发床。”
“好。”
“恩,”树军这才道,“知错就改,是个好同志。”
胡晨阳嘿嘿笑道:“树军,你知道,爹妈为什么老催着我们过来?”
树军故意道:“不知道。”
胡晨阳一把揽过树军:“还不是想让我们早点‘圆房’?”
树军哼哧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还‘圆房’。”
“不叫‘圆房’叫什么?”
“不知道,你说呢?”
“让我想想。”说罢,胡晨阳还煞有介事的“想”了一下,“那就叫同房?”
树军却叹了口气,道:“晨阳,是我不好,如果我调到庐阳来工作,我们可以把你爸妈接过来一起过的。”
胡晨阳却摇头:“这你就不明白了,即使你调过来了,我们在市里安了家,我爹妈也不会跟我们一起过的。”
“那是为什么?”
“他们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离不开土地,也离不开村里的乡亲。我在新峡县工作时,他们也来看过我,还没住上二天,就急着要回去。”
“也是。故土难离。就好象外婆,我们也说接她到洪都来住,她就是不肯,情愿一个人孤独地呆在京城。现在好一些了,二舅舅一家人回了京城。”
胡晨阳道:“做儿女的,真要有孝心,就是做好二件事。”
“哪二件事?”
“第一件事,古人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赶紧给他们生个孙子。有了孙子,还想重孙子。”
树军一笑:“第二呢?”
“第二,就是做儿女的在外面要争气。儿女在外面混得越风光,父母越高兴。”
“恩,有道理。”
“那还等什么?赶紧做第一件事啊。”
……
第二天,胡晨阳抽空去了趟家俱店,定了一张大床和一张沙发床,直接送到“六一苑”,事情办妥当了,这才过来跟大家“汇报”。
杨庆芬道:“还买床干什么?我们住这里也蛮好的。”
胡晨阳道:“这是树军的意思。”
乔树军道:“是我的意思,买了新房子,爹妈来了还住到外面,那有这个道理?”
胡春根道:“行,那就去住新房子。”
本来,老两口今天就想赶回家去的,就因为买了床,体谅到树军的心意,多住了一天。
通过买床的事,老两口对树军是越发满意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树军怎么还没还上孩子呢?
胡晨阳说:“我们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只要怀上了,肯定要!”
听了这话,胡春根放心了,道:“也不要急,我们家三代单传,是不容易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