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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到最后,姚振荣还是很哥儿们地把他查到的一些事情告诉韩修昱,当韩修昱听到韩语蓉和周婉玲并没有放弃继续陷害韩语苓,只是打算先把孙秀珍给处理掉而已,他顿时火冒三丈了。
“那二殿下怎么说?他不是还想仰仗着忠勇侯手里的军权吗?就算将来未必能用上,不过忠勇侯在京中的威望也不小,多少文武官员都敬重他三分的,忠勇侯的爵位虽比赵国公还差半级,但是真要算起来,娶孙二小姐可比娶赵大小姐更为有利,圣上想将孙二小姐指给二殿下不也是有这层意思吗?”韩修昱气了一阵之后,猛然想起自家妹妹和未来准二皇子妃交情似乎不错,万一她知道她的孙表姐有危险的话,还不得急到不行,便忍不住多关心一句。
“他自己的夫人自然由他自己派人去保护,既是没开口吩咐咱们做什么事,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姚振荣斜睨了韩修昱一眼,不以为意地道。
“这不是想着大妹妹和孙二小姐的关系不错嘛,而且又是我们的表姐,自然要关心一下她会不会有危险,哎!算了,反正你都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多问了,我得先回去跟我娘说一下这些事,看她打算怎么处置我二妹妹,老早跟她老人家说过了,一个姑娘家背着我们在外面做那些事,还当没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事,要不是念在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我娘早禁她的足了。”韩修昱先是有些心虚地挠挠头,后又想到韩语蓉的事,语气变得有些愤然。
“虽然碍于三殿下的心思,你们不能对韩二小姐如何,不过给她一点小教训也是应该的,另外…这两盒药膏拿回去给你大妹,让她早些养好伤势,免得赶不上两个月后的百花宴,你也知道那是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的宴会,几年才有一次,若是不出席的话,难免会有人借机说些有的没的。”姚振荣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身后不远处的橱柜前面,打开柜门拿出两个瓷盒,返回来交给韩修昱。
“……看起来你似乎挺关心我妹子的,既然如此,有些话我就不得不问问你了,昨日我大妹在宝光寺后山的时候,事实上到底发生过哪些事,你可是比我还清楚许多,虽然我很相信你的为人,也知道你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但是你心里应该有些想法吧?”韩修昱接过瓷盒就顺手把玩起来,一副‘我不是要逼你答应什么事,我只是很关心我妹子的将来而已’的语气,问道。
“我有没有什么想法很重要?”姚振荣脸上看不出一点心虚的神色,仍然平静无波地反问一句。
“当然啦!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事的,不说我娘不能够接受宝贝女儿在你一个外人面前丢了脸面的事,便是我大妹心里那关是不是能过得去,这都是很大的问题,我真担心呀…万一弄个不好,我娘说不定会发狠心地把我大妹送去哪个寺庙里,这样一来,我大妹妹要等到能回来的那一天也不知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也许更有可能是永远都回不来了。”韩修昱摇头叹气地说道。
“永宁侯夫人不会做这种事的,你都说那是她的宝贝女儿了,她舍得?”姚振荣不怎么相信韩修昱的话,如果只是这样就打算把自己女儿送去庙里,只怕早几年前已经送去了。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韩修昱闻言立刻跳着脚,甚是气愤地质问起来。
“修昱,现在还不是时候,难道你不觉得你二妹突然对自己嫡姐起了杀心这种事很奇怪吗?她们姐妹俩虽说从小就合不来,但是牵涉到性命问题,这还是第一次,凡事只要有了起头,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我今日听韩二小姐的语气,她似是觉得她的前途被人所阻,你怎不想想看,外人看到三殿下三天两头去永宁侯府走动,可未必人人都知道他是为谁而去。”姚振荣略一抬手安抚住韩修昱的情绪,又把自己思虑所得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猜测三殿下去永宁侯府其实是为了我大妹妹?而且这种话也传到二妹耳里去了不成?可是明明就…。”韩修昱不敢相信会有这种误会,他欲言又止地望向姚振荣。
“不管如何,韩二小姐仅为庶出身份却是事实,她要嫁入皇家虽并非不可能,但绝不会是正妃,如果三殿下硬要圣上封韩二小姐为正妃,那么他将来结果会如何?淑妃娘娘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所以她定然要扰乱这池水才行,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永宁侯府的姑娘都没有入选,而是另外选中更有权势的世家贵女。”姚振荣接着说道。
“问题是…我大妹根本没那个可能啊…。”韩修昱想他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妹子,不了解他永宁侯府的地位,皇子妃嫔的人选其实是怎么也不可能落到他们头上,他那个庶女若不是入了三皇子的眼,人家才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庶女看在眼里。
“可是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淑妃娘娘觉得这种可能性会成功,凭心而言,我自然愿意负起责任娶你妹妹过门,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提起,至少也得等两位殿下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你放心吧,韩大小姐怎么也不会因为昨日那点小事就想不开,说不定她比你们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姚振荣轻笑一声,他若不是前一夜去夜探过那个粗神经的丫头,或许还真会有些担心某个人会因为差点受人折辱而想不开…不过想到那丫头昨夜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叫他啼笑皆非。
“总归一句话,只要你愿意娶我妹子就成,我娘那里自有我去向她解释,不过你的想法怎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看起来我大妹妹还真是越来越迷楜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韩修昱颇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
韩修昱到现在还是觉得无法理解自家妹子的‘淡定’,心想好歹妳也掉个两滴眼泪吧!总得让我们有机会安慰安慰几句不是?可是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韩修昱心里充满了无力感,亏他今早要出门前还特地叫人去打听昨夜秋岚院里有没有什么动静,没想到小厮打听回来的结果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好像昨天的那场意外就真的只是韩语苓被大狗追到后山,又不幸绕了山里一大圈而已…。
其实也不怪韩修昱这么想,就是韩语苓自己,虽然在被罗氏追问的当下曾感到心里有几分恐慌,但她却不是那种会让自己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自怨自艾的人,等到那种恐惧的心情过去之后,她反而安慰自己:既然没有吃到亏,就当真是被两只疯狗咬了吧,况且也只是差一点点而已,哪怕真的被咬到又万幸没事,她了不起把包袱款款,然后拍拍屁股离开永宁侯府,又可以免去将来嫁了人,她要跟小三小四小五……等等浪费时间斗来斗去的处境。
“总之她没有吓傻了就是,昨日我送她回寺庙的路上,她还有闲情逸致跟我讨论到底是谁要害她呢,难道她回去之后完全没跟你们说明情况吗?”姚振荣并不知道罗氏曾向韩语苓追问起事情的真相,在他潜进永宁侯府去探望韩语苓时,韩语苓早就自己做足了上一段所述的那些心理建设,所以旁人才会以为她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唉~如果大妹妹能一直这样心宽,说不定还是件好事,总比那些只知道大哭大闹、歇斯底里的姑娘家好多了。”韩修昱无奈地叹一口气,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地自我安慰一番。
姚振荣对于韩修昱的感慨并没有什么反应,却在恍然间又想起他找到韩语苓的那时候,她也不是完全很冷静的,只是因为那种失控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他不经意地忽略了,若非此时又一次仔细回想起来,恐怕他真记不得还有当时她抓着他大哭特哭的那幕情景。
当天晚上,韩修昱就到沐清院里向罗氏禀报他奔波一整天下来,所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还着重讲了一些韩语蓉与周婉玲似乎仍打算继续密谋暗害某些人的话语。
更重要的是,当韩修昱向罗氏说这些话的时候,永宁侯也是同时在场的,本来他是听说前一日妻儿出门似乎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特地过来询问一番,哪曾想就听到这样的事。
“真是混账!我永宁侯府难道对她不好吗?!居然伙同外人想要害自己的亲姐姐,如果不是…哼!”永宁侯用力地拍着桌子斥骂了一句。
“侯爷,我向来自认为对几个孩子都不差,昱哥儿和苓姐儿有的,底下哪个哥儿姐儿没有?想来是给的过了,才让有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罗氏无奈地叹道。
“胡说八道!明明是她自己心思不正!哪里怪得到夫人身上?她们姐妹俩吵吵闹闹,争夺那点子东西,我哪次不是多向着她一点?以为她明理懂事,没曾想是个黑心的白眼狼,罢了!日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这些事别让那些个下人又传扬出去,说到底还是后宅私事,没得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永宁侯自然不觉得罗氏有错,他虽不管后宅事务,可是妻子做的那些事,他也是看在眼底的,如果妻子偏心眼的话,那些外人哪里会知道他的庶出二女儿有什么样的才华?
“这些事我自然明白,也亏得昨日苓姐儿的反应灵敏,知道隐瞒一二,才没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那周家大小姐就是做文章也找不到事由。”罗氏一阵后怕地点头应道。
“嗯!苓姐儿确实越来越会处理事情了,以前我还怕她心思太过狭隘,只知道一心扑在淞哥儿身上,其他事都不肯学习,平白在人前闹笑话。”永宁侯很难得地赞许了韩语苓一句。
“是呀!她都不晓得有多久没缠着我出门见朋友,所以娘以后也不能再说她野丫头了。”韩修昱连忙点头应和道。
“我几时这么说她了?”罗氏没好气地瞪了韩修昱一眼。
“说是没有明说,可您老绷着脸的样子不就摆明有那个意思吗?”韩修昱不忘趁机替妹妹抱屈一番,直言母亲往昔对妹妹太严厉了。
“若不是你纵容你妹妹,老是偷偷带着她出府玩耍,我需要这么辛苦?!”罗氏不满地诘责道。
“是是是,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以后不敢了。”韩修昱连忙赔着笑脸说道。
“好了,蓉姐儿的事就交给你母亲处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歇息吧。”永宁侯说道。
“是,儿子告退。”韩修昱见父母似有话要说的模样,便连忙拱手行礼,然后退出门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