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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心里终究还是想着要成全“两个玉儿”的,撇开玉儿是自己嫡亲外甥女儿这一重身份不说,有一个很得圣心的爹也是其最放心上的理由之一。宝玉生来带玉,这是再没有想到的大造化,有林姑爷这样的岳山也好便宜些。
在某日给自己请脉的王太医再次上门时随口说了句,“我有个外甥女儿,你是知道的。打小胎里弱,三灾八难的,怎么调养了这些年还不大好?”
这时候的黛玉还不是原著中那个鲍太医诊治,因为和贾母三天两头睡一张床上,沾了些老祖宗的光,也属于王太医的半个病患。
王太医瞬间脑补了:老太君这是啥意思?姐儿就是胎里弱了些,其实身子骨蛮好。没看我就开了些调养方子,还是爱吃不吃没啥事儿的?别是府里二太太又和老太君打擂台,乘机下自己眼药了?
作为贾母专用的太医,荣府里那点婆媳间的龌龊他是很知道的。
二太太也是金陵四家王家的嫡出小姐,嫁了人几十年孙子都有了,还要在婆婆眼前立规矩讨生活。凭心而论,换谁心里都不舒坦。偏老太君最宠爱的儿子是自己丈夫,最宝贝的孙子是自己儿子,自然不会怎样。恨屋及乌下,老太君唯一的外甥女儿就成了倒霉鬼。心里不禁替无辜的林千金可怜上了。
“老封君多虑了。姐儿身子已是大爽快。只是胎里带来的症候,原就该精心些。姐儿年纪又小,自不敢用虎狼之药。”想起那位姐儿似乎并不喜欢喝药,倒是对五谷之类有些偏爱,于药膳方子也有些独到见识。顿了顿,又说:“还是五谷温和,最是养人。吃上几年,温养着,也便好了。”
贾母听闻笑了笑,心里放下了大半。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还是玉儿最好。模样、性情、家世与宝玉最是相宜的。
自从来了个宝姐姐,又有王夫人各种找借口,薛姨妈又是个温和的慈善人。
再加上贾宝玉一往林黛玉身边跑得太勤快了。没几天身边的丫头们就必定得让王嬷嬷修理一顿:“怎么就看不好主子呢?要你们干什么用?我们姑娘正吃药呢,二爷过了病气怎么办?”个个哭着拽着,“二爷,只当是可怜我们吧!”时间一长,贾宝玉的心思立马飞了一半儿到薛宝钗身上。
薛宝钗比贾宝玉大一岁,面容已经有些长开。容貌丰美,肌肤胜雪,大有杨妃之态。贾宝玉看着自己身边各色佳人,每天都把个嘴咧得开开的。
林黛玉一看“混世魔王”不找自己了,瞬间开心了。没想起自己12岁前,她把贾宝玉当自己想象中被惯坏的重孙子玩儿。等想起来了,恨不得把人踢天边远。
老太太一辈子是个脚踏实地的务时人。当自己晚辈看时,啥问题都被美化了,缩小了。一当同龄人相处着,再加上小时那个“亲上加亲”的事情,又在心里小小地幻想一下下。登时看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浑身上下,满满的都是缺点,是个教不好的坏孩子了。
我老婆子虽说重活了一遭儿,还是想结婚生娃儿呢!我倒没啥子,日子都是过的。娃儿要有你这“败家玩意儿”爹,跟着学不好了,我上哪儿哭去哟!
林家就我这一丫头片子,连个继承香火的儿娃都没的。我再不多生几个好娃儿,咋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哟!
老太太对于自己在21世纪时嫁了个老实肯干的老头子,生了好几个好孩子还是很得意的。对于自己培养出大学生儿子,孙子,还是很有自豪感的,坚决不允许某“败家儿玩意儿”破坏自己的声名及美好愿望!不然,将来靠谁去?
主子想啥,当贴身丫头的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靠着自幼服侍这一优势,多少还是猜到一咪咪的。
雪雁一看“败家玩意儿”不怎么找姑娘了,去找那个有惹祸精哥哥的什么宝姑娘了,第一反应还有点小不高兴。不过在看到姑娘终于露出舒心的表情时,瞬时在心里把宝姑娘感谢了一百遍。
只要不来烦咱们姑娘,你爱找谁找谁去!开开心心地听话办差,整天阳光灿烂,弄得紫鹃下意识地总盯着看:这丫头捡着钱了?
雪雁有些小财迷。
王夫人见自己一手安排的结果很有些如人意,心里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是满满的得意。更是大手笔地拿出一小部分私房替宝钗在府里收买婆子小丫头大造声势。其实也就是从别处抠来的散碎银子。当家太太看不上小钱,自然不放在心上,花着不心疼了。
老天爷就是个磨人的精!林黛玉看着窝在自己身边几乎半天没动,自顾自玩九连环的贾宝玉如是想。
然后,一个晴天霹雳随着那个久不出场的“周大娘”周瑞家的劈下来了,砸的林黛玉晕乎乎的。周瑞家的替薛姨妈来送宫花了。
宝姐姐病了!
好像还不轻,养了好几天才好!
没看贾宝玉这个“有了姐姐就忘了妹妹”的,已经很久没去梨香院了吗?
连经常拿贾宝玉开玩笑的周瑞家的都有些小严肃地问他:“是不是惹宝姑娘不高兴了?”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丫头,是心腹中的心腹。当然知道主子心里头想把自家妹妹的孩子,也就是宝姑娘和宝二爷凑一对儿的想法的。
作为心腹,自然是随着主意愿走了!要是替主子落实了这个意愿,没说的,那绝对是天大的功劳。
犯了荣府一贯“主随客便”忌讳的周瑞家的小小的阴暗了一下下。把从薛姨妈处得来的宫花最后送给林黛玉这个“娇客”不说,还当着宝二爷的面拐弯抹角的小小的上了一下林黛玉的眼药,同时又借着林黛玉小捧了一下心中端庄大气的宝姑娘。
宝玉正觉得在神仙似的妹妹面前连个小小的九连环都解不出来没面子呢,可巧周瑞家的来了,忙自找了个台阶下。
“她一进来,我也忘了。这会子也不大记得起来,明儿咱们再玩儿吧。周姐姐拿的什么花儿?拿来给我。”
“是姨太太着我送花姑娘戴,宫里头的新鲜花样子,拿纱堆的十二支。”
贾宝玉一听新鲜样子就来劲,忙从周瑞家的手里抢过匣子,打了开来。是拿纱堆的假花儿,不过怪新巧的。
“怎么只有两个?这是单给林妹妹的,还是别的都有了?”
周瑞家的笑成花儿样,道:“别的姑娘都有了,这两枝儿是姑娘的了!”
林黛玉还没听清,那边贾宝玉鼓囊上了:“怎么竟是林妹妹最后一个得了?别是送错了?往常老祖宗有东西,哪次不是我和林妹妹头一个里的?”看了看林妹妹又问了一句:“云妹妹呢?”
小屁孩子不懂事!林黛玉才懒得和他解释呢!头一撇,继续研究九连环去了。听说好些大学生都不会呢!
想想自己小孙子很小就会玩了,心里又得意了:多聪明的娃儿!不愧是我养的!
回头看看贾宝玉心里又想:比我小孙子当年还大呢,神佛还赐给你个玉戴着,咋就呆呆笨笨的不开窍呢?书念不好,玩个东西都不会!这样没福气的呆笨孩子,老祖宗咋还这么宠着呢!
想想自己的教育方式又想:男娃儿果然得贱养,要摔打,不摔打不成材。看看这个养的粉团儿女娃儿似的,好孩子都养歪了!
周瑞家的老脸红了,尴尬死了,恨不得找个地儿钻进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刚刚她刚进门对着宝二爷好一通吹嘘:姨太太多么多么慈爱,宝姑娘多么多么有姐妹情,但凡有好东西必想着府里头的姐妹们,一个也不落下,连林姑娘都有了。
知道宝二爷很在意自己那块胎里来的玉,又拿着宝姑娘神乎其神的海上方说了一通。什么癞头和尚给的,又是金锁,又是秘方,多大多难得的福气。
药引子又用了些什么稀奇的东西,花儿易得,只和药用的水儿难求。三四年都找不齐全的东西愣是让宝姑娘一二年就得全了。这么好的福气,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拉拉杂杂夸了半天,宝二爷除了说句“竟有这样奇事?”愣是没半点动静。还不如匣子里两枝宫花呢!
眼见着自己下不来台了,忙讪讪笑道:“太太在梨香院。我因回话去了,姨太太顺便让我把花儿带来。宝姑娘这几日身上不大好呢!”
果然贾宝玉心神转过去了。也不追究为什么林妹妹最后一个得了花儿,而宝姐姐每每送东西都有自己一份儿,怎么这次偏就漏了自己了。
便是给了我,我戴不着,拿给袭人戴也好啊?
转身对着丫环说道:“麝月,你去看看谁瞧瞧。只说我与林姑娘打发了来请姨太太姐姐安。问姐姐得的什么病,吃的什么药,可好些了?论理,我该亲自来的。就说我才从学里来,也着了些凉,异日再亲自去看吧?”
一旁进来了个叫“茜雪”的丫头恭身听了吩咐领命退了下去。
周瑞家的也就顺势告退了。眼药没伤着,倒自找了个不痛快,再不走真没脸了。
贾宝玉不说,林黛玉还不觉得,一说倒先想起来了。确实好几天没看到宝姐姐上这边来逛了。这可不大常见!
她平日里不大出门,三春都是聪慧的,她也怕自己总控制不住拿三春当孙女儿,重孙女儿看会漏了痕迹,因此隔个几回就托病不出现。
虽然不拿宝钗当重孙媳妇儿了,可心里真心喜欢这丫头。拿着当姊妹处着,倒也不赖。
不曾想宝玉这熊孩子是真不懂规矩。你亲戚在你家病了,于情于理,你去看看也应当啊!怎么宁说自己害病了也不去了。乌鸦嘴,真病了咋办呢?
想想自己晚年一有这里不好,那里不对劲儿子媳妇儿就逼着自己看中医喝那苦药汤子,林黛玉就觉得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痛苦死了都!
因为周瑞家的一来,林黛玉又想起贾宝玉各种不顺心不规矩不妥当,知会了贾母一声儿又缩回自己屋子“养病”去了。这次的借口是:看着老祖宗子孙满堂的福气也想沾沾光,学个一二分。所以趁现在天气好,身子好,抓紧时间好好调养调养。
偏巧过了几日,因前晚又是和贾母睡的,故而一大早竟破天荒地看到贾宝玉起了个大早,穿戴的仔仔细细地来给贾母请安。
“老祖宗,让我和他一道学里念书去吧。您没见着,真是个好的呢!想不到小蓉媳妇儿生的这样,他兄弟竟也生的那样,比他姐姐还好。我一见了就心生喜欢,直像是旧相识。如今只当是远别重逢了(这话眼熟不?)。老祖宗,好不好?”说着扭鼓糖似的黏在贾母身在不下来。
贾母到底上了年纪,有了春秋,渐渐地也弄乏了,想不同意,又不舍得孙子失望,想想小蓉媳妇儿秦氏是自己重孙媳妇儿里头第一得意的,素来妥当,她弟弟只怕也不差,也就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我最喜欢年轻孩子。既是个好的,你带来我瞧瞧。若果真是个好的,我就让你们一道念书去。只是小心,别抠坏了身子。”
林黛玉看着贾宝玉多大的人了,还孩子似的,真不知是哭是笑了,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贾母一看俩孩子这样儿更乐了,也摇了摇头。
谁知贾宝玉见老祖宗同意了,正兴头上呢。猛的瞧见一旁的林妹妹抿着嘴摇头笑,以为没见过蓉儿媳妇的弟弟不认同,忙急着说道:“林妹妹,你是没瞧见。我往常常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一看便觉清爽;男儿是泥做的骨肉,最是浑浊不堪的’。不曾想天下竟有这等人物!眉清目秀,粉面朱唇,举止风流。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
一着急,平时脑子里想的,见着秦钟当时心里想的就脱口而出:“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林黛玉见贾母脸色不好,登时也变了颜色,斥道:“你只胡说。性子一上来,便什么也不顾了。人生在哪里,哪是自己想怎样便怎样的呢?你若不是生在这儿,又怎么到的了那府里。若果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又怎会有今日这缘法,见着他?可见,人在何处,必是老天爷瞧着你上辈子积的缘法,特特安排的呢!”
悄悄看了一眼,见贾母脸色缓和了些又继续,“我听你形容,竟像是极喜欢他的,似是要引为知己一般。怎么话里话外的,竟又是嫌弃别人清寒之家出生的了。若不是想着两人身份有别,怎么又会起了这歪心思?”
毛孩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祖宗挣下的这份家业。哪有你哟!我老太婆还不知道你这娃儿想些啥?怕是平时没合心的男娃儿和你玩儿,你闲着没事儿干了呗!扯什么谎说读书呢!快别说了,这么大个娃儿,一本书还没念完呢,我老婆子都替你羞得慌!小孩子家家的,嘴上不把门儿。说瞎话烂牙嘞!
又看不顺眼了!
贾宝玉终于高兴了。被驳了回心里也畅快!脸面什么的,哪有妹妹的笑脸重要?
林妹妹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这么多话呀?她可是比素称“二木头”的二姐姐,性子孤僻的四妹妹话还少呢!开开心心的行礼出去叫人去了,连心里埋的本来打算问一问读书最多的林妹妹啥叫“爬灰养小叔子”也忘了!
亏得忘了没问,不然贾母就不是心口疼睡不着,该是一下子气死了!
做长辈的,尤其是贾母,王夫人这种长辈的,最怕丫头婆子小厮们在宝贝儿孙跟前学歪话黑话,把好好的孩子勾的学坏了。知道了不气死才怪!
要不贾母和王夫人见着黛玉的奶娘隔三差五地敲打心头肉“宝玉”屋里的丫鬟干嘛一直没动静?就是因为王嬷嬷说的“为了二爷好,丫头们惯坏了,勾着爷学坏”。
得了贾家,同时也是内院第一领导人贾母的同意,贾宝玉同学兴奋地,百年难得一见的带领着书童小厮登上了外院第一领导人,也就是贾家目前第二领导人,他亲爹“假正经”贾政的书房。
贾政正和几个请客相公说些诗词文章,正被众人高超的拍马技术弄得飘飘然呢!“不上进”的儿子来了,扰了兴致,再加一贯严父的角色,问了两句话后登时放下了脸:“快别说什么读书了,我都替你羞死了!”,“玩儿你的去是正经”,“仔细靠脏了我的门,站脏了我的地”!
好的不灵坏的灵!贾政老爷最近乌鸦嘴特灵验,好多事儿都让其说对了。都快赶上预言帝了!果然,贾宝玉小盆友还是比较适合玩儿,刚入了家学没多会儿,一天不到,在家学里打起来了!
一打听起因大半儿是因为东府蓉儿媳妇儿的弟弟小秦相公不尊重,当时火大了,差点没恨得打那个孽障几板子。
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忘了圣人有云“歹竹出好笋”呢?(谁说的? “俗话”说的!)半辈子就剩这么一个孽障了!爱之深责之切!老母亲不懂,妻子不懂,那个孽障更不懂自己慈父“良苦用心”!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脂粉之流有见识。
瞧你交好的都是些什么人?竟无一点识人之明!心里又想起那个刚考上就一病归天没福气的珠儿了!一颗苍老的心脏拔凉拔凉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边下雨。又刮大风,又打雷闪电的,睡不着。只好起来写文了。还好之前已经写了一半儿,索性章节肥点,全发上来了。白天刚好抽空写“梅花”那篇。上班族伤不起啊!睡觉去了,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