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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受伤了,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王嬷嬷瞧,看的王嬷嬷心疼的不行。想想姑娘的年岁,又想想继太太最近在给姑娘找人家的事,少不得狠狠心。
林黛玉瞧着王嬷嬷还想开口,连忙打断:“回家再说吧,这会子,我也没心情了。”又叹道,“也不知怎么样了,怪叫人担心的。”
王嬷嬷怔了一下,笑道:“姐儿若是担心,就叫紫鹃去看一看吧。”又回头道,“紫鹃,你去看看,顺道儿给我们姑娘带声好。现在那边儿想是也忙乱着,你仔细着,姨太太若有什么吩咐,便伺候一回。”
说着,走至床前,递过去一杯水。今晚紫鹃值夜,掀开帘子,仔细听了,又复述一回,见没什么别的嘱咐,便应了声退下。
黛玉还真的觉得渴了,接过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喝了,又接过王嬷嬷递的帕子掩掩嘴角。却听王嬷嬷低沉沉的声音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这嫡妻庶妾,原就是天生的对头。谁叫妻是聘,妾是纳呢。姐儿也好有14了,眼看着老爷太太也要给姐儿相看人家,要是不弄清楚这弯弯绕,以后可要吃亏呢!不过姐儿也不需怕。这世上只有嫡妻的世家还是有很多的,老爷太太哪里舍得姐儿去吃那样的苦,必定会给姐儿找户好人家。嬷嬷也会一直跟着姐儿,管叫没人作耗,姐儿安心。”
“可是,外祖母不是说,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林黛玉拧着帕子,绕成麻花,扭扭捏捏地道,“都是一样的吗?”
MA DE,老婆子就是再投胎一百回,也不嫁那种大小老婆一堆的。要是嫁人不能嫁只讨一个一个的,还不如不嫁呢,整日里盯着那些妖里妖气的小妖精,烦不烦?要找这种老公,还不如我们家那死鬼呢,守着老婆子一人过,孩子不是照样生照样养?做什么要小老婆?谁知道那些小妖精干不干净,万一染病了呢?
“这里不方便,家去再说。家去,嬷嬷给姐儿好好说。姐儿先歇着,嬷嬷去看看老祖宗回来没。”
林黛玉听了点了点头,等王嬷嬷出去了,又禁不住胡思乱想。
她虽没见过什么外男,可素日瞧着身边儿的几个,也有点想头。头一个宝玉,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无事生产;只这一条,便叫她恨不得拿棍打死。
次之贾琏,也不是个好的,常听下面的人碎嘴“琏二爷的性子,最是个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之辈,偏周围的人说起他来,还是个好的。若这样的是个好的,那这世间男子,也没救了。
她的家世,再加上陈氏一族在京城的脸面,注定夫婿不会是一般人。可是,想想素日常听人说道京中世家之子,斗鸡走狗之辈比比皆是。真的要嫁给这样的人吗?她,还是念着死鬼啊!
关宜人院里的动静闹得这样大,整个贾府的人都给惊动了。王夫人正睡得香甜,彩霞慌忙忙把人叫起,也顾不得王夫人黑成锅底的脸,直接拿了衣裳。“太太,那边儿出事了,老太太已经赶过去了。”
听说贾母都出动了,心料事情必定不小,王夫人也不好意思推说头疼,少不得起来穿戴好,带着丫头婆子前去。一路行,一路不禁咒骂:不安分的东西,怪道福气这样单薄。若是惊着我的宝玉,我再来和你仔细。
想着又吩咐玉钏:“去园子里,叫守门的看好门户。没什么大事,叫宝玉她们只管歇下,有老祖宗和我呢!”
一行人急忙忙赶至关宜人的住处,果然见贾母已在那等候了。鸳鸯对着两个丫头问着些什么,两个小姑子都在抹泪。
“我的儿,怎么好端端的,就叫冲撞了?”关宜人一边哭,一边拿帕子拭泪,“叫老太太担心了。只是我就这么一个丫头,怎么不担心。孩子她爹又舍我们娘儿几个去了,无依无靠的,只好烦扰老太太了。”
王夫人也拿出帕子按按眼角,走到关宜人面前劝道:“小孩子家家的,娇嫩着呢!指不定看见什么了,你也不用担心,老太太已经派人去叫太医了,现下只怕也在路上了。”
“是呢,二弟妹说的很是。”郑宜人也在一旁劝道。
“不用你假好心。”关宜人丝毫不领情,直接朝着王夫人啐道,“打量我不知道你呢!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心疼。我的姐儿发了高热,你开心了。什么看见什么了,我的姐儿能看见什么?许你是慈母,我们家的都是后娘养的。谁不知道你那龌蹉心思。姐儿们一道作诗玩耍,你偏偏把个外男放进去,又把个乱七八糟的丫头也放进去,叫我的姐儿好大惊吓。”
越说越上头,又揭起了王夫人的老底:“你自己做的那些子事,自己知道。别打量别人都是傻子,青天就在头上呢!什么时候现出来,才有你的好。”
王夫人的脸顿时黑一阵白一阵,看着一屋子丫头婆子晚辈的,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还是贾母看不过眼,咳了咳,“好了,没的浑说。知道你担心姐儿,鸳鸯,快出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胡太医来了。”远远看见一个老者,小丫头连忙跑进来报信。贾母拿眼睛一圈儿一扫,王夫人邢夫人,郑宜人并各自丫头都避到了后头。屋里仅留贾母、关宜人和关沅的乳母卢氏,并床上躺着的关沅四人。
来的是上回晴雯生病时看病的胡君荣胡太医,被贾宝玉骂做“庸医”的那个。贾母一眼瞧了,就想皱眉头,想想又不动声色,只叫小丫头掀开帐帘子,好叫太医整治。
因关沅还小,也不十分避讳,关宜人一心只在太医诊脉上,也不做他问。
望闻问切,翻眼皮,看舌苔,标准的看病步骤,提笔开药方。胡太医慢悠悠地回话:“此乃骤惊所致。Balabala… … ”简而言之一句话:姐儿被吓到了!
郑宜人眼瞧着贾母的脸变了一下,心下起疑,怀疑这个太医有问题,只不好随意动作,以免落了把柄,叫嫡母捏着错处。
于是好生命人拿了赏封送了出去,才合着手念佛:“阿弥陀佛,没事就好。真真把人吓坏了。”又问关澜,“大姐儿,今儿逛园子做的什么?把你妹妹吓得这样?可了不得,差点没把姨妈吓死。我的儿,知道你腼腆,才来外祖家,怕添麻烦。可不能这样了。以后有事,只管与你外祖母并两个舅妈说。你小孩子家家的,见识浅,不知道呢!”
关澜红着眼圈儿低声应了:“知道了。劳烦老太太、舅妈、姨妈了,是我不好,叫您们担心了。妹妹睡了,我在这儿守着,老太太、舅妈快回去歇着吧。姨妈,我娘就交给您了。她也吓着了,烦您陪着说说话。”
“我的儿,难为你孝顺。小孩子家家的,正长身体呢,你也回去歇着,这儿交给丫头们,有什么叫小丫头说一声儿。老祖宗的院子,就在那边儿,不远。”贾母拍拍关澜的手,她还真有些累了,“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也快回去吧。”
“外祖母慈心,就让我陪着吧。我许了妹妹了,今儿陪她睡。沅儿半夜醒来要是见不着我,会闹的。母亲也和姨妈去歇着吧,等妹妹醒了,我就叫半夏去告诉您。”
王夫人巴不得早点走,她算是看出来了。一屋子的人就没个省心的。这个说着要陪伴嫡妹的庶出姐儿尤其不是东西,当着面儿,就敢上眼药。往后还要长处着,有的熬呢!
“好,我和你姨妈去。好好陪着你妹妹,要什么跟我说。不许熬太晚,仔细明儿眼睛疼。”关宜人摸摸庶女的脸,扶着贾母出去。
看着人都走光了,确信没人了,关澜使了个颜色,半夏领着其他人退了出去,把门关好,守在门外。
“好了,人都走了。死丫头,叫我好是担心。”关沅已经醒了。
果然,床上的小丫头眼睛虽闭着,眼珠子却在不安分地转动。先是悄悄眯开一条缝,看清床前的人脸,才整个睁开来,和着被子,小肉虫似的滚进关澜怀里,嘟着嘴道:“才不是我弄鬼儿呢。奶娘说,姐姐已是订了人家的人了,不该叫外人瞧见。我才答应的。爹爹刚没了,皇上偏又把咱们叫进京来,住在这劳什子的地方。你们素日总说我小,我都快10岁了,都懂了!他们家自己不注意,可若是传出去一点半点,咱们女孩儿家的声名可都全毁了!”
关澜哪里不懂这些,可正因懂了,才苦恼呢!虽说各地风俗不同,可再不同,也没个十四五岁的哥儿还在内宅子里头和姐儿胡闹的。今儿刚见着那位戴玉的哥儿,险些叫她吓死了。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哪还有什么心思做什么诗,游什么园子?可偏偏这府里的姐儿们个个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儿,那位叫做迎春的表妹和林家的表妹还知道替她和妹妹挡一挡,那个薛家的姐儿一脸子司空见惯不说,偏还和那位哥儿亲昵的紧,有说有笑的,叫她怎么不恼?她也想商户家的必定规矩浅,她们又常年在一起,熟悉些也是有的,只是那位薛家姐儿张口闭口“女孩儿规矩”。和她说话,三句里头倒有两句是拐到规矩上头的。听她说熟读了四书五经,脸色便难看的紧,直说这是些小道,该用心女工针黹才是。她紧接着便故意道女则女戒也通读了,那位的脸色才和缓些,说这才是唯女子之本分,活脱脱一副长嫂派头,直叫人羞愧欲死。
宽以待己,严以律人,这府里的规矩实在乱的紧,哪是待的地儿。只可恨,这不是自己外祖家便罢,老太太也不是嫡母嫡亲生母,少不得一一忍了。只待出了孝,嫁了出去,便完了。倒时,她便用嫁妆买座好宅子,把母亲和兄弟妹妹接过去,自家过活。那时,是好是歹,自随她们自去。
轻轻拍拍妹妹的被子,柔声哄道:“沅儿不怕,有母亲和姐姐呢!乖乖睡觉啊,明儿姐姐编络子你顽。”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又晚了!特么时间无观念者,真心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