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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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已经忍让到了这个地步。

    是哪里来的信心，哪里来的优越感，觉得我就是个loser，她却是个胜利者？！

    舒服的音乐在夜空中流淌，却抚平不了我现在这颗躁动的心。

    刹那间。什么都不想顾忌了。什么都不愿再顾忌了。

    我转过头，重新走到他们三人面前，走出一种杀伐果决的气势。萧萧刚才不是笑么，那我现在也扬起嘴角对着他们笑：“恭喜你得了金曲奖。《ROCK&ROLL Princess》的曲子是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拿奖拿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非一般的‘勇、气’可嘉！”

    我目光一转，望向叶子澈。月光下的他眉眼依稀如当年。

    从不曾想过他会骗我，瞒我。

    更不曾想到如今他会任由萧萧在这种情况下刺激我，显摆秀他们的恩爱。

    “叶子澈，”只是刚开口，就觉得眼眶发热。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咄咄逼人的话，“你喜欢萧萧就说出来，我又不是不会成全你们，何必一直偷偷摸摸。让萧萧当那么长时间的小三呢？不过，你们果然擅长博版面炒作，手段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那个嫩模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急转直下，整张脸像看大戏似得，一愣一愣的。

    萧萧的反应却十分迅速。

    萧萧猛地将叶子澈一拽，做出比之前更加亲昵的动作，将叶子澈的手绕环在她的腰间。

    雾面丝绒红唇在夜色下分外妖娆，她昂起下巴：“你说错了，凌影。当初偷偷摸摸在一起，从不敢公开的——是你们！我们才是光明正大的。”

    叶子澈拉了拉她的胳膊，眼睛里闪过一丝哀求，小声道：

    “别说了，萧萧，别说了……”

    但萧萧不甩他。

    火红色的性感长裙在夜风中飞舞，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我。

    “你知道为什么吗？凌影。因为，你没法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你没有让他有足够公开的勇气和爱，但是——我有！”

    “你一向圆滑，没有原则，委曲求全都可以，为了录音棚你可以去讨好一个你讨厌的人，为了《ROCK&ROLL Princess》这首歌，你甚至可以死缠烂打求音乐人把歌给你。你太没骨气，所以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你只会失败！”

    ——只、会、失、败。

    这是萧萧最后下的结论，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响彻我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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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觉得她是实力派歌手，所以不需要委曲求全，所以人人都要让着她！

    但如果争取，就会有更好的结果，如果争取，就能拿到更好更适合的歌，那为什么不争取，为什么不能以此获得更多更好的机会？！难道就是因为我向那些人低头，难道就是因为不像她那样自视清高，所以最后到了这一步，就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无语还击。只是看着叶子澈。

    很想问问他，是不是他也觉得如此？

    所以喜欢上了更有骨气的萧萧，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才不公开我和他之间的恋情？

    他这么有勇气在公众面前承担跟萧萧恋情，跟我在一起却是躲躲藏藏？

    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在意这种不公平。

    没有一个女人不会寒心。

    最痛苦的真的不是失恋。而是曾经的满腔情谊，换不回来对方同等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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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夹在这场争执之中的嫩模，惊讶地捂着嘴，一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表情，而萧萧，始终犹如一个不屈的女王，高昂着下巴，目光带着一丝不屑。

    情势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势，从前我就没能在萧萧面前占过上风，无论是唱歌，感情，还是口头争执，而现在更是如此，我已经做好了被奚落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

    “当艺人，要的就是能屈能伸。台上做得了偶像，台下下得了工夫，圈子里搞得好人际关系。就算是潜规则，也是上位手法的一种，只是凌影从来不屑用这一套。她灵活，却有底线，懂得把握机会，却有原则，比起冷艳高贵的一些艺人好太多。”

    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像是划破天际的天籁之音。

    他的话并不是那种气势逼人的铿锵有力，可点出的却是这个圈子最普通的常态。因为太过常态，所以反而比萧萧刚才那番骨气之类的陈词，更加难以反驳。

    真正的艺人并不是一味的拿腔拿调。

    人是社会性动物，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都有默认的规则。遵守一些默认规则，并不是没有骨气，而是为了能更圆融的完成目的。

    萧萧和叶子澈望向我身后，眼中划过一抹狐疑，好像在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讲话。

    我站着没有动。

    没用往后回望，只有指尖微微发颤。

    太清楚这事谁的声音了，也太清楚这种暗含恶劣的口吻了。没有想到当这种恶劣的态度不是对准我之后，竟会意外的变得如此动听亲切……

    原本被萧萧和叶子澈弄得已经残破的自尊心，在陆瑜开口之后，奇迹般的被重新黏合起来。

    陆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我看不到他，却知道有座坚固的堡垒挡在了我的身前，无懈可击，不怕任何枪林弹雨。

    萧萧目光一闪，正准备说些什么。

    可陆瑜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语气微讽：“这个就是抢了好友男友仍觉得自己超有骨气的萧萧？我们公司的凌影再怎么没骨气，却也是干不出这事的。真是值得好好学习啊。”

    萧萧脸色顿时又白又青，气极了。

    看着萧萧现在这副快要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尽管心里还有悲哀，可我依旧觉得好解气！好解恨……

    陆瑜，你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恶劣毒舌男！你的嘴简直是太毒了，太毒了，但我好爱！

    “你不了解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请你不要这样中伤萧萧。”另外一道男声加入战局，叶子澈站到了萧萧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眼神温柔而坚定。

    萧萧拉着他站我面前秀恩爱故意刺伤我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萧萧刚才刻薄的打击我说我只会失败时，他仍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现在，当陆瑜为我说话后，叶子澈却挺身而出……

    解气的快感瞬间消失。像是徒然间被最亲密的人在心口划出一道伤口。

    只剩下一种心碎难过得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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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气氛顿时沉寂得像片暗涌的海，处处暗礁。

    叶子澈站在萧萧前面，为她遮挡一身风雨，而陆瑜站在我的背后，成为最坚固的磐石。

    我们泾渭分明，分庭对抗，像是越走越远的仇人，尽管大半年前我们还亲密得仿佛一生一世也不会分开。

    面对叶子澈的反驳，陆瑜却只是将手轻搭在我的肩头上，然后以一种保护式的姿态环住我。他的体温透过肌肤让我彻底冷下去的身体渐渐回暖。

    看不到背后陆瑜的表情，却看了面前叶子澈的动态。

    他刚刚那种从容、淡定像被一拳打碎。

    陆瑜依旧在笑，笑得万分可恶而轻蔑，他的气息扫过我的耳畔：“你就是叶子澈？呵呵，不好意思，我对你和萧萧之间的事情压根就没兴趣。我只对凌影感兴趣。”

    等等，什么？什么叫只对我感兴趣……

    心里诧异极了，却又不好现在开口问他。

    而陆瑜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只是径自脱下西服外套，绅士地披在我的肩头，他侧过头看着我：“有点凉了，我们先回去，嗯？”

    月光下，陆瑜的脸更显英俊，语气更是可靠体贴极了。

    我没再理睬叶子澈和萧萧。只是轻轻握住陆瑜伸来的手。

    叶子澈的神情一滞。有点不敢置信。

    直到走了好几步，身后才传来那个嫩模如梦初醒般的声音，她又兴奋又惊讶地尖叫：“那个人是陆瑜耶！品优娱乐最神秘的总监！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瑜，我的天，凌影竟然攀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