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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女人,就非得这么聪明吗?我说过,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等我爱你就好了,你为什么——”楚容若用力的勒了勒圈住慕云夕的胳膊,声音沉郁而压抑。睍莼璩晓这个女人就不能笨一点么,可是笨了,还是他的慕云夕么?
“你爱我的方式就是利用我,伤害我的朋友吗?”慕云夕低声喃喃道,任身子被楚容若勒的生疼生疼,却仿佛没有感觉。反倒是心底有一抹浓浓的哀伤涌上来,堵住了喉咙,湿了双眸。刚刚,这个男人为何毫无辩解,就算他随便敷衍一下,她也愿意,继续等待。可是,现在,面对他的理直气壮,慕云夕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就是那种想要找个理由自欺下去,却被人突地扯去那层遮羞布,还强迫她去接受。
“慕云夕,你存心气我是不是?”楚容若低头,咬牙,看到怀中的女人仿佛是柔弱的仿佛一株无依的弱柳,心中一痛,置气的话再难出口。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双手像铁钳一般钳住慕云夕的双臂,强迫慕云夕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慕云夕,你给我听好,我不准任何人——不管男人女人在你心中超过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唯一的人,而你心中,也只能有我一个人,旁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准有,如果有,我就杀了他。”最后一句话,楚容若说的咬牙切齿,齿间恨不得碾碎那些夺取慕云夕关注的人。
“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这些人威胁了你的龙椅你的权势?”慕云夕苦笑。她丝毫不怀疑楚容若的爱,只是这爱实在太过复杂纠葛,她要不起,甚至维持,都会令她心力憔悴,她不知道,下一刻,她身边会少了谁,风雪衣?韩枫?还是整个将军府?这个男人是不是要一一剪除她在这大夏朝的所有人?
“慕云夕,你故意的是不是?”听出慕云夕话中的揶揄,楚容若气的不轻,俊脸铁青,森冷冰寒。他的确利用了慕云夕,但是,没有慕云夕,他一样有能力铲除这些人。只是慕云夕的出现,让他改变了策略,采取了更为有效的彻底的方式。
“还是,那个风雪衣,你根本就是对他有心。”想到这一层,楚容若的脸更黑更沉了。
慕云夕倏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怒极的楚容若,好半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好累,“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今天很累,不想再跟你继续这个话题。”慕云夕拂开楚容若的手,或许是楚容若心中有气,竟然轻易的让她挣脱开了。
“好,你早点休息,反正我们时间很多,你今日也累坏了。”看着慕云夕疲倦的容颜,楚容若也软了口气。得知慕云夕被令狐太后请进慈宁宫,他又急又气,恨不得冲到慈宁宫要人。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令狐太后敏锐过人,现在,她对慕云夕,也仅仅是好奇加一丝的怀疑,他不能露出丝毫马脚。想了半天,只得利用隐卫,把这个消息“不小心”泄露给唯一为救慕云夕的老太君,好在,在老太君赶来之前,慕云夕自己化险为夷。他还是不放心,晚膳后,悄悄的随韩翼出宫,本想给慕云夕一个惊喜,却不想,竟然在将军府门外看到那一出戏码。风雪衣,竟然还敢窥伺的他的慕云夕。这皇位,这后宫,这天下,他早就腻了。若是没有慕云夕,他的后半生该有多么寂寞无聊。对慕云夕,他绝不放手,绝不。
“嗯,你回去吧!”慕云夕头也未回的走进卧室,也不管楚容若是否走了,直直的躺在床上,第一次,竟然没有觉得被中冰冷刺骨,她的心和这身体一样,都没了半分的温度,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令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身体仿佛已经不是她的了,只有灵魂依稀飘忽在空气中。
慕云夕病了,第二日起床的时候,脚一沾地,眼前一阵炫黑,顿时头昏目眩,倒在了床上,。她试了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有成功,只得认命的躺在床上。窗外,车水马龙,渐渐人声鼎沸,只有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头昏昏的,鼻息热沉,喉咙也干涸疼痛的厉害,感冒,加上昨晚喝酒吹风的后遗症。她知道,她附近还有一个隐卫,只要她求助,这人就会现身,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这周身的疼痛也能得到救治,可是她不愿意,就想这样躺着自生自灭。
今天,她没有按时进宫,只怕要落下不少口实,那人应该暴跳如雷吧。昨天才从太后哪里虎口脱险,今天就自己送上砧板,任人鱼肉。
慕云夕兀自笑了笑,将头埋在被子里,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得“咯吱”一声,仿佛是开门的声音,随即,很细碎的脚步声向房间走近,在床前停了下来。
慕云夕没有睁眼,也不愿想是谁。
一直温热的手突然伸进被子,慕云夕想避开,浑身有没有力气,那手直接有力的扣上她的手腕,两根手指搭上她的脉上。
一会儿,来人收回手,紧接着,来人向屋外走去,卧室里又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良久,房门的帘子又被揽开。
“先生,起来把药喝了吧。”温和普通的女中音,谈不上含有多关心的意味,但那声音却让人不会排斥。
慕云夕懒懒的没有动,被子被轻轻的掀开一角,将慕云夕的头露出来。慕云夕掀开眼皮子,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着淡黄襦裙的女子,十*岁的模样,相貌平凡无奇,放在人群中就会被湮没的。
来人任她打量,单手搀着她抬起上半身,又在腰后面垫了个枕头。
“先生,您染了风寒,快喝药吧。”女子坐在床沿,端起床头的药递了过去。
“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奴婢名叫丝樱,主子听说您病了,特别着急,奴婢略通一些医术,主子就让奴婢来伺候您。”丝樱说话很慢,一字一句,慢条斯理。
“哦?那你主子有没有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奴婢?”慕云夕端起碗,心中已经略知道是谁让她来的了。慢慢的将药倒入口中。真苦,但她还是忍住,一口气喝了下去。她虽然心痛楚容若利用她伤害风雪衣,但她还没有自我虐待的嗜好,一个上午的自暴自弃已经是极限了。
“先生真是厉害,主子说了,以后丝樱的主子只有先生,丝樱的一切但凭先生做主。”丝樱平静的说道,仿佛在陈诉天气一般平静无波。对有人随意操纵自己的生死自由,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那岂不是委屈你了。”慕云夕自嘲道。就凭丝樱说话条理分明,滴水不漏。跟先前在尼姑庵接她的红裳十分相似,她不相信,这仅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更何况,普通的婢女怎么会医术,只怕身边这位也是身藏绝技吧。
“奴婢的命是主子的,奴婢的主子也只有先生,奴婢不觉得委屈。”丝樱谨慎的说道
“好了,药我也喝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暂时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药苦,心更苦。慕云夕重新躺下来,将被子拉过头顶。
被子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却一瞬间蓄满了泪,看,多么机灵的奴婢,连她都看出来了。这算什么?监视吗?如果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他的确要派人监视她了,只是,都要相互怀疑了,留下她还有意义么?
喉咙更疼了,每一次吞咽的动作都似乎扯碎了喉部的皮肤。泪,掉的更多,从眼角处想鬓角滚落下去,想断了线的珠子,越滚越多,落的越来越急。
只经过了一夜而已,纵然有昨晚的争吵,可是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都失了意义。
慕云夕又昏昏沉沉了睡了过去,中途醒了,吃了点粥,丝樱伺候喝了药,又埋在被子里,依稀仿佛那人来过了,低沉的叹息声,让她以为在梦中。也不知过了几个昼夜,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浑浑噩噩的,直到出了一身汗,身子才总算是清爽了。这期间,都是丝樱在照顾。慕云夕也不得不感慨,身边多了贴身的人的确是好,平时不觉得,现在病了,倒是切身感受到了。
丝樱将汗湿的被褥换了,慕云夕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更是通透了。问了丝樱,才知道自己这一病竟然折腾了五天。这五天,也没人来过。慕云夕不觉得稀奇,自己那一日和韩枫时和好了的,那小子竟然五天没来闹她。
随意吃了点东西,换了一身衣服,看看天色还早,慕云夕准备出门晃荡一下,除了除周身的霉气。
随便就走到了将军府,几天不见,将军府似乎热闹了许多,人进人出的,慕云夕一靠近,就看到出门的贺管家,贺管家似乎老了许多,一见她,眼睛一亮,急忙的奔了过来,拖着慕云夕的手,激动的道,“哎呀,我的慕夫子,您总算来了,快请进,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