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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
冥王摇摇头,神色认真的看着我。
我有点无话可说,也许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姻缘这个界面仿佛这种穿梭在三界六道的空间,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想着半天,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的尽可能组织起来的语言,给冥王做出合理的解释:
“其实就是一种,算作是分神术吧。比如有一天你对你自己所做出的决定后悔,在镜中水月你可以运用你的能力创作出一个空间,然后在这个空间里进行往昔的空间回转。
身为上神自古来就有着天生的创世的能力,你们在那里有着抽取自身神识的能力作为另一个空间的创世者,运用这样的能力可以改变一切。不过所有经历过镜中水月的上神,不管哪一位都选择尊重原来的轨迹,没有做出改变,就像刚刚选择在镜中水月生老病死的春秋一样。”
“为什么?”
冥王的双眸里有着一瞬间的流光溢彩闪过,那闪烁着亮光的眸子带着期盼,声音里有着一丝愉悦和一点点的激动:
“既然可以改变,为什么选择尊重下去。”
我拿出手里刚刚被我收起来的魄影,流转着放在他的面前:
“你看,这是我刚刚搜寻到的魄影,作为那个空间的生存着,春秋那想改变着这一切事实的想法有多麽激烈你难道不明白,可是你也要明白,即使我们在过强大,我们有的时候也无法改变一些意志。”
冥王骨节分明的手掌从我的手上接过那还微微晃动着晏妖和占仙燕身影的魄影,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对了,不讨论这般深刻的问题了,你当时是怎么进去的?”
预料到他会询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迅速,在这样的情况下问过来,此刻的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样回答他,或者说一个合理的理由还没有编织好。
心思百转千回,我吞吐着言语,半天没有一个回答。这是一个秘密,是我无法告知他的秘密。
这时,客栈门外的风铃一阵的响动,这样的来客瞬间就解决了我的此刻的尴尬境地,我起身站起,笑着对冥王说道:
“有客来访,我先去待客啦。你的问题,下次在说吧。”
说着我起身拂袖,端坐在柜台前,收拢起柜台上的茶叶,袅袅香烟燃起,我静待着这一次的客人上门。
合上手边的《姻缘录本》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我想这几次发生的事情,是我书写以来最记忆深刻的情感。
毕竟书写了这么多段,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的也就只有这么几个,果然司命星君掌管天命,可是也管不了天意。就像我掌管的了曾经的天下的姻缘,可是也不代表我计算出他们姻缘中的一切。
冥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弄呆了,他抽搐着自己的嘴角,有些无语的看着在那里耍赖的月娘,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丝的委屈:
“小月娘,小月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挑眉淡笑不语,就在我和冥王嘻嘻哈哈的斗嘴的时候,我等待已久的客人上门了。
粉色桃装,淡淡桃花香,粉红色的伞柄在天空中盘旋,朵朵桃花也随着她的步伐从天空中散漫开来。
这样的大的场面,还是我开客栈如此之久第一次遇见,我对这位神秘的客人有了极为浓重的好奇心。我想在她还没有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前,我就对她产生了绝对的兴趣。
我敲了敲桌子,冲着还在一旁忙乎的牛头和马面招呼着。这两个人还是比较机灵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客人刚刚坐上位子之后,牛头和马面就极为欢快的迎上前去,热情洋溢的对着新来的客人招呼着:
“这位客人你需要点什么啊,各式各样的甜点都有哦,凤梨酥,芒果酥,还有花茶,美容又养颜哦,你看你看,我们老板娘天天喝,气色才会这么好哦。”
说着还把箭头指向了我,我皱皱眉,眼底闪过一阵暗光,很好,现在居然敢拿我开玩笑了,找到扣工资的机会了。最近客栈人流量越来越少,我昨天才查了查账本,如今的我已经是是接近负支出的状态了。
我这边暗戳戳的想着,那边那神秘的蒙着面纱的客人却已经开始轻声的吟唱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声音不像前者的,有一点沙哑,可是那沙哑中却依然带着一丝丝的留恋,我不知道怎么样的语言来描绘这样的声音。但是这样带有微微伤感的言语忧伤,这样质感的嗓音将这首词曲带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不像是幸福待嫁的新娘,倒像hi被孤独抛弃的怨妇,幽幽怨怨,可是却又带着一丝丝的感慨。
我看了看,炉子上煮着的茶水,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裂开嘴巴,露出标准完美的八颗牙笑容,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将滚烫的茶水朝她的面前推了推:
“有什么请求呢?”
那女子没有搭理我,继续的哼唱着那首词曲,曲间婉转,幽幽语音,沙哑的带着淡淡的悲伤。这样的情绪也带动着我的心绪。我有些动容,可是日暮西沉,我已经可以看出着女子的身形有了微微的闪乎。她已经没有多少在冥界带着的资格了。
天凉了,茶水也变得凉了,我端起放置在身边的茶炉将茶杯上的水重新填满,看着对面的女子:
“你可以呆在我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如果在不打算说的话,我想我可直接为你煮一碗孟婆汤,送你走向奈何桥了。”
“听说你原来是天上的姻缘神?”
似乎被我的话给提醒道,女子选择停下哼唱,转而朝着我问道。
我微微一笑,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的张口: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呢?”
“是?”
那女子掩盖在面纱之下的红唇轻启:
“那么你听说我刚刚哼唱的曲子吗?”
“考我?”
我眼里有幽光闪过:
“此曲叫做《桃夭》是来自《诗经·周南》里的名篇。这首词和《樛木》一样都是周南地区用于新婚祝贺时的歌曲,不过《樛木》是对新郎官的祝贺,《桃夭》却是对新娘子的祝词,你要是想听,我现在也可以说给你听。”
女子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看着这样的反应的女子,我微微的挑挑眉,继续说道:
“《桃夭》用可以开出艳丽的花朵和能结出硕大的果实的桃树来起兴,艳丽鲜明的桃花可以让我们自然而然的想起新娘子美丽漂亮的笑颜。而又大又甜的桃子则暗含了对新娘子婚后生一群可爱宝宝的美好祝愿。繁茂的枝叶则暗含着祝福新娘子带给夫家好运,使夫家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像繁盛的桃叶一样充满生机。请问,我说的对吗?”
女子僵硬的扯扯自己的脸皮,似乎笑的很困难:
“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博学多才。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我低眉浅笑:
“谬赞,只是个人喜好而已。”
女子听完我的这一番解说,似乎对我有了几分认可,至少肯愿意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在慢慢的放下,姿态优雅,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阿加闺秀。面对着我特制的茶水,她没有惊讶,只是淡淡一笑,而后揭下了面上的面纱。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
我有一点惊讶,这女子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露着精致个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昭显着她曾经所受过最精良的教育,这样的女子在我想来都应该被大家世族精心的雪藏在家族内部,受着全族的宠爱。
这样的女子必然是冰雪聪明,冰肌玉肤,长得甚是可爱,漂亮的双眸足以让所见到的人为之迷惑。那一颦一笑都应该会让天下间的男人为之倾倒。可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她摘下她脸上的遮挡面容的面纱之后。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肤色嘿呦的如同被烧毁的木炭一样,与她漂亮的双手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我看不见她双在我臆想中的漂亮双眸,因为她的眼眸完全被耷拉下来的松弛的皮肤给遮挡住,让我无法看清她双眸的颜色。
她的皮肤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冰肌玉肤,相反却是沟壑遍野,伤痕满布。我端着茶盏的手微微的有点颤抖,少许的茶水散落出来。我的反应被对面的女子看在眼里,那女子几乎让我看不见的嘴角稍微的扯动一下,露出一个僵硬的,略带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经历过那么大风大浪的上神大人在见到我这幅尊荣也会出现害怕的表情,难得啊。”
我听得出她言语里的嘲讽,不过我欣然接受,因为当第一眼看到她和她本身气质相差那么大的面容的时候我确实有那么一份的惊诧。不过对于那女子声音里的话,我带着一点点的反驳:
“你对我反应的不敬抱有不满我不介意,因为我确实是带有了一丝的惊讶,至于你所说的害怕,我只能说任何人在没有见到你摘下面纱的时候,和在见到你摘了面纱之后的反应都会和我一样,会带有略略的惊讶,因为你和我想象中的差别确实有点大,让我不得不惊讶。”
女子默然的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低头喝着茶水,良久才慢慢的抬起字的头朝我说道:
“我想要看到他们的前世今生。”
我端起放置在一旁在茶水,倒了一杯朝着她的方向推了推:
“让我看看吧。”
女子听言端起面前泛着妖冶光彩的茶水,那是用冥界三途河中的彼岸花特制的茶水。温水冲荡在她胸怀,一种莫名的悲哀在她的心中逐渐展开,一滴泪水从她那完全看不出模样的眼眸里滴落出来。
我眼疾手快的用我身旁的空茶碗接住这一滴泪水,而后将那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放置在香烟袅袅的香炉里,瞬间万千黑雾弥漫下来,一股铺天盖地的幽怨黑雾朝我扑涌而来。
天朝有一个谢氏家族,据说是千年底蕴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在天朝都城月城都流传着一句话“谢家有女为后,公主为妇。”
月城的臣民们都说天家的荣耀是和谢氏一起关联着的,只要天朝还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天,那么谢氏一族就不会灭亡,一直长长久久的延续延续,下去,可是同样,天家若是一直都有着谢氏家族的大力扶持,那么也会长久的繁盛下去,再无衰荣。
会有这样的流传也是因为在天朝的上一个甲子之年外族异人入侵,当时整个天朝兵荒马乱,百姓水生火热,天朝存亡就在一瞬之间,此时谢家出手,不过一万的强军壮马就将那些强势入侵的外族异人赶回了边界之地,不敢再度来犯。
谢家如此强势的出场,那惊为天人的动作力和强大的军队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天朝的尊严,也就是那个时候,谢氏一族的光辉荣耀从以往的低调逐渐走入世人的眼界。
不过谢氏一族一向神秘,虽然在首府月城有着自己的府邸,可是众人都知道,在公主没有嫁入之前,那府邸之中只有日常的家丁看守,并无一人。
太阳逐渐西沉,在月城正中央的王宫里,在贴近金碧辉煌的大殿之旁还有着高及接天的观星楼,此刻在那楼上一个浑身都散发着阴暗气息的男人细细的看着眼前的星球。
说是一个星球,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浑圆的球体而已,那人看到精细,不过一会,房门就被打开,在窗幔的遮掩下一道隐隐约约的身影走了进来。全神贯注的盯着那球体的人头抬也没抬,等待那人坐在距离他不远之后的一个屏风之后的才慢慢张口:
“今日到访,府君又有了什么疑问?”
屏风之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良久就是寂静,漫长的时间之后才慢慢的开口:
“这一次又是谁应该嫁入谢家,或者谢家又是哪位女子要入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