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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吻香甜,待四唇分离后,缓缓喘匀了气,彼此注视着对方,哪儿还用得着多说多问什么,一通百通,隔在中间的那一层纱就这样无声地被挑了去。
被下十指紧紧交握着,没有告白,没的誓言,没有相拥,只头靠着头,肩并着肩,一对有情人儿缓缓睡去。
一夜好梦,第二天,直到天完全亮了,大黄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屋里才有了动静。
仍旧是沐秀儿先醒的,她却不同往日般早早起身,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含笑打量着那还睡着的人,目光贪恋地一遍又一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只是这会儿,她有着过往不曾有过的大胆与肆意。
就在这样的注视中,张逸从睡梦中醒来,尚带着朦胧的眼无力地眨了眨,待看清眼前时,印在眸心的只有一张带着微笑的脸。
再不用躲避隐藏,沐秀儿毫不心虚地含笑道了声早。
相比之下,那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的人,有些发愣,只下意识地回以一笑,她却不知这一笑让那窥看了许久的人心思一动,即已两情相悦,尝过了甜头,又近在咫尺,哪还有压抑的道理,人凑过去,唇飞快地在心上人嘴上啄了一口。
嗯?触觉一碰即没,待后知后觉意到发了什么时,那偷香的人,已松开了手,飞快地起身,下床,只听她背着身说道:“你再躺会儿,我做饭去。”竟是衣也没披,就要往外。
“你穿上衣服,别着凉。”这会儿,倒是张逸更清明些。
沐秀儿脚下一顿,侧身去拿衣服,眼儿又忍不住往那床上的人看了一下儿,先前的勇气早就没了踪影,脸还烫着呢。
这模样落在张逸眼中,舌不自觉地舔了下唇,神情全然没有半点初醒时的样子,直到那人走出了门,她才收回了目光,重新平躺了回去,两眼盯着床顶,忽地,自说自话地呵呵笑出了声。
出了屋,沐秀儿一头就扎到了小灶里,头一件事,从水缸里捧了水,打在了脸上,亲之前她是一时随心而为,等亲到了,再对上那人的眼,虽只一瞬,可不知怎地,人就这样一下子羞了,明明先前还好好的,真是不争气。
手摸了摸脸,顺着往下滴落的水又摸到了唇,微微的紧绷感让她又想起了昨儿夜里的那个吻,想着,才降了温的脸又有些烫,赶紧打住不去想,可人又忍不住笑开了。
将夜里泡好的米,放到了灶上熬,再把昨儿顺子娘送的米糕给蒸上,转身正要洗漱,站在门边时,眼不自觉地往屋子那边看,不想,正在此时,木窗被推开了,视线再次相对,直觉地张逸就朝着站在灶门边的人扬起了大大的笑,沐秀儿却是一愣,竟觉得那在四方木框里的人像是站在画里一般。
没有久站,张逸拖着鞋,啪嗒啪嗒从房里走了出来。
见她离开了窗前,沐秀儿这才转身拿了木盆去舀水,水缸在小灶里头,拿着木瓢来回几下盆已满了大半,刚要端着走,身后光线暗了下,手竟不争气地歪了。
“小心,我帮你。”张逸眼疾手快,眼看盆要倒下,忙托了一把。
水在盆里晃了晃,如心。
粥,米糕,咸鸭蛋,酱菜,除了这些,桌上还有一盘炒鸡蛋,黄嫩嫩的蛋上撒了葱花,量明显比平日多。
张逸也不客气,夹了老大一块蛋,就往嘴里送。
今儿,两人的话比平时少了些,这会儿,沐秀儿见她吃得欢,眼眉儿弯弯,人也松驰了下来:“一会吃完了饭,你打算做些啥?”她问。
张逸嘴里嚼着蛋,若说她这会儿心情和平常全无二样,自是不可能的,被这么一问,也放开了些,女儿家嘛,这才默认了关系,心里总是透着些黏糊劲,不由得就想要约个会啥的,只是,这古代还真没啥地方可去,思忖了下,这才开口道:“秀儿,我看这天不错,要不,咱们今儿到外头走走,嗯,有了,咱们去钓鱼怎么样?”
沐秀儿见她兴致勃勃,自是不会扫兴,可刚要答应,偏叫她想起了一件事儿:“阿逸,你的书抄完了没?”她记得,明儿就是定好交书的日子。
张逸一愣,雀跃的心一下就沉了,前阵子心绪不宁,后来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一来二去的,还真的忘记这事了,心里算了算,暗叫一声糟糕,怕是要赶工了,这一来,脸不由得垮了下来:“没呢。”
见她神色由喜到忧,沐秀儿的心立马就生出了不舍:“还差多少?要是来不及,那就索性晚些。”
张逸摇了摇头,这抄书是有约定的,若违了期限,抄书的工钱就算是违约金,那就等于是辛苦白干了,所谓贫贱夫妻,为了面包爱情还是得边上靠一靠:“差不了多少,抄上一天就能完,”她见对坐的人还想要说,忙又说道:“反正,钓鱼也不差这么一天,等我抄了书,咱们还得去镇上,一样也是逛。”
沐秀儿也不是不知事的人,何况,古人又与现代人有所不同,于她而言,只要两人呆在一块,不出门也是喜欢的,点头应了道:“嗯,也好,”说着又夹了一大块炒蛋放到张逸的碗中:“你多吃些,一会儿,我给你裁纸,砚墨。”
心情不同,想的也就不同,自觉自动地脑补了个红袖添香的画面,张逸的眼瞬时亮了,嘴又一次地咧开,毫不犹豫地应道:“好呀。”
吃完了早饭,两人一同收桌子,将碗筷放到了小灶,沐秀儿挽起了袖准备洗涮,张逸也难得勤快抢占了位子:“碗我来洗,”嘴驽了驽边上的抹布:“你去擦桌子。”
见她一副当仁不让的样子,沐秀儿只能由着她,伸手拿了抹布,打湿拧干,走出了小灶,三两下把桌子擦干净,等她返回到小灶时,只听到里头那人,嘴里哼着曲,这是她头一回听,虽说这曲子听着不太着调,却透着一股子欢快劲,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都弄好后,就要干活了。
倒水研墨,沐秀儿站在桌边,手里拿着墨条,正认真地推研。
张逸坐在边上,手里拿着笔,一双眼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有些意外,她知道秀儿认字,也能写一些,至今仍记得当初握着她的手写字时的情景,可眼下,这人手捏着衣袖,人微微前倾,执着墨条的手,不急不缓地顺时针推研,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哪儿有半点农家女子的感觉,倒有几分书香门第的味道。
沐秀儿很是专注,待砚中的墨由淡转浓渐渐变稠后,才停了手,一抬头,见身边这人竟盯着自己,眼都不眨一下,不由得心又是一跳:“好啦,可以用了,你写,我去裁纸。”装作无事,脖根到底还是染上了一丝红。
她这样说,张逸只有收回了目光,心里头盘算着以后多让她帮自己研墨,再又想到她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心里头象是灌了蜜一般,处处泛着甜,深吸了一口气,提笔沾了墨开始抄,也不晓得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今儿写出来的字,墨色特别的好,不由得眼儿又往那人身上看去。
沐秀儿拿着纸,正比划着尺寸准备裁剪,她是做惯了针线活的,下手也有分寸,略比了比,两边一对折,拿了那裁纸刀,一手按指,一手划刀,很快一张大纸就裁成了两半,“你瞧瞧,这样大小可对?”她侧头问道。
忙点了点头,“正合适呢,秀儿,以后,你都帮我研墨裁纸吧。”张逸到底还是想要亲耳听她的应承。
“嗯。”沐秀儿不负所望,“你只管安心抄,以后这些都由我来。”
没花多少功夫,纸全裁好了,沐秀儿将它们整齐地叠放,摆在了桌上,又拿裁纸刀按在了上头。做好了这些,走到了一旁,拿了针线篓子,坐到床边正要下针,眼儿不经意地望向了张逸,她坐得端正,神情平静,笔锋游走,过去,每每见她这模样,就觉得特别的好看,这会儿心里又多了些别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感觉又说不清楚,总之她那专注的样子,像有吸力似的,勾着她的眼儿,引着她的魂。
顺畅地抄完了一张,趁着舔墨的间隙,张逸忍心不住又拿眼儿去瞧人,偏这一眼,两人又对上了,也不晓得这是今儿的第几回了。
沐秀儿哪儿会想到,偷窥再次被抓,前几次,她还多少有些心虚,这会儿倒有些皮厚了,也不回避直接道:“阿,阿逸,你抄书的样子,真好看。”话不经脑,脱口而出。
全然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对视,竟会得到如此直白的夸赞,张逸愣怔了一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话也冲出了口:“你做针线的样子,也很好看。”
话音刚落,噗,两人竟同时笑开了。
就这么,定情后的第一天,一个抄书,一个做针线,气氛不似想象中的那么炙热,也没有太过的亲密,只是,无论是视线交错,还是各做各事时,她们嘴边的笑始终不曾退去半分。
吃完饭后,又抄了大半时辰,张逸可算是把要抄写的东西全都弄完了,这一次是头一回这么赶,等收起笔时,她长长地舒服了口气,肩一垮,人往后,形象全无瘫软地坐着。
那头,沐秀儿听到动静抬起了头,瞧她这副模样,放了手里的活,走到她身边,“都抄好了?”
“嗯,可算是抄完了。”张逸仰起脸儿,眼眸中的疲惫在看到心上人后就散去了,“累死我了。”假假的抱怨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沐秀儿带着温柔的笑,伸手将她扶好,拉过她的手,指尖上还沾着墨:“晓得你辛苦,先去洗洗手,这里我来理。”
“好呀。”嘴上答应,手反握住不松,这是这一整个白天,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触碰。
这样的小动作同样使得沐秀儿眸心微闪,抿了抿唇,跳动的烛火印在张逸的脸上,喉咙动了下,一俯身,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快去洗。”说话时,心跳得厉害,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被亲的人。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去得太快,等回过味时,那占了便宜的人,又居高临下,偏还说得若无其事般,张逸竟有些不甘了起来,双腿用力,拉着那手借力站了起来,“嗯,我这就去洗。”她应得随意,松开手作势就要往外,待接近忽地趁着某人怔愣,在她脸颊上回敬了一下,头也不回笑着走开了。
听着那笑,看着那人,沐秀儿手摸在刚才被亲的地方,她忽地也想和张逸一样,唱上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