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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冯巧巧没有再去厨房,东西都是冯桥桥收拾的。
冯巧巧稍稍洗漱之后,正要睡觉,木边传来敲门声。
“你睡了吗,我找你谈谈。”是冯桥桥的声音。
冯巧巧没答应,站起身来去开门。
屋内十分狭小,只支着一张床,放着一只老旧掉了漆的柜子,柜子一层放着绣篮,二层挂着洗白了的蓝布帘子,再也没有其他家具,虽然简陋,但打理的十分整齐干净。
“又打碎了碗?还是看上我什么东西想要了?或者要我帮你洗衣服?!”口气不咸不淡,甚至带着淡淡的嘲讽。
冯桥桥眼角一抽,记仇又不可爱的姑娘!
“你什么时候卖茶,我想跟你去趟县城。”
冯巧巧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才道:“到时候叫你。”话落,直接关门,要不是冯桥桥退的快,差点拍上她的鼻子!
晚饭虽然吃的温馨,但对于冯桥桥的改变,这一家人却有多种姿态。
冯海作为一家之长,铁骨铮铮的汉子,本就对感情之事没那么敏感,再加上伤心的久了,如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平常事情;冯亮亮虽然一直不喜冯桥桥,但毕竟两人原本就接触的少,只是那么特定的几件事情有了不好的印象,说的白一点,讨厌的不彻底,对冯桥桥改观也容易。
再说白氏,她本就是个慈母,冯桥桥嚣张跋扈泼辣的时候,虽心伤,都能忍受,如今变好,又怎么不能接受?
但冯巧巧不一样,她与冯桥桥两人年岁差不多,住在一个屋子多年,见惯了她各种阴阳怪气,且她本来性格骄傲又直接,曾经吵架无数次,甚至于今年年初还和冯桥桥大打出手,搬出去,将库房收拾了自己住,所以,即便关心冯桥桥,也不过是因为怕母亲伤心罢了,要她因为一顿饭就对“前科累累”的冯桥桥改观,太难。
冯桥桥心中无奈一叹,转身进了厨房,将采回来的琉璃草和秋海棠,以及一些别的花草,全部挤出花汁,一竹篮的花大概挤了半碗的样子,然后又兑了些清水,用从母亲哪里拿来的瓷瓶装了四瓶,拿回自己屋子放着,才用屋中的木盆,到厨房去,做饭烧柴之后,灶上一直有余热,以前老家的时候,会用这些余热温水洗漱,现在倒也用到了。
她舀了温水,端着除了厨房,冯巧巧和白氏的屋子都亮着,想必还在刺绣……冯桥桥目光闪了闪,直接端着水进了屋,脚和腰本来扭伤,一日来一直活动着,倒也没什么,就怕睡一觉,明日早起之后,这脚要肿起来了。
看着青紫的脚踝,脑中不由想起白日那个棺材脸男人,心中又是一阵气愤:要是再让我见到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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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果然不出所料,腰还可以,不太严重,脚却肿了起来,刚开始不敢踩地,到了后来才能走两步,冯巧巧依旧是早早便下了茶田,冯海和冯亮亮将柴装到了骡子车上,打算送到庙祝那里去买。
因为离县城有些远,专门拿柴到县城便有些不划算,一般都是直接送到山神庙,谁家要用,就跟庙祝拿,两捆柴一文钱,很便宜。
冯桥桥刚出门,远远的便看到周氏领着几个少妇走了过来。
“丫头,你那东西效果真好,我擦了一下之后手都变滑了很多呢,昨儿个我家做了些东西,自己吃不完,便叫了几个邻居过去,她们见你你拿东西,都很喜欢,我便带了过来给你!”
你怎么不留我在家里吃?!
冯桥桥扶着院门,脸上笑着,心中腹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说茶农生活没多富裕,但是小康的还是有那么几家,周氏算的上是里面过的最好的,另外几家媳妇见她有了,自然也想要,这便叫做连锁反应,跟现代人买车买房一样。
来的这么快,是她意料之外的,不过,这物以稀为贵,东西要多了,自然不值钱了。
“那多谢三婶儿了,昨儿个晚上我又做了几瓶,可是你们有四个人,我这里只有三瓶,不够……”
如此好的东西,她们又怎么可以放过机会?话音刚落,众家少妇便争了起来。
“周嫂子不是都有了吗?你怎么算了四个人,说起来,只有我们三个要,这闺女,三瓶刚好我们三人。”
“就是,周嫂子,这丫头是你侄女,你什么时候要不行,就让了给我们吧!”
“大不了下次我大舅带了京城的胭脂水粉过来的时候,我分你一些便是!”
……
几人说的热火朝天,冯桥桥淡道:“不知道三婶有没有说这东西的价格?昨儿个换了些家用,今日只怕要现钱了,母亲身子不好,要给她买药补身——”
周氏赶紧道:“这丫头不知道行情,我也是怕你们蒙她,才跟着过来看一看,这东西可比香膏好多了,香膏还要一两银子呢,而且要到县城才买得到,丫头要给她娘补身子,我跟她家好歹是本家,昨儿个的十斤米和两只鸡就当是我送的,今天又来,才是付银子,喏,给你,一两五钱银子,以后要是有好东西记得给我留着。”说着,将钱塞进了冯桥桥手中,暗自捏了捏她的手腕。
这段话,亦真亦假,唱做俱佳。
冯桥桥也自然明白了周氏的意思:只怕是帮着我做了这笔生意,想要从中分些红利吧?
她的确是猜对了,几个少妇见了周氏那东西,啧啧称奇,便想自己过来找冯桥桥,但周氏昨儿个在冯桥桥这里占了点小便宜,以为这丫头好糊弄,又因为自己看中的那女婿昨日没来,心情不佳,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亏大了,今日就领了这几个妇人来,想将自己“亏”了的便宜占回去。
身边几个少妇虽然明知道周氏是个小气精明的,但是看到她当真给了一两五钱,也的确见到昨天冯桥桥从周氏家中拿了米和鸡出门,不信也得信,虽觉得有些贵,但见周氏如此大方,自然也不甘落后。
“那桥丫头去拿吧,一两五钱便一两五钱,我给你!”有人带了头,另外两个少妇也一狠心,从腰间拿了银子出来递过去。
冯桥桥挨个接过,从屋中将瓷瓶拿了出来,挨个递了过去,中间,她并没说话,几个少妇虽然花了钱放了血,但是想到这东西物有所值,而且是周氏也有的东西,立刻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欢欢喜喜告别而去。
周氏站在屋门口,伸了手,道:“拿来吧?”
冯桥桥一笑,将周氏给的一两五钱递了过去,“多谢三婶了。”说着,转身进屋,周氏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青紫色:这么笨又这么不识好歹的丫头,竟然过河拆桥!
正在此时,冯桥桥忽然停住步子,回头,又给了五钱银子,道:“这五钱银子,是三婶帮我拉生意的报酬,最近我脚受了伤,做不了东西了,等脚好了,有了好东西一定孝敬三婶儿。”
周氏本来郁闷的心思一松,接了过来,脸色有些不愉,但是总算将昨日那“亏”了的补了回来,心情忽高忽低之后,倒不怎么生气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阵客套话之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