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黑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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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只野貓，百野要做的事並非只有找吃和找地方睡。在這種只能依靠自己的時候，百野做得更多的反是打架。

    ……沒錯，打架！

    首先昂首挺胸站出來，然後用眼神默默地鄙視對手。肉墊中的爪子一縮一放，尾巴也隨著心情，和著一個節奏甩著。身後一眾小弟沉默著，與對方身後的小弟對瞪著。兩只貓中間隔出些許空間，偶爾一陣冷風吹過，倒是勾起了些許『秋氣肅殺，黃葉滿地』的意味。天上的太陽也許會行動一點距離，也許不會——那得看他們到底對峙了多久。

    然後百野用力一瞪眼睛，高聲地尖嘯了一聲——對方就會因為一時驚恐落慌而逃；繼首領之後，規模相當的野貓群頓時作出鳥獸散。

    不戰而勝，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以上這些，用腳趾想也明白是沒可能的！

    野生動物大多都有著野性，這一份野性所帶來的就是家養馴服的動物所欠缺的戰鬥力。因為要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之中爭奪屬於自己，甚至他人那一份資源，就必須擁有著足以能對付敵人的那一份力量。在這殘酷的世界之中，沒有足夠力量的，早就於幼年之時被淘汰；活下來的都是強者，又或者有著能找到同居人的能力。而幸運的是，百野既是前者，亦是後者。

    ——真是一個美麗而又殘酷的世界。

    百野默默地看著眼前餓死於小巷之中的幼崽，暗暗地嘆了口氣。

    ——如果我當年沒有遇到長太郎，又或者Giotto，恐怕這就會是我的寫照了吧。

    ——願你來生能有一個更好的處境。

    百野默禱了一下，然後沉默著轉身緩緩離去這個讓所有動物都傷心的地方。

    話說回來，雖然百野有Giotto這位同居人，她還是得與其他動物爭奪生存空間。因此在這幾年間，百野可謂是爪口並用；她身上的那身毛，也終究是沒有以前那麼光滑了。畢竟一日復一日的野外生活，爭鬥之中的抓傷，以及並不友善的環境。除了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之外，更多的是令從氣質上有著更大的變化。若以前的她是優雅的貴族少女，那她現在就是銳爪與利齒並重的女騎士。

    ——本小姐現在不是公主！是女皇！

    百野昂首挺胸地在街上踱步，彷若一位女皇正在巡視自已的領土一樣。雖然這樣說也沒錯，因為在動物的世界來說，這一帶還真是屬於百野領地——就正如她的同居人一樣。有心觀察的人，都會說他們物似主人形。主人擴充家族的時候，寵物也在擴充領土。說他們不像的話，也沒人會相信。

    不過，百野從來都沒有意同他是主人就是了。因為百野她由始至終都認為自己是一只野貓，而不是一只毛色光滑、毫無生存困難的家貓。

    ——嘛，也就是這樣了。

    百野一邊走著，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尾巴用力一甩，抽開了幾只不懷好意的野貓；腳下幾個輕巧的跳躍，百野輕而易舉地借著凸出的支撐物跳上了屋頂，並在目前的時間最好位置上趴下。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毛髮，百野這才就著秋日的暖陽入睡。

    此時離她成為一只黑貓，又經過了五載寒暑。而那幾乎可以說是與Giotto同步發展的野貓家族，其所屬的野貓遍布了Giotto領土的每一個角落；就正如Giotto的勢力遍布於這座城市每一個角落一樣。

    只用了三五年就將一個只有數人的小家族發展成一個具規模的的幫派，不得不說，Giotto是一個有實力的人；而隨著圍繞Giotto愈來愈多，認識百野的人就愈來愈多。雖然愈多人認識她就愈代表她捱餓的機率減少，不過他們的反應卻就做成了一件讓百野極不爽的事——

    「剛剛經過的是蕾吉娜嗎？」百野本來正優哉游哉地休息，可卻被不遠投來的注視惹得極不耐煩。微微抬眼一看，卻是一些並不熟識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沒好氣地閉上眼，百野敢壓一根貓毛打賭，他們的對話離不開以下幾種模式——

    「果然是蕾吉娜大人！求保佑今天行動成功！」年輕女子的成員滿臉驚喜地祈求庇護，可是百野卻只想甩她一臉貓毛然後問她難道沒有她的庇護她就一事無成了嗎！

    ——本小姐應該最多是一只女皇貓好嗎！

    ——誰告訴你，向我求助就一定沒問題啊！

    「喔喔！幸運女神！」某人指著她尖叫：「我今天真幸運！」

    ——……說了等於沒說。

    「看見蕾吉娜！我們今天一定戰無不勝！」一群人向百野致意，然後浩浩蕩蕩地出門。百野呆滯地看著他們遠去，連尾巴都忘記了甩。

    ——請問、我和戰無不勝有甚麼關係嗎？

    ——難道本小姐可以祝你武運昌隆嗎？

    ——我記得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貓吧？

    百野一邊發呆，一邊信步向前走，也沒看清眼前的道路，由得身體的直覺帶著自己向前走。直到她一頭撞上某人的褲腳，才恍惚地從走神之中回過神來。她抬頭一看，馬上淚汪汪地伸爪抓著對方的褲管。

    ——Giotto！

    她直起身軀，爪子使勁地抱著Giotto的腿，連聲尖叫。

    ——你可回來了！

    ——跑哪去了！同居人！

    Giotto突然感到腿上一重，好像拖拉上一樣重物。低頭一看，果不其然發現腳上正巴著一只有著渾身純黑毛髮的雌性貓咪。這只渾身毫無雜毛，唯有眼睛是異色的黑貓，是獨屬於他們Vongola家族的吉祥物。在很多巧合疊加在一起後，有很多家族成員都深信這只黑貓並非會為他們帶來不祥的黑貓，而是會為他們帶來好運與武運的吉祥物。雖然最初只是希望其他人不要用歧視的眼光去看著他們的小伙伴，可是作為發起人之一的Giotto，卻發現只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這個計劃的結果已經超出了太遠了。

    他只不過是離開了幾個月，怎麼流言又更進一步誇張了？

    「下午好啊，蕾吉娜。最近還好嗎？」Giotto俯身抱起百野，將她舉到自己面前仔細地打量起來：「怎麼好像胖了？難道在我離開的幾個月，你後而吃得更好了嗎？」

    ——你才胖了！

    聽見他這樣說，百野不由得炸起毛來。她用力地從Giotto的手中掙脫，然後直直跳上他的肩上，再不管不顧地照著他的臉踩著爬上他的頭頂，才團起身子在Giotto的頭上安份趴下來。也不管對方的頭根本沒多大面積，只要Giotto用力甩頭就會將她從頭產摔下來。

    ——那麼，本小姐現在是胖了嗎！

    百野伸出爪子在Giotto的面前晃了晃，尾巴在Giotto的頭後圈了圈。顯然，在糟蹋了Giotto的臉之後，百野的心情已經變好了些。Giotto有點無奈地抬手摸了摸百野的頭，說：「是是是，你沒有胖，你只豐滿了點。這樣說可以嗎？」

    ——這還不是一樣嗎？

    ——也不可以！

    百野用力地拍一拍Giotto的臉，警告似的叫了一聲。

    Giotto像是明白一樣，伸手撓了撓百野的後頸，接著說：「明白明白。可是，蕾吉娜，自欺欺人可是不對的，我覺得你倒是重了很多啊？」

    ——才、才沒有！

    作為百野惱羞成怒的後果，就是Giotto的臉受到最直接的襲擊。雖然並沒有用想爪子，可是在百野的努力下還是沾上了許多口水和黑色的毛髮。

    ——要、要不是你的下屬，本小姐才不會變成這樣的！

    百野狠狠地咬著Giotto的頭，怨恨地從喉嚨深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也許是感覺到百野已經不能再逗，Giotto也見好就收。他伸手用力一扯，將百野由自己的頭頂上抱下來，然後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起來。

    「發生甚麼事了？」

    ——你的部下最近是不是吃錯了甚麼？

    被Giotto提醒的百野先是被自己的記憶嚇得抖了抖，然後才控訴似的低聲叫喚起來。Giotto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也波有任何意向要讓百野停止叫喚。

    ——還是被甚麼東西上了身啊？

    ——他們好奇怪啊！

    ——他們將本小姐當成甚麼女武神還是有力量的魔物，在向查小姐祈禱啊！

    是他們傻了還是我記錯了自的身份啊！我明明只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黑貓啊！

    「我親愛的蕾吉娜，你先冷靜一點。」Giotto一方邊將衣袖上的爪子拉開，一邊不忘安慰著懷中的黑貓。「你快要將我的新衣服給抓破了。」

    ——冷靜不下來啊！

    ——本小姐都快給他們嚇出毛病了好嗎！

    雖然是再次發出了警告的低吼，可百野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爪子挪開。見此，Giotto不由得暗暗鬆一口氣。他低頭，揚起他無往不利的笑容說：「雖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說甚麼，不過我能給你帶好吃的東西平復心情。蕾吉娜，雖然體重有點……不過一次半次的話我還是能當作沒看見。」

    百野微微抬頭，不滿地叫了一聲。

    ——別在這個時候裝著聽不明白啊！混蛋！

    ——快給本小姐解決掉啊！

    「嗯，一次不夠啊？」Giotto苦惱地思考著，全然無視了懷中的貓咪在憤怒地叫喚著。「那就兩次？還是三次？」

    ——……你這混蛋……好樣的！

    百野憤憤地一甩尾巴，然後從Giotto的懷中跳了出去。甫著地，她就馬不停蹄地飛奔而去，也不管身後的Giotto連聲叫喚她。

    ——你這個混蛋，本小姐不理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存稿箱

    作者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