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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姚砚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蔡老爹,一惊一乍的大叫着:“你说你这茶园里的茶叶就只会卖给魏仲羽一个人?”
他先前将自己在洛阳城带来的那些胭脂水粉,钗环簪珥和各色布料都卖完了之后,捧了到手的银子,乐滋滋的就来找蔡老爹,打算用这些银子都买了茶叶,然后他即刻就同碧桃返程回洛阳去。
他甚至刚刚都打听好了,今年春季的雨水充沛,日光适量,茶叶那是个顶个的好。
原想着用这些银子换了茶叶带回洛阳去,那肯定又会是大赚一笔,最起码今年的生计是不用愁了。不想等他带了一大袋子的银子来这里,不过才刚刚开口提到要买茶叶的事,蔡老爹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是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这茶园里的茶叶,只会卖给魏公子一人。
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姚砚觉得蔡老爹一定是在报复他先前对他态度不够恭敬的事。
但他也拉不下脸子来说几句软话,所以他就只是踢了踢脚边装着银子的布袋,哼哼唧唧的说着:“蔡老爹你这可就不对了。你说你既然是打开了门来做生意的,就断然没有把上门的人赶跑的道理。我这可是十足十的纹银呐,比他魏仲羽的银子成色只好不差,出的价格也只多不少,怎么你的茶叶就只卖给他魏仲羽,不卖给我了?蔡老爹,我这袋子里的银子,可跟你没仇的罢?”
言下之意就是,我是跟你有点过节不错,但我脚边的这银子可跟你没过节呐。
但蔡老爹端坐在座,面上自始至终都是带了微微的笑意,看着面前多少有些气急败坏的姚砚。
然后他听了姚砚的这番话之后,原本还举着烟锅子放在口中叭叭抽着的手放了下来,顺势又翘起了脚,低头将那烟锅子在厚底皂鞋上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
而后他方才抬起头来对着姚砚说道:“姚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小老儿自然明白姚公子所说的一切。只是姚公子难道不知,我这茶园,五年前就与魏家签订了文书合约,往后的茶叶就只能卖给他魏家了。若是卖给了其他人家,那可就算是小老儿毁了当初的约定。这笔毁约的银子,你就是把小老儿我的骨头都拆了,那小老儿也还不起。所以,小老儿哪里还敢轻举妄动?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就将这茶园里所有的茶叶都卖给魏公子了。否则啊,就任凭是那茶叶烂到了泥里,那也是谁都不能卖。”
姚砚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这里所有人家的茶叶都只能卖给魏仲羽?就没有一家是可以自行买卖的?”
蔡老爹笑着摇头:“小老儿不才,只是这茶园里所有的茶叶都归小老儿来处置。”
言下之意就是,你姚砚就是想要这茶园里的一根茶叶梗子那都是没有滴。
姚砚瞬间就给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偏偏蔡老爹紧跟着又说了一句:“难道魏公子竟然没有告知你此事?我原以为你们是朋友,一路同行而来,姚公子是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中原委的。”
知道个蛋!
他不说还好,一说姚砚浑身的火气那都蹭蹭的往外冒啊。
嚯的一声,他迅捷的站了起来,小手一挥:“碧桃,扛了银子,咱们走。”
碧桃歉意的对蔡老爹一笑,然后轻轻松松的提起了那袋银子,跟在姚砚的身后走了。
原本刚刚那袋银子,姚砚来拿的时候,那都是咬牙往肩上背的啊。不想到了碧桃这,那是轻轻松松的就用那么两根手指头提了就走......
蔡老爹望着碧桃的背影,只惊诧的半晌都没有合拢上那大张的嘴。
这姑娘得是有多大的力气啊这是。
而姚砚冲动的一挥手叫了碧桃就走了之后,却只烦躁的在那里走过来又走过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茶叶也买不到了,提了这袋银子与碧桃一起打道回洛阳?那样必定是会被周琅那一干人笑话的。
甚至连他们笑话他的内容他都能想象的出来。
定然是皮笑肉不笑的在那说着,姚砚啊,你这一趟出去游山玩水,游玩的如何啊?听说你还顺带去贩茶了?茶叶呢?不要这么小气嘛,挑些出来给兄弟们尝尝鲜嘛。
姚砚暴躁的挥脚就对着路上的一个小石子踢了过去。
只是小石子虽是被他这一脚给骨碌碌的踢到了远处,可这小石子它长的非但是不圆滑,反倒是浑身棱棱角角无数,而姚砚今日穿的也不过是一双软布鞋,所以这一脚踢过去,妈蛋,脚趾头都快要被踢烂了好吗。
姚砚痛苦的半蹲下腰来揉着自己的脚趾头。
而就在他揉脚趾头的间隙里,他也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魏仲羽给害的。
要是他早就跟他说这茶园的茶叶只会卖给他一个人,那还哪里会有刚刚他在蔡老爹面前的窘态,还有现在踢小石子踢的脚趾头都痛了的事,甚至往后被周琅他们嘲笑的事?
姚砚决定去找魏仲羽算账。
说干就干。他立即直起了身来,顾不得身后还在跟随着的碧桃,一溜烟的就朝着魏仲羽所住的房间走去。
倒是碧桃在他身后看着他这样,惊诧的半晌都没有说出来话。
公子这走路忽然的就快成这样,莫不成是他终于不再怕吃苦,暗自的练成了轻功不成?
魏仲羽此时尚且还不知道危机已经降临,只是怡然自得的在房间里泡着茶喝。
谷雨嫩芽,叶心淡绿带黄,清香甘醇。冲泡之后,茶汤呈深橙黄色,清澈艳丽。
他闭着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幽雅宜人。
倒是易小北忽然就被吓的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带着都差点带倒了桌上放置着的茶壶茶杯。
他正好坐在门的对面,自然是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境。
魏仲羽看着桌上洒出来的茶汤,微微蹙眉,但说出来的语气中却并无责备之意,只是淡淡的道:“何事如此惊慌?”
易小北只被骇的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门外,断断续续的说着:“公,公子,姚,姚公子他......”
魏仲羽立时便问道:“姚公子怎么了?”
易小北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下去,尽力的让自己接下来的话说的流畅些:“公子,姚公子他一脸怒气的就朝着咱们的房间走过来,只怕是来找您算账的。”
魏仲羽总是没听见姚砚要来找他算账的事,他选择性听到的就只有,姚砚找他来了。
所以他就用比刚刚易小北站起来的幅度还要大的幅度,嚯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这下子,桌上茶杯里的茶汤都直接全都洒出来了好吗。
易小北现在转而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洒出来的茶汤了,而后方才目瞪口呆的去看魏仲羽。
公子,你这反应,未免也太强烈些了吧?
而姚砚那边,凭着胸腔中的一股闷气就埋头直接走了过来,欲待要找魏仲羽算账。临了到了他门首一看,好嘛,人家早就已经在那倚门相望了,甚至是他的面上还带了淡淡的笑意。
笑,笑个球啊你!
姚砚鼻中轻哼了一声,然后就睥了眼光,倨傲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一打量,他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
魏仲羽今日内里穿的是一套牙色织锦挑线缎子交颈襴衫,外面罩着的是鸦青色云纱外袍。
可姚砚今日所穿的衣服,恰巧也正是内里是牙色织锦挑线交颈襴衫,外面罩着的也是鸦青色云纱外袍。
操!竟然跟他撞衫了!
姚砚生平最烦的就是跟人撞衫,而且是跟魏仲羽这样的人撞衫。
若是碰上个长的不如他的也便罢了,再撞衫也只有他死死的压着别人的份。可是碰上魏仲羽......
再不愿意承认,可是这一套衣服穿他身上真的是显得他俊雅非凡的好吗。
姚砚瞬间就觉得,这魏仲羽就是老天看他过的太逍遥自在了,所以才特地踹下来给他添堵的吧?
妈个蛋!今儿个他必定得先给这魏仲羽添添堵。
习惯性的就想去袖子中掏那把洒金川扇,最起码他待会给魏仲羽添堵的时候,手中潇洒的摇晃着扇儿,口中再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个一两句,这样表现出来的效果才会更佳的罢。
只是这一掏,他的面上就有些变色了。
因着今日赚的银子有点超出他先前所想象的数量,所以他刚刚出来的时候太得意忘形,就忘了带扇子了!
这下子真是,没蛋也疼了!没精也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