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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仲羽原本是想着今日下雨了,那姚砚定然是不会出门的,因此上也就放心的出了门,打算去自家的茶叶铺子里望上一望。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恰巧在路旁的珍宝斋里看到了一把象牙柄的白绢刺绣团扇。于是他顿时就想到了昨日姚砚手中拿的那把湘妃竹的素绢团扇。只是那把湘妃竹的团扇毕竟过于普通,随处可见的,所以他立时便进了珍宝斋的门,将这把象牙柄的白绢刺绣团扇给买了下来。
等不及从铺子里回来后再将这团扇给姚砚,他马上就转身沿着来时路返了回来。原还想着姚砚见到这把扇子的时候,不定会高兴成个什么样呢。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喜滋滋的进门,望见的却是眼前的这一幕。
斜风细雨,碧波之上,俊男美女。而且俊男弯腰俯首,唇角蕴笑,美女则微微仰头,面带娇憨。
若只是个路过之人,也许还会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赏心悦目。但是对于魏仲羽而言,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刺眼。
当下他用力的攥紧了手中的象牙扇柄,力气之大,几不曾将这象牙扇柄给生生捏碎了。
而此时周琅已经直起了身来,双手背于身后,目光自层层的细密雨帘之后穿越而来,闲闲的望着魏仲羽。
怎么说,一旦发现某人的弱处之后,往后要想掌控他,那便会简便的多。
所以周琅对于不久的将来掌控魏仲羽,那是相当的有信心。
而魏仲羽冷淡的目光也自层层的细密雨帘之后穿越而来,淡漠的把周琅望着。
但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大踏步朝前而来。
而此时姚砚才后知后觉的知道魏仲羽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她回头,望着魏仲羽,表情略有几分诧异,语气中自然也是带了几丝惊诧:“咦?魏仲羽?你不是刚刚才走?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魏仲羽闻言,左胸中一时只觉得愤懑异常啊。就如同那浸满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难受极了。
只是此刻怎么能在周琅的面前对姚砚责问着她,你怎么能与周琅如此亲密之类的?
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将手中的象牙白绢刺绣团扇递了过去,尽量温声的说道:“给你的。”
但姚砚是用惯了折扇的人,所以团扇在她看来,那实在是太过脂粉气了。因此上对于魏仲羽递过来的这把象牙白绢团扇,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欢了。
但毕竟是与魏仲羽有过多次接触了。她望着魏仲羽此刻的神情,也知晓了他此刻并不算太高兴。
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望着他阴翳的神情,她还是莫名的就伸手接过了团扇,而后更是莫名的说了一句:“哦。很好看。谢谢。”
但其实她连扇面上刺绣的是些什么图案都没有看清。
魏仲羽听得她如此说,面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
而自始至终,周琅都闲闲的在旁边看着他二人的互动。
“魏兄,”片刻之后他忽然开口,且还是带了几分笑意的,“xxx之画,xxx题字。且是象牙柄的,此扇的价格应该不俗罢?”
这xxx和xxx自然都是当代书画名家了。
魏仲羽此时方才把一直望着姚砚的目光转了几分过来望着周琅。
因着姚砚的那一句很好看,他此刻的心情较之先前已然是好了很多。所以对着周琅的这句话,他还是有心情来回答的。
“尚可。”
但这两字里的挑衅和倨傲语气也是满满当当的,想来便是一个聋子都能听的出来的了。
周琅面上微笑不变。
他是个明白人,自然是懂的见好就好,以及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所以当下他也不再与之争辩,也不再多停留,只是转过身来,对着姚砚。
姚砚此时正在低头把玩着手中刚刚魏仲羽送的团扇,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卧槽她刚刚不应该是讥笑他娘里娘气的竟然给她送她这么个娘儿气十足的玩意么?怎么倒是稀里糊涂的就接了过来,还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很好看,谢谢?
去你娘的很好看,谢谢。小爷我才瞧不上这种破玩意呢。
正思绪纷杂中,猛然听到有人在柔声的唤着她阿砚。
她懵懵然的抬起了头来,正好撞进周琅那一双满是笑意的黑眸中。
“阿砚,”周琅的声音在魏仲羽听来,那实在是罪大恶极的温柔。
“阿砚,天冷了。出来的时候,多穿些衣裳罢。”
姚砚开始糊涂了。
这个周琅从来都是看到她出丑就高兴得捶桌大笑,毫无仪态可言的人,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关心她,并且看起来还这么的,这么的文雅了?
“阿砚,”周琅望着她眼中的疑惑之色,自然是知道她此刻的心中所想。但做戏就必须得做全套,所以他便又继续维持着面上的温柔之色,再次用了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声音道:“若往后你再无聊,想找人打双陆之时,随便遣个人来告知我一声,我便会立时抛了所有之事,前来陪你,如何?”
姚砚觉得她真的要糊涂了。
以往哪一次不是她没事的时候去找周琅玩儿的时候,他还总是推辞着说他各种忙,各种没空?怎么现下却跟她说什么会抛了所有之事,前来陪她打双陆?
今日的日头莫不成是从北边出来的?
她疑惑的望了望水榭外,然后就释然了。
哦,原来今日下雨了,没有日头。
“周,”
她张口,正要说周琅你丫的今日望了吃药就跑了出来罢?赶紧的,别在这恶心我了。但不曾想,她这才刚说出来一个周字,周琅就已经开口出声打断了她。
“阿砚,”同样是温柔的神情,柔的似能滴出蜜来的声音,“我什么都明白的,你不用再说了。”
姚砚正要说你他奶奶的明白什么,你他妈的倒是让老子把话给说完啊。但周琅明显的就没打算让她把这句话给说完。
他太了解姚砚了。知道只要让她有机会开了口,那刚刚的这一番做给魏仲羽看的戏就都白做了。
所以他及时的又开口道:“阿砚,既然魏兄来此找你,定然是有要事与你相商。你我自小相识至今,我定然是不会对此多想。你便放心的与魏兄在此罢。正好我铺子中还有些事,我便先走了。待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罢。”
姚砚觉得这真的是太他妈的莫名其妙了啊。今日的周琅是遭鬼附身了么?这压根就不是他啊啊啊啊!
但周琅眼角余光望着魏仲羽面上那比现下的空中还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当下他也不再做过多停留,面带浅笑的与魏仲羽略略的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就走。
他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转瞬人已是在穿廊之下,眼见得就要走过那道拱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了。
而此时姚砚才刚刚回过神来。
被周琅刚刚的那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嫩,不留神就望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周琅,周琅,你怎么能这么的就走了?赶紧给我回来啊啊啊!”
她心中还惦记着前日晚上周琅说的那杯酒的事呢。
一杯酒喝了下去,就能抵消了她所赊欠的那笔债。这么好的买卖,上哪找去?
只是周琅的身影已然是消失在了穿廊尽头的拱门之处。
姚砚哪里能容他不喝了那杯酒就离去?当下就要不顾外面的迷蒙细雨追过去。
只是步子才刚刚迈开,就只觉得臂膀处已然被人抓住了。
她扭过头来一看,就看到魏仲羽那张阴沉得都快要滴水的脸了。
“魏仲羽,”她一面用另外一只手来掰扯着他抓住她臂膀的手,一面口中还在抱怨着,“你干什么?快放了我。再不放开我,我都要追不上周琅了。”
魏仲羽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先前周琅对着姚砚说的那一番情意绵绵的话时,他就已经是心中堵闷的慌了。几次想开口打断周琅的话,但又碍于姚砚的面子,不好怎么样。总是想着,不论周琅如何,只要姚砚心中只有他,那也就算了。
不然这些日子以来,他抱也抱过了她,亲也亲过了她,她虽然是当时有过反抗,但完事后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半句。且刚刚她接过那把扇子的时候,不是还说了一句很好看的么?
只是没想到,姚砚一见了周琅离开,竟然是这般不舍的不顾外面的细雨丝丝,就要追过去。
难不成她心中同时有他和周琅两人,还是她的心中有的其实只有周琅一个人?
魏仲羽只要一想到这点,真真是觉得心中酸痛的厉害。
而姚砚还在那掰扯着他的手,口中继续的说着:“魏仲羽你快放开我。”
魏仲羽觉得自己要是此刻放开了她,那就相当于是把自己到手的媳妇给推了出去。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放开她?他非但是没有放开她,反倒是一扯她的臂膀,将她的身子给扯的转了一个半圈,面对着他。然后就将她的身子按到了她身后的那根圆柱上,随即就双手捧定她的头,俯首下去,急速且精准的含住了她两片柔软馥郁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党啊我这是。骄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