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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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盯着黑屏的手机发愣,心想李谨然找她说事的几十种可能,语气里不像是要做那样的事,但他找她还能做什么事呢,
她在座位上犹豫片刻,抬头见范晟博并不在上座,询问同事她的去向,对方说,“她家里有事,提早走了。”说完,有点愤愤,“她倒是想走就能走,活儿都留给我们做了,她做什么呀,工资还比我们高了两倍。”
“这话不能说。”
温虞心想这人帮过她几回,便出言提点。
所幸同事的语调轻,周围的人没听见,她吐舌头说:“只是抱怨一下,她难得不在。”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旁人抬头起来看她们了,才埋头继续工作。
既然范晟博今天早走,说明温虞不用加班,她想了想,给叶瑧发了条短信,让她六点左右打个电话,打不通就直接来公司找她。
解除了后顾之忧,温虞安心作画。
到下班时间,她故意拖了半个小时,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独自来到停车场。
那人靠在车门,吞吐着云烟。
看见温虞后,顺手就把烟恰了,打开门说:“上车。”
温虞睨了副驾驶座一眼,摇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上车。”
她活了二十八年,好歹也知道,上楼上道都可以,上床上车就有问题,没有男女会盖着棉被纯聊天,也不会关在车里不玩车震。
李谨然却将她的表情和那一点点小心思都捕捉在眼里,微笑着看她:“你既然知道世界上有个名词叫车震,不会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名词叫野战。”
温虞一愣。
他继续道:“我真要你,啥地方都行,你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
温虞涨红脸道:“法治社会,我就不信……”
“不信什么?”李谨然提高声音:“法治社会,有让你沉冤昭雪,衣食无忧吗?”见温虞一张脸红扑扑的,恼得样子也像被人欺了,他不由得心烦,招手说:“得了,上车,别让我下去捉你。”
温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扭头就走。
身后却是“砰——”一声,车门被使劲儿甩上,温虞吓得一回头,就见他恶鬼似的步来,她下意识加快脚步,几乎是用小跑的步伐。
但男人走的更快,不一会儿就把人捉到,拖进墙后。
公司当初重新装修的时候,他参与了工程,哪里是监视器的死角,他很清楚。
温虞心里懊恼刚才走的不够果断,或者她根本就不应该过来。行动上也不忘记挣扎,又推又打,只差去咬他身上的肉。
无奈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方用点劲儿扳了扳她的手腕,她只听到骨头里‘嘎嘣’一声,痛得喊也喊不出,完全被淹没在那人的索吻中。
她心底气愤,想用另一只手甩他巴掌,中途却被他捉住,反剪到后背,她急中生智,便想到用高跟鞋的鞋跟去踩他,谁知这男人在行事的时候脑袋也清楚,看破她的小动作,侧了侧身躲开,右脚一用力将她两条细如柳条的腿分开,把自己挤了进去。
温虞身后抵着墙,身前又是他强势压上,有什么东西在腿间悄悄变成参天大树,她很清楚,心想这样是不对的,必须反抗,但身理上无力,他的吻技好得过分,让她的撕咬渐渐败下阵来,变成软绵绵的吮吸和互相取悦。
最后只能她将自己挂在他身上,受伤的手也不觉得疼痛。
身体里火热的不行,有点头晕和一丝丝难耐的不满足。
理智在对抗,身体却被被慢慢吸引。
温虞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
两个躯体分开的时候,各自喘息,皆是压抑着情绪的。
李谨然稍稍握住温虞的手,她低声一叫疼,他才想起刚才情急之下,将她的手腕扳脱臼了,低头检查,发现那细藕死的手腕已经肿了起来。
他微微一皱眉,见她又要好想要落泪的样子,哼道:“活该。”
这人的冷嘲热讽是温虞意料之中的,她也没想能从他口里讨得什么好话,推了男人一把:“你玩好了,就让我回去。”
李谨然将她捉住:“急什么,事情还没说完。”
温虞盯着他不说话,一双经验红彤彤的,仿佛再说:你除了这件事儿,还能做什么事?她又后悔了,早之前就不该相信他还会有别的事跟她谈,男女之间私下里能谈出什么事?还不是谈着谈着就谈床上去了。
李谨然见她这摸样,不觉摸了一把她的侧脸,手指上沾了点盐水。
他说:“谁让你不听话,我带你进来,提拔你,就是让你忤逆我的?”见她做无声的对抗,他上前一步道:“说话,这什么态度,还想来一次?”
温虞只好抬头和他对视。
他放轻语气:“还敢不敢自说自话的跑。”
她想了想,摇头。
李谨然斥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包着她的手腕,慢慢走回去。
两人坐上车,温虞问他想谈什么,快点儿,她赶时间回去。
“你家里有急事?你爸病了还是你妈受伤了?还是你那个了不得的妹妹又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了?要不要我买一篮水果,附上一个花圈去看看?”
“你!”温虞气结,恼意发泄不出,郁结于胸。
又听他的话里有话,但猜不出这些生意人的心思,只能憋着气摇头:“我没事,你说事情吧。”
“没事就先去医院。”李谨然看了她的手一眼:“肿得跟猪蹄似得,看着就难受。”
还不都是你弄的!
温虞口干舌燥,肚子里一包火无处散。
李谨然轻轻笑了:“我又不是医生,只会打人不会治人,何况是只蠢猪。”他轻松地开着玩笑,说话间已经发动了车。
恒旸的冬夜能达到零下的度数,今晚大约有零下两度,外边路道的两旁都结了冰,路灯又不给力,昏昏暗暗越发看不清道路。
温虞说:“你开慢些。”
李谨然看也不看他,速度表上的指针保持不变。
温虞急道:“没见前面这么黑,路又滑!”
李谨然笑道:“是你走的路多,还是我的车耗得油多?”
温虞闷不吭声。
李谨然侧眼看了看她,说:“这条儿路我开得太多次,图都背熟了,况且又不是条近道,谁没事绕远路。”他在她面前说话从来自信满满。
她心里不屑他这样,却不得不顺从。
身旁却递过来一包湿巾,那人说:“先敷一会儿,要点时间才能到医院。”
温虞想:所幸还有点儿良心。
*
到医院,挂号,排队,看医生拿药,免不了好几个小时,温虞先给叶瑧打电话,让她不用来了,叶瑧却已经赶到她公司门口了,这会儿被通知她被放了鸽子,心里气恼,骂了她一顿才罢休。然后她又打电话回家,道是晚一些回去,嘱咐温父早些睡,别喝太多酒,温母别在晚上织毛线,温婉做好作业要把明天上的课复习之类,说了好一阵才挂断电话。
坐回李谨然身边,又是一阵叹息:这到底算什么事。
她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他多金,长得也还好,身材不像那些中年人,没有啤酒肚和双下巴。他平日都在健身房运动,有点儿腹肌,床上的技巧尚可,能让女人满足。他有公司,会理财,智慧相当,能力不妄。这个男人是个难得的才俊,这样的人才却会来问她索要,是个女人应该骄傲窃喜。
但温虞知道,这个男人会这样做,最重要一点是她有利用价值。
为了夺得位置,把她送到那个人身边而已。
想到这里,胸口莫名生出一种情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护士喊道温虞的号,进去看病的时候,医生不免要问手腕是怎么弄伤的。
温虞看了看跟上来的男人一样,笑道:“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医生说:“不像。”又捏了捏她的手腕,她疼得冒汗。
一旁的男人却插话:“您轻点儿,别看她疼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对温虞说:“像是被人弄伤的。”问李谨然:“你是她爱人吧?知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弄的?”
温虞听了觉得尴尬,不得不选择沉默。
李谨然却说:“就是她自己不听话给弄伤的。”
温虞抬头看他,正好四目相对,那眼睛里有东西流出来,她吓得立马低头,转念想起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为什么低头。
医生开了药方,让李谨然下去付款,然后去拿药。
他走后,医生问温虞:“是不是你爱人对你施加家庭暴力?这种行为不能忍的!”
温虞一个劲笑着摇头,非说是自己弄的。
医生老生常谈:“世界上就是你们这种软弱的妇女多,才纵容那些衣冠禽兽干畜牲事儿!”
温虞心想:你说的对!但又不愿意承认前半句,只呐呐地支吾几声离开。
没想到李谨然站在门口,手上领着一袋药,笑道:“我是畜牲还是禽兽?”
温虞想了想,折了个中:“比畜牲好一点,比禽兽差一点。”
李谨然哭笑不得:“那是什么。”
“是人兽。”
“……”他暗笑,又问:“还有一个问题。”
“……”
“为什么不否认?”
“否认什么?”温虞不懂。
他笑道:“我是你爱人。”
温虞上下扫了他一遍,不做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医院来了,医生也看了,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