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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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然确实在女厕外边的走廊遇上温虞,她洗了手,一张脸红扑扑地出来,见了尽头的人,顿了一会儿。
李谨然走上前瞧她,又望了望她身后。
温虞见他疑神疑鬼的模样,猜测到一些情况,笑道:“我没事。”
“真没事?”
温虞点头,想了想还是说:“酒喝多了,所以吐掉点。”
她这么一说,李谨然才闻到女人身上有一点腥味儿,裙子边湿了一块儿,衣服有点走形。
他不放心地看着周围问:“刚才孙老板也出来了,他人呢?”
温虞愣了愣,摇头说:“我不知道孙老板出来了,他没跟我在一处啊?”
李谨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松了眉头:“算了。”顿了顿又问:“人晕不?出去转一圈吹吹风?”
温虞想也好,点头答应。
走到外边时,才发觉有点凉。海南算是亚热带,常年都是酷暑天儿,但是冬季晚上却不热,特别温虞的体质偏寒。
她裹紧衣服,想跟身边的男人提一提,不去散步了,身上却多了件衣服。
她抬头看了看他,李谨然道:“还冷不冷?”
温虞摇头:“不冷。”又想着这周围会不会有公司其他人,或者认识他们的在散步,万一被看见了会不会有影响,心里便生了怯懦感,拉下衣服说:“还是还给你吧。”
李谨然不搭理,拉着她往前走:“别顾忌那么多,到时候冷出病来,又要在心里怪我。”他看见她的眼神,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底下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嘴上都争先恐后地讨好我,背地里不晓得怎么说我。刺猬?周扒皮?还是豺狼虎豹,或者生猛海兽。反正不是什么好词儿。”
温虞跟着笑,想起唐副任对李谨然的评价,照实说:“都说咱们老板还算厚道,挺好的。”
李谨然瞧瞧她:“我才不信,你们一个个都是口蜜腹剑,巴不得我下岗。”
温虞笑笑不说话,由着他。
这儿的海风很大,但是只停留在海上,到了岸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海浪声一拍一拍很富足,听在耳里就如一种音乐的旋律。
两人沉默的片刻,就听着这旋律来到岸边儿上。
李谨然指了指温虞的鞋道:“脱了。”
温虞没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一时片刻没动。
他只能弯了腰,亲自将她的脚从鞋子里带出来:“你这女人……非要我亲自动手。”
“唉,你轻点儿。”温虞的双裸被他捉得疼。
“你主动点,就不会遭罪了。”他戏谑的笑。
温虞不去搭话,待赤脚触上柔软的沙砾,心里莫名一动。那细腻的流沙代替手指抚摸着脚底,妖妖娆娆地指尖穿梭,像要将她拉进去,顽皮的不得了,温虞慢慢行走,嘴角一笑。
李谨然扯开领带,绑在手上跟在女人身后,笑着看她:“有什么好笑的,从前没玩过?”
“没来过海边。”温虞答的简略。
“没跟男朋友来过?”李谨然笑笑。
温虞看他一眼,不答话。
李谨然说:“我随口提一提而已,你又生气了。普通男女情侣不都来过。”
温虞被他触及了伤口,心道是啊,普通情侣都来过,而我和那个人连普通男女的亲吻都没有。他究竟有么有把我放在心里,或者曾经放在心里过,我都不知道。
她一路沉默,沿着海岸行走,海浪好几次淹没到膝盖,她却仿若未觉。
李谨然过了片刻,才把女人捞过来,一把捉紧怀里:“你以后别做出让人担心的事,也没露出想别人的样子。”
温虞没挣扎,安安静静地靠在男人胸膛前,听着心跳说好。
李谨然继续道:“你今晚做什么喝那么多,虽然是出差,这这几天过的可比公司每年的活动来的轻松,没必要算计,那一两个客户都老奸巨猾,不会因为你们这些年轻女人的手段就上钩。”
温虞一愣:“我什么时候用手段了?”
李谨然冷笑:“真当我们都瞎了,那老头在底下碰你,你躲了吗?”
温虞老实交代:“躲了。”
“台面儿上躲了就成,干吗躲出去?这不是引得他出去好做事?”
温虞知道这事大刺刺的,几十个人合起来几百只眼睛都盯着,她说不了谎,只是有些事她没办法现在说实话,只能再度圆谎:“我就是怕他做什么,所以跑进女厕。走廊那么多人,还有服务生盯着,他总不能拂开自己的面子,大摇大摆进女厕找人不是。我也算到他可能在外边候着,所以呆了一会儿没出去,顺道吐了一身。这味道难闻,孙老板应该会嫌,他一身衣着都特别干净。”
大老板最爱养一些普通人没有的癖习,越是大的老板,癖习越是眼中。孙老板到底癖习就是不仅要面子,而且有点洁癖,许多人都瞧出来,她不会不知道。
李谨然捏她的脸:“找你这样说,我不仅训错人,我还得表扬你,给你发个奖状是不是?。”
温虞吃了一惊,还不适应这样的亲昵。若要作比起来,上床亲吻都算男女间的本能动作,但拉手拥抱,抚摸脸庞之类,就算情侣之间的互动了。
温虞欣喜,又琢磨不定,主要因为觉得自己没有那样大的魅力,让眼前的男人,永远为她停留,她没有自信。
李谨然瞧她忽而高兴,忽而又黯淡,只觉得女人心难捉摸,他有时候的举动只是想去做,便做了,没有特别大的意思,可能落在女人心里,就意味着别的特殊含义。
他想了想,主动牵了手,觉得有点偏凉了,皱眉道:“够了,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得感冒了。你感冒请假,公司里可就少了一名大将,大伙儿得好说我一顿。”
*
回去的时候,饭局正j□j,也同时接近尾声。
孙瑞早已经坐回了原位,拉着何新禹和李彦说这说那的,海阔天空的谈。见了李谨然回来,招手让他过去,看到披着人家衣服的温虞,只当看不见,仿佛刚才一女一男前后走的情景,只是大家错眼的一个景象,误会深了。
许多人猜测这其中的猫腻,但看温虞这柔柔弱弱的小摸样,哪里像有大心机的人,便心里说一定是自己想歪了,人家正正经经的好姑娘。
小苏攀上去拉人:“温师来了,过来咱们这桌坐。”
有人却不放人:“小苏你这样可不对,人是咱们头儿找回来的,怎么你想抢功劳。”
小苏笑道:“瞧您说的什么话,我哪敢跟我们老板抢东西,人家好不容易从狼牙下救回来的。我就是起了个安抚的善后工作,然后趁热打铁,继续给温师说一说我们公司和老板的故事。”
温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些人之间的互动,就有人笑着跟她解释:“刚才人家小苏还说,温师怎么去了那么久不回来,该不会是遇上狼把温师给吃了,又说咱们头儿得负责,好端端一个姑娘跟着他出来,别带不回去。”
这话明明是玩笑,温虞听着又怎么不知道另一层意思。台面上的那些人,统统一副享乐的嘴脸,听这话的心里却又不知道各自打着什么小九九。
温虞附和大家的话笑道:“没有什么狼,有也早走了,我就是吐了点酒。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李总,他说要买包烟,我就陪着去外边儿的店面里看了看。”
她说完,立马有人问李谨然:“头儿,买烟?烟呢?”
李谨然摸了摸身体,又惊又笑:“唉,刚才还有的,怎么没了?”顿了顿又道:“噢,刚才撞上一个人,然后烟没了。”
众人切了一声,大多带着揶揄调笑,纷纷不信。
李彦照理讲是这个饭局的主人之一,毕竟是他中的标。但一时风头却频频叫这里的一男一女夺去,他心里哪能不恨,饭饱酒足之后,人已经醉的分不清人影,看着那一男一女,攀着身边人的肩膀冷笑:“我看他也就这样,为了个女人急惶惶地把别人得罪,早晚在这个女人身上栽跟头。”
身旁的那人不动,也不做声,目光在那两人之间做短暂的停留,喝尽杯里的东西,拍了拍李彦的肩膀:“你也少在女人身上花心思,别聪明反被,栽在女人手上的反而是你。”
“哼哼,我怎么会……”他还未说完,那人已经离开。
李彦道这男人无趣,自顾自灌酒,旁人怎么劝也不听,倒下前就听见谁在耳边道:“那个女人原本是我的。”他梦里仔细想了想,却也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何新禹先回了房间,冲了把澡,裹了浴巾走到景观台前。
海南的晚上也很闹腾,夜市会到将近凌晨,有许多人爱嗑槟榔。这槟榔就跟吸冰粉一样,都是带毒的玩意儿,让人神智不清。
万家灯火聚集在前,照的玻璃也灯红酒绿,闪过他的眼底,他忽然觉得迷惘。
在此刻,他究竟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他已经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