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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拥军委屈极了,抹着眼泪儿,“姐姐,你是婆娘!”
孙心盯着他,“谁告诉你,我是婆娘?”
“我爸呀!”钱拥军挺有气势地举手朝空中挥了一圈,推开脸色微变的另一警卫,“我爸是老大!我爸是钱刚!他说你是我婆娘,你就是婆娘!”
孙心冷冷一笑,“你爸是老大?他再大能大过开国领袖?就是开国领袖也讲个婚姻自由!我从来没听说哪个军队老大能左右学生婚姻的?别不是军队老大,是黑社会老大吧!”
两个学生教官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喝止道:“孙心!谨言慎行!这里是军队!”
孙心不禁冷笑,手指指向钱拥军一行,“教官何敢提军队!刚来军训时,教官就说过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军事要地!我们同学都一一遵守。那么一看便有智力缺陷的此人,为何在此?可莫说他是军区首长的儿子,不在闲杂人等的行列!”
学生教官一噎,虽然军人家属不是闲杂人等,但有军区有明文规定,军事训练要地的确不准家属入内。
“孙心,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不是你这个学生可辩驳的地方!若你不听教导,莫怪教官不让你军事顺利结业。军事不过关,被心仪的大学拒之门外,到时可别哭鼻子。你们学校的校长可是说了,进入了军校,你们的身份就不再是学生,而是兵。当兵的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若是以前的孙心可能就服从了,可现在,她什么都不害怕。若是能脱离上辈了那莫名其妙的命运,她就是拼命也可以。
“教官,现在是民主法治国家,军队也是讲纪律讲规矩的地方。可若是别人不讲规矩,而这不规矩直接侵犯到了我作为女性的婚姻自由,那么对不起,你所说的服从命令恕我不能接受。若我此刻服从命令,沉默以对,那岂不是坐实了这天外飞来的婚姻?法律明文规定婚姻自由,父母师长尚不能左右我的婚姻,更何况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所谓首长?”
孙心食指指向警卫,“我不知一个心智不全的人讲理。你们既是他的警卫,那么我问你们,谁说我是他的婆娘?”
被掀翻在地的警卫当然不敢说不是,同样,也不好说不是,黑着脸看向另一个警卫。
别一个警卫更怕事,嘴唇掀了掀,却一个字都没出来。
真是两个孬种!
孙心指着两个警卫哈哈冷笑,“什么首长警卫,一个打不过我一个小小女子,一个是生来就是天哑,真是天生的一对好警卫!”
就是这两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好警卫,帮钱家对她做出多少好事!孙心想起那段令人作呕的岁月,牙齿格格作响,喉间涌出一股铁锈味。
孙心吞下血腥,看向两个脸色青白交加的警卫,恨不能生啖其肉。
两个警卫再是见过生死,被这双吃人的眼睛盯着,也不由心上一寒,暗道此女凶恶,首长的心思实现起来恐怕有一定难度。
“首长的警卫好不好,可并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兵能置喙的!教官,这个小兵说话没有上下级,给我罚她跑一百圈!”一个肩扛文职六级军衔,五十出头的军装妇人气势汹汹走进来,心肝肉地扶起钱拥军,看也不看孙心一眼,却对着朝她行礼的两个教官喝着。
孙心不等教官回话,冷笑道:“原来所谓的军事重地,就是老母亲来给傻儿子撑腰的重地!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莫不是这军事重地不姓中国,而是姓钱的?如果这种官僚作风就是所谓的军训,所谓的教官,那么,我看不训也罢!军训军训,我们是在军训,不是来看什么钱家官太太表演母子深情!”
党中央前天才下文严惩官僚主义,在这个风头里若是真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委实对丈夫的前程不好。
看来这个死丫头真的是命好,这样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钱夫人这才上下打量了孙心一眼,个高屁股大,天生是个好生养的,如果和拥军结合,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想起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钱夫人心里一软,一百圈是有些多了,万一伤了母体可不好。
孙心死死盯着前世婆婆,眼睛里仿若浸了毒。
钱夫人触及孙心的视线,愣了下,又嗤之以鼻,这么个祖上十八代农民出身的农女,再不服气,难道还能在钱家手里翻出什么大浪不成?
要是孙心真因为这个原因不军训了,捅了出去,不光影响军校的名誉,连他俩都要跟吃挂落,两个教官恭敬又为难地看向钱夫人。
钱拥军不转眼地盯着孙心,口里不住喃喃,“大力姐姐。”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钱夫人又气又笑,点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施恩一般,道:……
孙心却抢先大声道:“看这位长官就是钱公子的母亲!那么你来得正好!这位钱公子在我们军训时,无缘无故地跑到场里来,还无缘无故地骚扰说我是他婆娘。我还不满十八岁,连证都扯不到,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有个丈夫?钱公子心智不全,我不跟他计较。既然你是他的监护人,那么烦请你帮我辩白辩白,我和你家这个傻儿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钱夫人最恨别人称呼儿子是傻子,忍不住就啐一口,张口就骂,“我呸!谁和有关系!你这个农村来的乡巴佬儿!”
孙心等的就是这句话,接口就说:“我谢谢你饶我一命!你看不上乡巴佬,我也看不上贵公子!既然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就请以后不要四处宣传谁谁谁是你儿媳妇,败坏我名节!若是以后再纠缠我,不管你是军队老大,还是什么著名歌唱家,管你什么家世身份,只要沾上我孙心一根头发丝儿,我就诅咒贵姓断子绝孙!”
钱夫人眼睛蓦地增大,气得胸口鼓起,几步跨来,甩开巴掌就打孙心。
孙心一把捉住钱夫人柔嫩的小手,“早就听闻钱夫人是军中有名的刺玫瑰,虽是歌手出身,出手却是快狠准,上打婆婆,下打女兵,中打老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到打字时,孙心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红,上辈子被这个毒辣的婆婆当众打过多少耳光,她都快记不清楚了。
钱夫人气得脸涨得通红,失态大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是谁?你莫是个鬼?”殴打去世瘫痪婆婆的事体就是钱拥军的爸都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要是传开了,以后还怎么在军队里混?
钱夫人美丽的大眼睛闪烁不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道留下去说不定孙心还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明的来不了,那咱来暗的。
钱夫人凑近孙心,小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孙心,咱等着瞧!”
孙心大声道:“首长夫人说什么威胁的话儿,大声些,让大家都听听?”
钱夫人恨得咬牙,暂时奈何不得孙心,一甩小手,拉着儿子儿一般地去了。
孙心对着钱夫人的背大声道:“请大家作个见证,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都不会嫁入钱家!若是嫁了,定是钱家以势压人,强迫于我!”
钱夫人一顿,紧紧地攥住儿子,万万没想到,这个乡巴佬竟然会这般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