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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以及灵他们脊背一寒,往后后退了好几米。路西法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理会他们。他用背后的六翼包裹起身体,像一尊雕像那样闭上眼,站立于神仆舞台前。林瑞也向他一样,双手垂在了身体旁,闭上眼,再也一动不动。
按照规则,所有战败的天使必须前去朝拜一样,逐一向路西法交付了仆从作为代价,由此遵守规则的他们才能离开这个固有结界,远离这个杀戮的屠宰场。他们多少显得有些不情愿,又或是带着愤怒,对路西法的崇敬在这件事上已经削弱了一大半。
这个外表看似伟大的天使,不但强行杀死作为“同伴”他们的仆从,还强行霸占这个本该公平决斗的决斗大会。
就算路西法以往再怎样强硬,这已不是一名炽天使的所为……
“那……那现在,决斗大会的报名已经正式开始了!”双面木偶一脸尴尬地拿起麦克风说着,早已没有了作为裁判的权威和傲气。“从现在起三天的时间,都是决斗大会的报名时间,所有有志于拿取魔力增幅器,在这个新世界大展拳脚的主人,尽管来报名啊!”
毫无回应……
天使们看着路西法,便知根本没有过去报名的机会,他们逐渐离开了舞台的四周,往四周散去。舞台的四周从原本无比热闹,短短一两分钟就再次变得冷冷清清。除了神仆、路西法、林瑞,就只剩下林傲他们几人。
灵他们站在距离结界边缘十几米的地方,以防路西法突然扩大结界的范围。她眼看大势已定,便继续刚刚的话题,悄声问伊芙:“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么?他……他就是那个大人?”
“嗯……”伊芙点头回应,他此刻已经不敢大声说话。“一样的声音,一样的魔力。之前我一直在幻想,幻想那残酷的天使不是那四名炽天使大人之一,所以一直没有将他的面具撕下来。现在我真的确认了,他就是发动了那个制造伪神计划的炽天使。要不是他收集了万千世界种族的数据,怎么能用人类以及这里的仆从直接制造出堕天使吧?”
“是……是啊。”灵听了,脑袋还没能接受这一切。这事况一而再、再而三地恶化,她又开始了措手不及状态,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林傲身上。“林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傲没有回答,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已经没动弹过半分。他的目光落在那舞台之前,灵他们原以为林傲只不过是在关注着战况。但现在越看,便越觉得林傲不对劲。
“喂喂!林傲!”灵摇了摇林傲的肩膀,可是林傲连一眼也没有看灵,脸上就像死一般寂静。灵忍不住继续用力摇了摇林傲的肩膀:“你……你到底怎么了?”
林傲终于开口了,目光还是没有一丝动摇:“你先去告诉拉杰尔事情起因,等他的建议。其次,这里比较危险,我们最好撤退。”
“不,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伊芙说着,坚定地拦在林傲的面前,“我要看看那仆从拿了魔力增幅器后究竟会进化到这样的地步。这样我们才知道我们距离打败他们还要多少战斗力!”
林傲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道:“那爱丽丝你跟着灵走吧。”
“嗯?那你呢?”爱丽丝在林傲身边两年,她知道林傲这样的表现,必定是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可是……着眼前的一切她想象不出会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你该不会是想闯进固有结界里,强行报名吧?这样做你首先会让安娜被杀,然而就算你能闯进去,最后大会比赛上,我们也没有赢过路西法的机会。”
“不,我单纯想要救人而已。”林傲的声音越来越小,也逐渐失去了所有情感。他索性盘腿坐了下来,就像路西法和林瑞一样,成为了一尊雕像。“那个被你们称作堕天使的仆从,原本是我的亲人,我要救她。”
声音没有起伏,但传达出来的事实却能触动灵的心。
“怎么会……”灵紧皱着眉,她感同身受,内心像被刀割一样的痛苦。她看着林傲,也明白他死寂一般的脸上暗藏着的,是比她此刻痛苦一百倍、一千倍的感觉。
且不说林瑞**控着,被强行与不知多少奇异的种族融合在了一起,最重要的一点——“她的灵魂将会被自我侵蚀而死去”。伊芙的话让林傲彻底感到了绝望。
“那……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灵不知该怎么做,只好也做到了林傲的身边,结果却被爱丽丝一手拉了她起来。
“主人,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重要的事?”
“刚刚林傲不是说了么?要将这个消息先传达给拉杰尔。”
“也,也是呢。那我现在去了,林傲、伊芙。你们两人要自己小心一点。”灵看了看林傲,又看了看结界里面的路西法和林瑞,扑打起翅膀,带着爱丽丝远去。
寂静……随着太阳的落下而逐渐变得冰冷。
林傲与伊芙坐在一起,看着远处的路西法和林瑞,两人都不发一语。两人都知道对方有所担心、有所思考的事情。遥远的过去,伊芙所见识到的是无尽的痛苦,而林傲所看见的是绝望当中一丝的希望。可他们现在的目标却奇迹般汇聚在一起,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无力感……
唯独坐着,将那目标锁定在眼眸之中,才能感受到一丝的安稳。那个人不会再逃离了,也不会再丢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外。只是怎样做才能达成心中的目标呢?林傲不知道,伊芙也不知道。
一人、一精灵、一炽天使、一堕天使,四人在不远的距离,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却没有人行动哪怕一步。
圆月升起,又徐徐下降……
朝阳在天边露出橙红色的光,侵蚀着黑暗,却又被再地平线的另一端消失不见……
一遍,一遍,又一遍……
除了路西法短暂地向双面木偶提交了决斗大会的报名,他们四人几乎一动不动地在这个舞台等待了七十二小时。原本激情洋溢的双面木偶还在舞台上卖力地招揽着天使,最后他放弃了,神仆也放弃了,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舞台,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灵他们也来过这里劝说,可是林傲和伊芙都不肯听从他们的话,誓死守候在这里。灵他们没办法,只好隔一段时间为他们带来一些食物和水。
距离决斗大会开始最后的三十分钟,部分看热闹的天使也重新围拢到固有结界的边缘,他们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想看看魔力增幅器究竟对仆从产生何等的影响。灵、林傲、伊芙等人就像坐在特等席上一样,以最贴近结界的距离观看着一切。
“那个……决斗大会只剩下五分钟时间就正式开始了。”双面木偶站在舞台上,拿起麦克风,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激情。“由于本届大会只有一名参赛者,所以我们也不用浪费时间了,直接将胜利品交给他吧。他就是天使当中四名最伟大的存在之一,炽天使路西法。”
一名犬族田园犬神仆推着一台礼品小车从舞台的一侧进入,隔着一块盖在最上面的红绸缎,所有人都看见上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正方体。那田园犬将胜利品小车推到双面木偶的面前,双面木偶直接就拉开了红绸缎,根本就没心思卖关子:“这就是我们的胜利品。”
只见一个玻璃方块里面,装着一团金色的魔力,约有两只拳头那般大小,比起林傲他们当初获得的更加耀眼和强大,这团魔力甚至要比这里的低等天使更加纯洁!
一看便知非普通之物!
众天使没见过的都看得傻眼了,唯独路西法根本没有任何期待,他径直飞到舞台上,伸手直接穿破玻璃块。玻璃碎块洒满一地,路西法掌心里也握起了魔力增幅器。
没有犹豫,他直接回到了林瑞的身边。他更没说任何一句话……路西法伸手就插入到了林瑞的体内。与对付伊芙时如出一辙!
林瑞那冷漠的脸上竟也露出丝丝的痛苦,不过就一瞬间,一道魔压从林瑞的体内喷涌而出,往四处炸裂了开去。所有人都感觉到这强大的堕天使几乎又增加了一半以上的力量。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此刻看来,却又无比可靠。要是以她的实力,击败七大恶魔的仆从应该轻而易举了吧?
“路西法大人,请问……”
一名天使上前,企图斗胆地问路西法问题。结果路西法对此视若无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走了。”
他与林瑞就划破天空,在所有天使的面前徒然离去。
又被路西法无视了……
所有天使心中的愤概又多了几分,自觉无趣的他们也像路西法一样,转身就全速飞翔,在天空中留下无数道魔力痕迹。
“好了,都结束了。”灵走到林傲的身边,轻轻摸着他的头。林傲还坐在那里,仿佛林瑞还未曾离去。
“喂喂,哥们!你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无名骑士也走过来,用手搭在了林傲的肩上,轻轻摇了摇。“该醒醒了吧?”
“是啊!”安娜也过来用手搭在林傲的肩上,学着骑士一样轻摇着。“我所赏识的林傲可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也是呢……
林傲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咿呀呀!坐久了全身都有些酸痛呢!七十二个小时,三千多种方法。可惜啊,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到立刻击败路西法以及我表姐的方法。”
林傲一转身,面对他那些同伴,发自内心地笑着,与太阳一般灿烂:“走吧,与其担心我,不如抓紧时间去实施下一步计划。”
“你……林……我……”看到林傲“满血复活”,灵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去……去……”
“去哪?米迦勒的区域诶。在那里,不是还有一件大事件在等着我们么?”林傲遥望着远处,那个充满巨石的荒漠似乎已经展现在林傲的眼前。
等着我吧,林瑞。两个月后,我势必要将你从那路西法的手中拯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