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暗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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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宇晨曦一脸嫌弃，“在林若灵小时候，她的母亲患了重病，很久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好转，家里也欠下了很多的债务。她的父亲一直苦苦工作维持着家计，林若灵也一直帮着家里做着力所能及的家务。可是最后，她的母亲的病还是没有任何好转。最后重病的母亲带着林若灵逃出了医院，一路回到了这座女娲公园深处。不久，她坐在树林下，微笑着，嘱咐着林若灵要一直好好活下去。最后，就在那里去世了……当时还不满十岁的林若灵将她的母亲亲手埋葬在公园里，并一直将那里视作圣地，所以她不愿那里有任何改变。”

    “我承认是比较感人。好吧，就将这件事提升一下它的价值，两百万？就两百万吧。”

    随着马不韦的话，天平一侧的刻度改为两百万的数字。几块金条从半空出现，零星地掉落到圆盘内，左右平衡一点也没有改变。

    “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情报么？”马不韦看着宇晨曦，没有失望，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微笑着，像是期待宇晨曦继续说话。

    两百万对三亿……

    还是无法弥补的差距……

    宇晨曦心内瞬间打响了退堂鼓。两百万？林若灵的这件事在宇晨曦心里远超出金钱所能计算的范围，那是影响他和林若灵一生的回忆。

    他原以为以马不韦的家财，会就此打住，选择用其他方式来进行交流。毕竟他们互相之间恐怕已经察觉到对方的身份，在此冲突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马不韦还是选择了直接对垒的模式，强行套出宇晨曦所知道的所有事情。

    是马不韦的天平太精确？还是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宇晨曦不由得沉默了。

    马不韦见状，更加得意：“不如，你捐出身体的一部分，那也是能换取一部分钱。”

    “啊？这也能？那我捐出我的双手，能换多少钱？”

    “试试看吧。”

    地面上的天平随着马不韦的话散发出金光。同样的还有宇晨曦的双手，光线从他的指尖一直覆盖到他的双肩。光点逐渐脱离宇晨曦的身体，落到了天平圆盘之上。

    光线消散过后，圆盘上出现了两只光秃秃的手臂。而宇晨曦，只剩下两袖清风……没有任何血液，没有任何疼痛，宇晨曦的手已经像玩具一样，静静躺在他的眼前。

    天平上的刻度也发生了偏转——“一千二百万”对“三亿”。

    “喂喂，这骗人的吧？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真的把我双手砍掉了啊？”宇晨曦摇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双臂，他差点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马不韦冷笑一声：“没办法，商人总是要守约的。你同意，我同意，你的手就被献祭出来，就这么简单。不过在结算之前，你能找到其他替代品，赎回你的手也不是不行的事。对了，顺带一提，你的舌头，我估计能有一亿的哦？”

    “一亿？就算是这样，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啊！除非最后还是没达到三亿的标准……”宇晨曦没好气地埋怨道，只好选择继续深入讲出情报。

    “听好了，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你的建筑队带有枪，你已经早就知道女娲公园里会发生超自然的事情。你的计划根本就不是为了开发女娲公园，而是希望在那里找寻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找什么？”马不韦的笑有些尴尬、又有些僵硬。

    “找你和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我和林若灵都是被英灵附身，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而你，我看应该已经不是人类。”

    “一亿。”马不韦说着，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4.

    黄金哗啦哗啦地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属于宇晨曦那一边的圆盘里。天平在抖动、在颤动，左右之间的平衡终于被打破，稍稍向宇晨曦的一边偏移。

    可是，宇晨曦并不满意。

    “一亿？这是关乎你，全国首富的个人身份以及对外信息的情报，就值一亿？我听说你的财产都有几百亿了吧？还有，你刚刚说我的舌头就值一亿了，这情报也一亿？”

    宇晨曦无法相信马不韦所报的价格，他心里已经认定马不韦就是想欺骗他。对马不韦，他怀有无法消除的怀疑。

    可是马不韦十分淡定，好像早已考虑过宇晨曦会有这样的怀疑：“首先，你的舌头就是为了预防你对外说出这样的事情。其次，就算你对外公布我不是人类，至少我不是叫马不韦的人类，别人信不信就是一个问题。再者，就算你用这项情报，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我用一个亿，就能彻底摆平。或许是暗杀，或许是网上买水军，无论如何，付出的代价远比一亿要少。最后，这样的情报你公布出去，肯定也会连累你自己。所以你不会对外说的，这项情报只值这样的价格。”

    说得条条是道……宇晨曦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马不韦之前说的话：我是一名商人。

    没有情感的商人，还真是令人讨厌。

    宇晨曦知道他只能继续说下去：“那好，一亿就一亿吧。接下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在女娲公园里找寻那样东西？”

    “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我已经控制了这个身体？”马不韦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英灵附身，假若还能保持自己的意志，那只不过是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类。但是心灵被完全侵蚀，那么原本主人的意志就会完全消失，那远古逝去的英灵的意志将会重新回到人间。

    林若灵当初的爆发就是因为她处于临界点，她的意志几乎完全消逝，而女娲还没彻底控制到她的身体，从而产生出一头威力巨大的怪物……

    而彻底完成控制后，或许就像眼前的马不韦一样，与常人无异。其实宇晨曦也没见过完全被英灵控制的人，他猜出马不韦身份仅仅只是靠一个原因。

    “你令我衷心地感到讨厌。我原本以为是你商人的缘故，但是我发现我真的很讨厌你，那股感觉是无法抵抗的。最后我明白了，你和我不是一个‘种类’，我还是‘人类’，你是夺取‘人类身体’的‘英灵’。作为‘人类’，我们会互相吸引，但是你是‘英灵’，我身体本能地抗拒和你在一起。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去寻找女娲公园里面的‘那个东西’？”

    “找‘那个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么……”

    “正常？一点也不正常。”宇晨曦板起脸说道，“那是极具力量的神器，靠近它稍有不慎都会被吞噬。英灵，不管能不能侵蚀宿主的身体，我想都不会有人再去打‘那个东西’的主意。因为好不容易重新来到人间，谁也不想自己魂飞魄散，你究竟为了什么？”

    “告诉你又怎样，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吗？我是商人，我没必要承受泄露秘密的风险。”

    “谁知道呢？确实，我也许帮不了你，但也许我就能。”宇晨曦看着马不韦那张变得高高在上的脸，厌恶之情更是达到了极点。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道：“我是伏羲英灵附身，并非一般的英灵，是“王”，中华历史上第一位“人王伏羲”，手中的八卦盾更是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你有什么夙愿可以跟我说，我尽力为你完成。当然，条件是，你取消女娲公园的开发计划。”

    “伏羲么……三亿，我出价三亿……也就是取消计划。你，宇晨曦，请你尽力试试，我想让你帮我改变我生前的命运。”

    金条哗啦啦地掉落到宇晨曦的圆盘当中，而天平上的数值，早已超过了三亿。

    是遗憾，还是执念？

    英灵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往往都会有二者之一。

    眼前的马不韦究竟是谁，他对他原本的人生有着什么不甘，一切都即将能揭晓。

    八卦，代表时间所有因果，也代表事物自身变化的所有阴阳系统。八八六十四卦、阴阳五行，全都出自于太昊伏羲氏之手……

    现在，宇晨曦本能地就能操控这一切。他体内的伏羲之力开始聚集，那刻印有八卦阵的鲜血战盾在手边出现，他将盾牌置于马不韦与自己之间，那个天平的上方，盾牌缓缓落下，压在天平之上，天平瞬间化作金光朝四处散去。

    只见八卦盾轻轻降落到了木地板上，盾上的八卦阵开始飞快地旋转，向半空中投射出一道洁白的圆环景象。

    阴阳相对，因果相生，八卦本来就代表着世间事物的“天理”……

    宇晨曦双手抚在盾面上，轻声问了马不韦一句：“哪一年，什么地方？”

    “公元前249年，秦国，咸阳宫。”马不韦如此回答。

    5.

    空旷的路上，数十名文武百官齐聚，他们穿过咸阳宫的雄伟城门，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麒麟殿，早已作好上朝的准备。

    一身纯黑的朝服，戴着金色的冠带的他们意气风发，现在的秦国正值强壮时期，经济、军事都空前强大，其余六国已尽显颓势，无法与之抗衡。加之他们的君王——秦王嬴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权力几乎旁落在重臣之手，这群大臣面对秦王自然没有多大的压力。

    百官当中最得意的莫过于一人，位百官之首——“相邦”的吕不韦。身为名震四方的商贾，吕不韦不但家财万贯，而且以一己之力助秦王嬴政之父——秦庄襄王登上了王位，在秦国的地位可谓如日方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数名官员围在了吕不韦的左右，欣喜异常地与他聊起了家常，粗略听上几句，便知都是拍马屁之徒。

    “最近听说仲父购置了几匹血汗宝马，空闲之余能否让我们几人开开眼界？”一位大人谄媚着说，腰不自禁地微微弯着，让自己看来显得有些卑微。

    仲父，也就是管仲的别称，以一人之力促使齐国成为霸主的奇才。吕不韦让人尊称自己为仲父，也就是将自己比作秦国的管仲。

    “哈哈，几位大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其实那是献给大王的礼物，岂容你们胡乱观看？还有，我说了很多遍，请几位大人不要称我为仲父。”吕不韦连连摆手，嘴角却不经意地向上勾起。

    都是虚伪的推托罢了……

    两千年后镇长的屋内，宇晨曦的目光从眼前八卦阵幻象中抽离出来，他将目光放回到眼前，看着眼前这个与吕不韦几乎相同模样的男子：“喂喂，你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将自己当作管仲？仲父？真是自傲啊。”

    马不韦，严格来说已经变成吕不韦的男人，他眼里的嫌弃与不愤溢于言表：“我对秦国的贡献也不差，自比管仲虽有些差距，不过那也不是什么自大的事。更何况我希望他们叫我仲父并非这么简单……”

    “哦？那有什么原因。”

    “你别管。”吕不韦脸上一黑。“你不是说要为我改变过去么？只是这样看有什么用？”

    “不是我希望和主导，而是这个八卦盾的力量自动在引领你前行。因果循环，我区区一名人类根本干涉不了这一切。”

    吕不韦听了，也不好反驳，只好静静将他的过往继续看下去。

    朝阳才刚刚升起，百官已经进入到了麒麟殿内。殿内一片肃穆，黑红色是电脑所有装饰的主调，一众侍卫、太监早已按照礼仪分排在两边。秦王嬴政也按照礼仪高坐在大殿的王座上。

    充满朱红、深黑色的麒麟殿内显得极其庄重，沉默无声下，百官整齐划一地朝秦王嬴政一鞠躬作礼，随即分散两边跪坐在自己的席上。

    王座上的嬴政不过十几岁，即使他表现得何等庄严，稚嫩之气始终无法从他身上消除。他有些怯懦地站起来，对“相邦”吕不韦说道：“有请相邦吕大人就坐。”

    “谢皇上。”

    吕不韦深深一鞠躬，脸上并没有多少感谢。在太监为他抬上坐垫，席位之后，他便一脸理所当然地坐在秦王嬴政的座下。蔑视、自傲，马不韦扫视了大殿内的所有人，丝毫没有在意到秦王的眼神。

    厌恶、惊恐，最后是……一股暗淡的杀意。

    “众位爱卿有要事启奏么？”嬴政朝着众大臣问道。

    其中一名胖胖的大臣立刻出列，毕恭毕敬地禀告道：“禀大王，巴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