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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04-10
云霄峰烟雾弥漫,浓郁的雾气透着冰冷的寒意,薄薄的露水沾湿了淡紫的兰花。云霄殿伫立于云霄峰之巅,山风徐徐,轻纱绿帐轻轻佛起,烛灯通明,烛光摇曳,照射在寒光森森的长剑上,映得每一个人的脸越发地煞白。
绿娥带领这一群白衣女子,面色凝重地盯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不速之客,防备着他往大殿内闯去。
“左秋枫,你出来!”万众一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大殿的深处,脸色铁青,额头青筋凸起,手中紧握的龙吟剑也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微微颤抖,发出一阵阵的啸音。
绿娥看了看眼前的这位三个人的掌门,心中无比轻视,自上次被鱼子言凉在药道峰的门外,便一直心含怒气,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万众一,于情于理,自己必须将万众一挡在门外,以报当日羞辱之仇。
“万师叔,家师让我问你一句,十八年前的的毒誓你可否记得?”绿娥看着万众一,面色傲气,不甚恭敬地说道,“我劝万师叔还是返身回去吧!莫要硬闯,以免伤了彼此的和气。”
“十八年前……”万众一听到这个时间词,心不由地痛了,眼角微微抽搐,十八年,已经十八年了,世事易迁,造化捉弄,十八年前,自己与左秋枫情投意合,仗剑行天下,经历磨难,也算的神仙眷侣,却未想那次西域打探消息,自己身中千虫剧毒无药可医,心灰意冷之下,与左秋枫产生误会,自此俩人发下毒誓,有生之年,誓不相见。
如今,苍天捉弄,竟让自己的弟子伤了她的弟子,她又杀了自己的弟子,真是戏弄,可笑,可悲,本以为有生之年不会相见,却不想十八年后,彼此已是针锋相对的狭路仇敌。
万众一神情失落地看着那大殿的深处,只见灯火摇曳,绿纱轻浮,似有一人暗中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素素死了,自己有负易白所托,若再不替素素讨一个公道,实在无颜存在于天地,万众一看着那轻纱绿帐摇曳的大殿,心中万般地纠葛,可叹自己与左秋枫的情意,可笑十八年前的誓言,更可恨爱徒的死亡,酸甜苦辣各滋味涌上心头,不由地疯狂地笑了,毫无顾忌地大笑,这笑声里充斥着悲痛,充斥着恨意。
“左秋枫,你想用十八年前的毒誓让我有所顾及,休想!”万众一看着那大殿深处的灯火,恨恨地将手中的长剑一劈,顿时绿芒四射,直直向那大殿射去。
绿娥顿觉得双目可视之处,皆是绿水盈盈,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片刻之后,双眼能看到事物时,万众一已经消失于大殿深处,众多师姐妹都跌倒在地上狼狈不堪,长剑已碎了一地,
“绿娥师姐现在咋办?”一个白衣女子爬起身来,拾起落在地上的半截长剑,询问道,“万师叔已经闯进去了,要不要追?”
“不……用了!”绿娥神情恍惚,面色苍白地看了看那白衣女子,自语道,“一招,他……只用了一招!”
那白衣女子看了看大殿深处,又低头看了看狼狈不堪的众师姐妹们,心中才觉得胆战心惊,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万师叔之所以是药道峰掌门,是因为他会炼制丹药,而武学才能并不出众,但没想到今日尽是这等结果,若不是万师叔手下留情,只怕这些人早就命丧剑下了。
绿娥看着众人,神情依旧失落地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把,此事不得议论宣扬。”
众人一一与绿娥告别后,皆退了下去,留下绿娥看着一地的狼藉发呆,也许这就是差距,你认为羸弱的人,却拥有毁灭的力量。
云霄峰,云霄殿,内室,灯火通明,烛光摇曳。
左秋枫身着一袭墨绿色的道姑袍,安静地坐在铜镜前,用木簪束起长发,纤手若玉,笔墨画眉,柳眉媚眼,犹若星辰,胭脂渲染,好似粉黛,丹笔描唇,殷若火焰。
万众一看着灯火通明的内室,站在门口,看着内室里,那个女子细心地描着眉,只觉得恍惚,那年情深意切时,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她描眉,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昨,昔日的情人,今日的仇人。
左秋枫放下手中的墨笔,静静地端详着铜镜中的映像,乌山苍雪渐渐生,镜湖涟漪纹波纵,不由地感叹,自己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妙龄少女,只是一个渐渐老去的中年妇人。
左秋枫微微一笑,转身盈盈走向万众一,身姿卓越,犹若三月杨柳扶春风,双眼水波,红唇微启,黄雀般地声音响起,“万师弟,好久不见!”
“秋……左……左师姐……”万众一双眼紧紧地看着左秋枫,恍惚间,连他自己都觉得回到了那一年的情深意切时,差点张口便唤一句“秋枫”,可是世事易迁,昔人不再依旧。
“左师姐,左师姐……”左秋枫想极力品味着十八年后的第一句话的意义,可越品味越心寒,越心寒越品味,左师姐,左师姐,这是冷漠的称呼,还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无所谓的人呢?
万众一看出了左秋枫的失落,心中也是万般地滋味,不能言语,不由心中一横,低声斥问:“你,你为何杀我弟子?”
左秋枫被这一句斥责彻彻底底地伤寒了心,十八年未见,不问安好,不诉彼此,只是责备,不由气涌心头,冷笑地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师傅,好师傅,你看看床上的是不是你的宝贝徒弟!”
万众一转头一看,只见素素面色红润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安然地熟睡着,颈间用丝巾包裹着伤口。
“真是一对好师徒,都是驴脾气!”左秋枫站在一旁看着万众一与李素素,心中气闷难受,低声骂了一句,便转身走了出去。
左秋枫刚走出内室,本想到大殿外走走,却见绿娥站在大殿前,面色苍白地看着地上的碎裂的长剑,神情凝重,心中一凛,已知情况紧急,绿娥陷入自己的魔障,无法自拔,随时都会崩溃。
“绿娥?”左秋枫走上前,用手扶住绿娥的后背,慢慢地度着真气,为她平息体内的紊乱的气息,边度真气边喝道,“默念清心咒千变!”
绿娥平复着内心的紊乱气息,心中默念着清心咒,极力平复着那被拒门外的耻辱,与其被万众一一招击败的挫败感。
片刻,绿娥从自己的魔障中挣脱而出,俯下身子,跪在左秋枫的面前,面色羞愧地说道:“弟子莽撞,不知山外有山,请师傅责罚!”
左秋枫细细看了看绿娥,心中已是放心,绿娥自由跟随自己学艺,心高气傲,从不服输,即使对她的师姐慕容云也是极其不服气,如今受了此等教训,也算是她的福气,以后武学之路上,又要更进一步了。
“你去将天音寺高僧的书信给你万师叔看看”左秋枫说完,便走远了,不知所向。
蓝天白云,风轻云淡,庆城集市,人来人往,一行和尚,身着潢色僧衣,手拿锡杖,慈眉善目地走在集市上。
这行和尚中,却有一个和尚甚是引人瞩目,他一不念经,二不打佛号,手中也不拿锡杖,而是留着一头的披肩长发,勃挂黝黑的念珠,懒懒散散地走在众和尚的前面,但众和尚却对这个怪异和尚却甚是恭敬。
原来此人正是拜入佛门,师从天音寺神僧空戒和尚的李惊羽,辈分比其他和尚都要高,即使现如今的天音寺掌门了尘方丈,见到了李惊羽也得唤一声“师弟”。
“休息休息吧!”李惊羽看前面有一酒楼,便走了进去,自顾自地坐在桌子前,唤来小二道,“来半斤牛肉,再来几道拿手招牌菜,上一壶好酒!”
小二面色惊慌地看了看坐在其他座位上的和尚,不由为难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众和尚中,有一个了愿的老和尚是天音寺方丈的师弟,与李惊羽同辈,了愿看了看小二,慈眉善目地打了一声佛号说道:“施主就听他的吧!然后给其他人每人一份斋饭就好!”
“好好……”小二如获重赦,向着后堂跑去,边跑便回首,看了看李惊羽,他上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要吃肉喝酒的和尚,看来这些和尚是个假和尚。
“了戒师弟,在外的多多注意举止,低调行事,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愿和尚看着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李惊羽,劝导道,“酒乃穿肠毒药,师弟莫要多饮!”
“师兄,你能不能不要称呼我那法号,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姓名好吗?”李惊羽实在受不了这个了愿师兄的唠叨,这次前去青云宗共商大事,一路之上都是他喋喋不休地唠唠叨叨。
“了戒师弟,你与俗世远离,所以你要放下旧的自己,接受新的自己!”了愿和尚劝阻道,“莫执念不忘前事!”
李惊羽实在受不了这顽固的和尚,不由喝了一大口闷酒,便起身离桌,有些气闷地说道“我姓李,我叫李惊羽,莫再唤什么了戒了!”
“师弟,你要明白师傅的一片苦心啊!”了愿和尚看着那离去的李惊羽的背影,不由地叹息,低声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此时,酒楼里,离众和尚的桌位不及两米处,一妙龄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一怔,转头看了看远去的李惊羽,不由地湿润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