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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观澜接着喊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家里有自己的田地?不租财主家的田地,光种自家地,能养活自己吗?”曾观澜也不等台下人答话,自己又回答道:“恐怕在场家里有田地的人,连一半都不到,即便有田,也是养活不了一大家子!而土地改革,就是改变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让你们家家有田地,养的起自己的田地!”
“哄……..”台下,众乡民议论声一片,各种较好声,质疑声,不停传来。
高台周围的圣兵齐呼:“肃静!”台下乡民才稍稍安静。
“大家安静一下!”曾观澜接着道,“等下,我们太平圣王会宣布土地改革的事情。在此之前,还有一件要事,大家都猜到了,那就是公审恶霸地主何绍福等人!”
“前两天,圣王决定在道州举行土地改革,不知为何被这些恶霸知晓。他们便秘密聚集上千乡勇佃户,暗中联系清妖细作,阴谋作乱,阻止道州土地改革。昨日被我圣军一举击破!”
“可能有些乡亲不清楚,我来告诉大家,这何绍福乃是道州城郊西门村的官绅豪强,十数年来,侵占、强买乡亲良田上千亩,如今他光有水田就有三千亩。此次阴谋作乱,他便是为首之人!其目的,就是不愿土地改革,不愿将侵占的田地归还给诸位乡亲!”
“下面,请两个乡民代表上台,说说他们的故事!”曾观澜向下一招手,台下圣兵散开一个空隙,架了个竹梯,两个人慢慢地爬上高台。
“我叫胡水根,是香花村人,就西门村的隔壁。原本,我家十一口人,留有祖田二十亩,生活不用愁。万万没想到,前年,自从遇到这个何绍福,一切都变了!”一个声音沙哑,满含恨意的中年乡民,一瘸一拐地走到被架在台侧的何绍福面前,问道:“何老爷,你还认识我胡水根吗?”
胖乎乎地何绍福被两名圣兵架着,无法动弹,但还是费力地抬起头,看了看胡水根一眼,摇摇头。
“原来你何老爷都不记得我了?也是,你害过的人成百上千,又哪里会记得那么多?来来来,你看仔细点,我就是前年你到香花村佃户家收租时,那个挑粪水路过不小心弄脏你衣服的人!”胡水根讥笑着,满含悲愤地朝台下的乡民们喊道:“乡亲们,就因为经过一条狭窄小路,我担着粪便,不小心弄脏了这个何绍福的衣服,他便要我赔偿十五亩上好水田。我不肯,便让人将我右腿打断,还让衙役将我抓到州牢关押。我两个儿子气不过,找到他家去论理,结果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被打成重伤,我自己也被在牢房里被打晕。”
“等我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成了瘸子。家里的二十亩祖田,也作价一两银子卖给了何绍福,田地契上还按有我的手印。”
“我在牢房关了十天,等我回到家里,才得知……,才得知被他们送回家的大儿子,没过一天就死了,二儿子也成了傻子,这都是被他们活活打成这样,就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畜生!”
“我家破人亡,告状也无门,本想一死了之。幸好这时太平圣军来了道州,救了我胡水根一家!”胡水根又朝台下众乡民喊道:“大家说,这何绍福该不该杀?”
胡水根怀着无比愤恨,控诉着何绍福的作恶多端。
“该杀,该杀!”台下众人都一脸激愤地喊道。
这时,另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也走到台中央。
“这不是以前在响水圩卖唱的石老头吗?倒是好久没看到他了,怎么今天到这来了?”台下有认识的。
“他不是还有个漂亮的闺女吗,一直跟他一块卖唱,怎么不见了?”
“嘿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他闺女早没了,听说是用剪刀自尽死的,可惨了。”
“这么惨,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嘘…..台上要开始了!”
台下乡民们窃窃私语着。
“乡亲们,你们不少去过响水圩赶圩的人都认识我,叫我石老头。”老头头发花白,颤悠悠地模样,声音却是洪亮。
“石老头,怎么好久没见你去卖唱了?还有你那一起卖唱的漂亮女儿呢,怎么不见?”台下有几人回应道。
“这几位兄弟,我那春儿,你们再也见不到了!因为,她被这个该挨千刀万剐的畜生害死了!”说着,石老头慢吞吞但坚定地走到台侧被圣兵架着的何绍福旁边,死死地盯着何绍福半响,眼中的仇恨和怒火越聚越多,浑身也颤抖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何绍福看着这弱不禁风的石老头,凑近自己耳旁,不知为何,竟然害怕起来。
“嘿嘿,何绍福,你也有今天!”石老头在何绍福耳旁低声说完,便是一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何绍福发出一声惨叫!架着他的圣兵连忙将石老头拉开,何绍福已经痛得满地打滚。
台上和台下的众人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石老头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什么东西,嘴角边血淋淋的,看起来渗人得很。
石老头迅速将嘴里东西吞了下去,然后开心地咧开嘴,嘿嘿地傻笑着。
台上的冯云山望了望曾观澜,曾观澜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除了安排以外的事情,曾观澜赶忙救场,他走到台前,大声喊道:“乡亲们,你们知道为何石大叔会这样?会这么恨何绍福吗?”
见台下众人都被自己吸引过来,曾观澜继续喊道:“那我就给大家说说,这何绍福怎么害死石大叔女儿的!”
“不用了,圣军大人,还是老头我自己来说吧!”石老头走到台前,打断曾观澜的话,喊道。
“四个月前,就是这个何绍福,收租经过响水圩,见到我的春儿年轻秀丽,便打起了鬼主意。让人来跟我说要买回家做丫鬟,我当然不肯卖女儿,收拾东西便带春儿回了家。不料,他还不肯放过我们,当天晚上,便叫了个熟人偷偷将我骗出家门,他便带人闯进我家,将春儿给糟蹋了!呜呜….,可怜我的春儿,受不了侮辱,当晚就用剪刀自尽了。…..”
“我告到官府,可知州老爷一听我状告何绍福,理都不理,还将我打出公堂。老头我本想找这何绍福拼了,可连面都见不着。幸好,太平圣军来了。我听人说,太平圣军最是痛恨那些恶霸地主,为老百姓撑腰。我一下子有了希望,便耐心等着,终于,等到了今天,能亲眼看见何绍福这个畜生没有好下场,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说完,石老头不断垂泪,也许是心底的悲伤释放了出来,站在台上放声大哭。
台下众人本就听得咬牙切齿,见石老头哭泣,更加是群情激昂,纷纷喊道:“恶霸何绍福,畜生不如,求圣军大人为民除害!杀了他!”
“乡亲们,你们说,这何绍福是不是恶霸地主?该不该杀?”曾观澜不失时机地吼道。
“臭恶霸,该杀,该杀一百次!”台下乡民也怒吼道。
“好,那我们就先杀了这几个地主恶霸,再让圣王来宣布土地改革的大喜事!”曾观澜喊道。
随着曾观澜喊完话,十余名圣兵架起何绍福等一众恶霸劣绅,下了高台,便在城门口处,刚想下令斩首,却被围观的众乡民,蜂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围着何绍福等恶霸开始打了起来,待曾观澜反应过来,令圣兵拉来众人,才发现,何绍福等人已经被众乡民活活打死了。
只见围观的乡民个个拍手叫好,欢喜万分,看来,这几个恶霸平时没少欺凌他们。老实巴交的乡民,愤怒起来的怒火,也是吓人。
待众人平静下来,冯云山站在高台中间,向四周众人招招手,顿时,四周一片寂静。
“道州的乡亲们,我是太平圣国的圣王冯云山!”冯云山喊道,周围台上台下护卫的上百名亲卫也跟着一同喊道:“道州的乡亲们,我是太平圣国的圣王冯云山!”上百人齐声呐喊,声音贯穿云霄,远远传开,数千上万的乡民全部听在耳里,心神随之而动。
“现在,我宣布,从今天起,永州府的所有百姓,只要愿意成为我太平圣国的子民,加入我圣国户籍;只要愿意耕种田地,勤奋劳作;只要愿意缴纳田税,一起随我反抗满清,便能分到我太平圣国的田地。”
“现在,……”随着圣兵亲卫们将冯云山的话齐声传扬出去,数千乡民顿时轰动了!
这是真的吗?真的只要加入圣国户籍,缴纳田税,便能分到那日思夜盼的田地?许多人都忍不住掐掐自己,才发觉真的不是做梦!
“具体政策,将会有告示贴出来!每村每寨,也都会有圣兵和乡官前去宣讲!”冯云山趁台下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赶紧接着说道:“从今以后,我太平圣国的子民,再不是满清鞑虏的奴隶,大家都是自由平等的,大家都有自己的土地,都是土地的主人!”
随着亲卫们又将冯云山的话喊了一遍,台下,远至一二里外的乡民们,再也抑制不住各自内心的狂喜,有些老者甚至泪流满面,纷纷齐声高呼:“圣王万岁!太平圣国万岁!”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天际,宛如一道惊雷,在道州、在永州大地的天空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