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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条件反射地顺从:“行。”
怎么可能不行?宋辞什么时候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他握着她的手,便覆在了腰腹上,她微凉的手,他滚烫的皮肤。
宋辞转开头,红色晕开了他整张脸,连眼眸都红了几分,阮江西却还不安分,小手放在宋辞腹上四处游离。
终于……宋辞忍无可忍了,捉住阮江西的手,然后按在怀里,狠狠地亲,许久之后,放开她去了浴室。
很快便传来水声,还有阮江西的笑声,她又将扔在沙发上的平板抱进怀里,发了一条微博,内容如下:
阮江西V:“六块,不大,刚刚好@兔吉北北:宋哥哥有几块腹肌,腹肌大不大,大不大……@阮江西V”
不到十秒钟,唐易@了阮江西,唐易V:“阮江西,你这么玩宋辞知道吗?@阮江西V”
兔吉北北:回复:“为了宋哥哥的腹肌,伦家决定再也不黑你了@阮江西V”
如此福利,深夜未眠的妹子都躁动了。
杨桃小丸子:“腹肌,腹肌!吼吼吼!让福利再来得猛烈些吧!往下摸,往下!你不摸放我来!@阮江西V”
欠哥是人间大炮:“@阮江西V亲闺女啊,私信我私信我,跪求宋哥哥果照。”
似乎,宋辞的六块腹肌让这些姑娘们,对阮江西的态度亲切了不少,她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日,锡南国际高管例会,宋老板照例玩了九十分钟的手机,秦江都数不清宋老板把老板娘以前的那些广告电视看了多少遍了,也搞不清宋老板手机里的内存还够不够放老板娘的照片,秦江打心眼里是不想宋老板玩手机的,他绝对不是无理取闹,是宋老板真的太沉迷了,宋老板为此不务正业的例子的比比皆是,他就举两个。
上次,和天河酒店谈合作案,宋老板全程玩手机。突然发现了一个新功能:录音。然后……宋老板就翘班去了天宇娱乐,非要阮江西给他录,毫无疑问,秦江为了那个合作案,应酬到了三更半夜,回家就跪了键盘。至于宋老板让阮江西录了什么,秦江没胆子窥听,不过,宋老板没事就爱听听,听完就会龙心大悦。
还有上上次,秦江陪同宋老板去一个慈善会,慈善会嘛,女人多,长舌的女人更多,几个女人凑一堆就聊起了剧,聊着聊着就骂起了剧里的一个不讨好的女配,赶巧了,那部剧中不讨好的女配正好是阮江西演的,赶巧了,宋老板在手机上看了好几遍了,又赶巧了,几个女人说的话正好让路过的宋老板听见了,然后……宋老板直接让人把那几个女人扔出去,别怀疑,真的是扔。
秦江后来想,宋老板要是不用手机,世界会和平很多。
“这是什么?”
宋老板又发现什么新功能了,秦江挥退了与会的高管们,赶紧上前去做技术指导,一看宋老板的手机,秦江解惑:“微博。”又补充,“一种交流工具。”
“交流?”宋辞的理解很独到,“一群不知可谓的家伙,居然和我的女人交流。”
“……”这话,秦江真没法接。
宋辞直截了当:“删了。”
“这条微博是阮小姐发的,阮小姐是在和粉丝互动呢,宋少你看下面,阮小姐还回复了粉丝呢,你看你看——”
这一看,秦江就傻了,老板娘,你在微博上讨论宋老板的腹肌真的合适吗?
当然,宋老板说了算,他说:“怎么回复?”
秦江立刻便给宋老板也开了个微博号,还非常贴心地教宋老板各种相关操作,宋老板没什么兴趣,只是顶着个实名认证的头衔去给阮江西的微博留言了。
宋辞V:“不是六块,江西,你没有认真摸。”留言后面,还附了一张阮江西的家居照,穿着白衬衫,正坐在餐桌上吃意大利面。
这张照片是宋辞抓拍的,在那么多阮江西的照片了,宋辞最偏爱这张,秦江猜测,可能是因为这张照片里阮江西穿得那件衬衫是宋辞的。
秦江在一边看着,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宋少,你可能不知道,你发的内容,别人都看得到。”这也太露骨了。
“江西看得到吗?”
“要@阮小姐。”
“怎么弄?”
秦江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其实他的初衷是想让宋辞悬崖勒马的。
最后,宋辞@了阮江西。不用想,微博上必然有的闹了。
唐易V:“这种事,请和弟妹关起房门解决!@宋辞V”
唐天王这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麦兜响当当:“微博是不是被黑了,这不是实名认证吧?不是吧不是吧?”
捉住那只kk叉烧包:“LouisVuitton!”
这位网民火眼晶晶啊,一眼就瞧出来了阮江西身上的衬衫是男士奢侈品牌。
姑娘来一发嘛:“经鉴定,此乃宋哥哥同款。”
这个江湖到底谁做主啊:“经鉴定,此乃宋哥哥藏娇金屋。”
假装是攻:“经鉴定,脱了西装摸腹肌,此乃奸情四射。”
脚趾头露出来了:“经鉴定,楼上,你真相了。”
宋哥哥的小公举:“我脑子里黄色的泡泡自此奔腾不息。”
腹肌撕裂者:“阮江西,不是六块,求正解@阮江西V”
兔吉北北:“摸,继续摸!往下摸!@阮江西V”
陆千羊进来的时候,阮江西正抱着手机在刷微博,嘴角弯弯,笑意浅浅。
这神色,简直虐狗。
陆千羊故意逗弄:“宋辞的腹肌摸起来手感怎么样?”
阮江西回:“很好。”
有时候,阮江西的诚实。还真让人难以适从。
陆千羊双手合十,笑眯眯的:“恭喜恭喜,托了宋大少腹肌的福,你的微博关注破了百万。”
阮江西浅笑:“谢谢。”
“……”
她家艺人的贵族礼貌,好得有点伤感情了,陆千羊八卦:“你摸了宋少的腹肌之后也会对他说谢谢吗?”
“不会。”阮江西解释,“宋辞不一样。”
陆千羊觉得自己有点自讨没趣了,居然有点泛酸。罢了罢了,在阮江西的排位里,谁都别想跟宋辞一较高下。
“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广告才刚首映不到一周,就有网友大赞你的演技,关注度荣登各大时尚周刊的榜首,产品上市不到两天就被抢购一空,效果出奇得好。”
陆千羊越说越振奋,阮江西却表情淡淡。得,她家艺人无欲无求惯了,除了宋辞,对什么都没热度。不过陆千羊还是难掩兴奋:“因为产品销售很可观,而且你话题度热度又很高,Oushernar那边表示希望能与你长期合作,连续约合同都送过来了,我看了一下,Oushernar很有诚意,条件开得很诱人,我有预感,继广告之后,应该会有很多剧组和广告找上门来,你有什么想法?”
阮江西未经深思:“我没有档期。”
阮江西近来除了《定北侯》的戏份,唯一的工作就是锡南国际的新晋代言人,至于其他邀约,几番比较的话……自然与锡南国际没法比。
“也是,锡南国际的御用代言人,哪是谁都能瞻仰的。”陆千羊很得意,难以压抑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快感,她抱住阮江西的手,“江西,我好崇拜你啊,等你大火那天,我一定要拿鼻孔对着唐天王。”
这两人,真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
Oushernar上市不到一周,专柜所有产品,被抢购一空,用户反馈也十分好,Oushernar的护肤系列名声大噪,广告方有意趁热打铁推出冬季主打彩妆新品,由于阮江西拒绝了广告邀约,Oushernar二季广告女主暂定,一时间,许多女艺人都有意向合作,其中便包括叶以萱。
只是结果,似乎不尽人意。
“咣!”
一声巨响,梳妆台上大半东西都被掀翻在地,叶以萱眸中火光翻腾:“你算什么东西!阮江西,你算什么东西!”她大喊大叫,“啊——”
一声尖叫过后,叶以萱拿起化妆盒便砸了出去,只闻砰的一声,镜子四分五裂。
一声调笑懒懒传来:“哟,这是生什么气呢。”
林灿依着门口,抱着手,一副瞧好戏的姿态。
叶以萱咆哮:“滚!”
林灿非但不滚,还踩着欢愉的小碎步跳进叶以萱的房间,走近了,靠着梳妆台,对着碎裂的镜子整理额前的刘海。也不看叶以萱:“砸碎镜子前,你应该好好照照自己的样子。”从镜子里瞟了一眼叶以萱,说,“真丑。”
叶以萱瞳孔放大:“你再说一遍!”
表情暴怒而狰狞,哪有半点平日里的矫揉造作娇柔妩媚,确实没有什么美感。林灿很诚实:“我说你的样子很丑,像……”端着下巴,思前想后一番,才说,“像一只炸了毛的落败狗。”
一句话,彻底点爆了叶以萱满腔怒火,随手拿起桌上的瓷瓶,朝着林灿的脸就砸过去。
这是要她命的节奏啊!果然最毒妇人心!
林灿一个后跳,接住了扑面而来的化妆水瓷瓶,然后叹气,一脸无奈忧伤地吐了一句最近很火的八字箴言:“诶!我本清心,何苦为难。”
叶以萱瞳孔瞪得凸出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林灿视而不见,把玩着叶以萱砸过去的瓷瓶,正是Outhernar的护肤系列,她笑了:“阮江西代言的产品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她漫不经心地,好似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听说,Oushernar的二季代言人把你刷下卡了,也是,你这张脸的‘伤’法院可还没验完,谁敢用,万一验出个什么一二三出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阮江西这一巴掌,引发的这一系列蝴蝶效应,真是件件都像戳在叶以萱心口的刀子。
眼里火星子喷涌而出,叶以萱嘶喊:“林灿,你够了!”字字咬重了音调,她警告,“不要再惹我,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什么。”
林灿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从小到大,除了撒泼撒娇撒野你还会做什么,一点都不新鲜。”林灿说完,眉眼一挑,又笑着补充,“哦,你还会装纯装柔装莲花。”
林灿向来嘴利,叶以萱哪里是对手,脸气得涨红,死死瞪着林灿:“你为什么从小到大总和我过不去,到底我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哈哈!”林灿笑,笑得大声,笑得讽刺,眼眸忽凛,“你这个房间原本是江西的。”
叶以萱脸色大变,猛然后退,撞在了梳妆台上。林灿却步步紧逼,眸光相视,咄咄逼人:“我当然和你过不去,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鸠占了鹊巢就能飞上高枝吗?”冷哼一声,“我林灿的妹妹,哪里是你这个小三生的小狐狸精能比的,只要我在这个家一天,你就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林灿的话,彻底点燃了叶以萱积攒了十五年的满腹怨愤,她猛地推开林灿:“叶江西,叶江西,她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她就是个死人!十五年前就死透了的人!这个房间,这个家,甚至叶氏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我叶以萱的!”
这个贪得无厌的疯女人!林灿张嘴,正要骂人——
“你再说她一句不好的话,”
门口,柳是静静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平时严肃刻板的脸沉得厉害,他说:“再说一句,我会动手。”
叶以萱怔愣了一下。
柳教授训人的时候,可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动怒的时候。
林灿煽风点火沾沾自喜:“别不信,他可是练了四年跆拳道的。”
叶以萱瞳孔紧缩,抓在梳妆台上的手,指甲都扣进掌心里,殷红了一片,她却紧紧咬着唇,没有再大放阙词。
当年,叶江西出事后,柳是回叶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了把水果刀,走到苏凤于母子三人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砍,当时,他不过才十岁,砍起人来跟不要命似的,可惜被柳绍华给截住,只有叶以萱受了点皮肉伤,可能就是那次让叶以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对柳是一直都避如蛇蝎。
“江西没死,以后别让我听到你骂她。”
只留下一句森冷的话,柳是转身。
“以后学乖点。”林灿仰着下巴,冷睨。
叶以萱怒目横视:“你——”
林灿自顾嗤笑一声:“你脚下踩的这块地是我家江西的。”她抱着手,走到叶以萱跟前,“你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话完,狠狠一撞。
叶以萱猝不及防跌倒外地,伴随一声惊呼之后的是暴怒嘶吼:“林灿!”
“Sorry。”林灿耸耸肩,“我以为好狗只会叫唤,不会挡道的。”
说完,林灿大大方方哼着小曲儿,出了叶以萱的房门,只听见身后撕心裂肺似的尖叫:“啊——啊——”
叶宅三楼只住着叶宗芝夫妇,书房在最向外的东面,初冬的上午,暖阳从窗台照进走廊,门被推开,一缕光线漏进,书房里的人抬头,见门口人影迎着光。
柳绍华显然吃了一惊,愣了一下才开口:“你好多年没进过这个家门了。”
多少年?久得已经模糊了记忆,只记得那时候柳是还年少。
他不说话,并没有走进书房,门开了半边,他就立在那里,背着光。
柳绍华往砚台里添了一点水,缓缓研磨:“我很诧异,你还愿意回来。”动作顿住,他抬起眼,“今天你为什么而来?为谁而来?”
终归是父子,柳绍华哪能不了解他,从柳是年少离家,将近十年没有踏进这个家一步,能让他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叶江西……
柳是只问了一句:“告诉我,她是不是她?”
果然,他这个儿子,对当年的事、当年的人,从来不曾放下,柳是他为了叶江西而来。
柳绍华不答反问:“你怎么这么笃定我会调查她?”将毛笔放下,取下眼镜,略微有些皱纹的眼角似笑非笑,“不过是个同名的人,却让这么多人都草木皆兵,叶家,宋家,”他笑,“还有唐家。”
宋辞身边独留的女人,似乎有备而来,以及种种来势汹汹的攻势,都在预示着这一个女人有多不简单,她如此堂而皇之地站在宋辞身侧,倘若不是过分无谓,便是真的无惧。
更何况,她姓阮,名江西,这样巧合得让所有人都警觉。宋家、唐家、叶家多少人对这个姓氏及这个名字虎视眈眈,草木皆兵确实不为过。
“因为你心虚,”柳是眼沐霜寒,“你们都心虚。”
叶江西之于他们,是心中的鬼,是阴魂不散的过去。柳绍华微微眯了眼,眼镜镜片折射出隐隐绿光:“不知道叶宗信见了她会不会心虚?”
柳是并无耐心,灼灼语音再一次问:“她到底是不是她?”
无框的眼镜衬得柳绍华温文尔雅,然,言语如此阴冷:“不管是不是,叶家、唐家,还有宋家,都容不下第二个叶江西。”
柳是咬字着重:“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她?”
柳绍华毫不迟疑:“不是。”他字字铮铮,眼窝微陷,竟有几分难掩的狰狞,“叶江西死了,十五年前就死了。”至于阮江西,根本无迹可寻,一个顾家,谁敢去招惹。宋辞的女人,一切都成迷。
柳是骤然红了眼:“她没有死。”
“尸体在十五年前就找到了,她死了。”柳绍华哼笑一声,“如果没死,叶宗信怎么可能安枕十五年。”
冷眼相视,柳是对着他的父亲,眼里没有丝毫温度,针锋相对,柳是同样冷笑:“如果她死了,你们这些安枕了十五年的人怎么会没有报应?”
柳绍华微怔,然后大笑出声:“报应?哈哈哈。”
报应,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咒年。
下午《定北侯》去唐古旧城取景,因为档期问题,几场池修远和常青室内的戏都排在了今天。
本排到了十点的戏,八点就结束了拍摄,当然,毫无疑问这完全都归功于她家艺人精湛演技,以及归心似箭,差不多一个镜头,阮江西就能将对手带进戏里,基本都是一条过,看张导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就知道省了多少胶卷钱。
陆千羊看看时间,还没到八点呢,她家艺人却有些急,拆着头饰的动作很慌促,几次扯到了头发,陆千羊过去帮忙:“你这么赶做什么?宋少今天难得没有来监工,剧组专门挑了今天聚餐,你这么早就撤不太好吧?宋少又不是小孩子,晚点回去也没关系。”
陆千羊总觉得宋辞太黏太依赖阮江西了,同样,阮江西对宋辞太惯太纵容。
阮江西摇头:“今天我一定要早点回去。”
她很少说话这么不留缓和的余地,看来,阮江西满心念着家里的宋辞,这才八点,夜生活刚刚开始,这小两口就算再蜜里调油也不要这么刻不容缓吧。陆千羊将阮江西黑长的直发放下来,很委婉地表达一下:“江西,纵欲不好,偶尔也要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啊。”
唐易双手插着口袋走进化妆间:“宋辞这会儿怕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他要还能记得和你温存纵欲,我倒也佩服他。”
哦,八点清空记忆呀,陆千羊想起了上次见过宋少大人刚没记忆那会儿黏阮江西到不要不要的的样子,难怪阮江西急着回去,再不回去估计宋辞得找来。
“我怎么觉得宋少会记得温存纵欲?”说到这类带颜色的话题,陆千羊兴致勃勃,“只要主角是江西,宋少肯定连个中细节都记的。”
对此话题,阮江西无可奉告,拿了衣服去更衣室。
某无赖软磨硬泡:“江西,你跟我说说你们温存的细节呗。”陆无赖正要追上去探听一番宋大人的风姿韵事,后颈被人揪住,她回过头去,拿眼瞪唐易,“你松手,劳资不是猫猫狗狗,提溜着太伤自尊。”
唐易非但不松手,仗着身高力大,将陆千羊提溜到跟前,将帅脸凑过去:“少管人家两口子的事,管好你自己。”
唐易这训人的口吻惹得陆千羊很不服气,继续瞪着大眼睛:“我怎么了?”她理直气壮,“窥探他人**是狗仔队的天职,我这是顺应天意!”
满嘴歪理,死性不改,这只顽皮的刁羊!
唐易抱手瞥着陆千羊这个女痞子,眉头轻挑:“看来你对别人的**很感兴趣?”
陆千羊完全一副光明正大正气凛然的表情:“以前做狗仔遗留下来的职业病,木办法。”
这厮,还流氓得头头是道了。
“刚才更衣室外面动静不小。”唐易似笑非笑地斜了斜嘴角,眼里不怀好意得很。
陆千羊眉头跳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哦,原来外面后勤组的小姑娘说得都是真的呀。”她佯装大吃一惊,然后嘿嘿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嘿,我也听说了,说是有只发了春的野猫闻着腥味了,竟贼胆包天偷看我们唐天王换衣服。”哼,不就是演吗?她跟了阮江西三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唐易好整以暇地看着某只笑得谄媚的刁羊,接了后半句:“我还听说,那只不知死活的野猫正好被你撞见了。”
你才不知死活,你全家方圆九百里都不知死活!陆千羊腹语完,继续装:“嘿,真巧真巧,不过可惜了,让那小畜生给跑了。”
想让她承认偷看唐天王换衣服,除非打死她,不,打死她也不承认,她才不是偷看,她是光明正大地看!
反正某羊下定决心,死都不承认!
“这荒郊野岭哪里来的野猫?”
唐易故意拖长了语调,有种逗猫的感觉,陆千羊怎么觉得唐易是在耍着她玩?
她统一口径,坚决不改,继续胡编乱造侃大山:“天知道啊,八成是唐天王您魅力不可阻挡,什么猫啊狗啊的,都闻腥而至。”
还耍无赖!装无辜!这只羊,总有本事惹恼他,唐易几乎用吼的:“要是里面是别的男演员呢?”
陆千羊没经过大脑:“我只看腹肌和人鱼线,不看脸!”说完,她捂住嘴,完了,她条件反射暴露出本性了,这下罪行暴露了,此时此刻,陆千羊只蹦出一个念头:跑路,赶紧跑路!
唐易暴跳如雷:“陆千羊!”
这只羊实在没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看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看别人!
不知羞耻!水性杨花!唐易莫名其妙只想到了这两个词,更脑壳了:“你以后要是再敢——”
“哎?”她声东击西了一句,装模作样地侧耳细听,“我好想听见导演在喊我,好迫切的样子,可能是有什么大事情,那我就先过去了哈,回见啊唐天王。”舔着个笑脸,眨眨眼,“不送不送。”她摆摆手正要撤。
唐易阴阴冷冷地蹦出一句:“你敢走试试。”
威胁是吗?软硬兼施誓不罢休是吧?不就是看了你几块腹肌和人鱼线吗?敢跑试试?也太瞧不起她身为狗仔的骨气了,她坦荡荡:“我不走,不走!”
刚说完,脚下生风,她不走,她用跑的,陆千羊撒腿就跑远了,就一个眨眼的功夫,溜号得没影了。
唐易呆在原处,气得直咬牙切齿,这只该死的刁羊!
因为锡南国际的张晓开车过来接阮江西,剧组也没敢再坚持留阮江西一起聚餐,很明显,宋少等着见人。
阮江西走之前,陆千羊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记得呀,悠着点,悠着点!”
然后,就被唐易抓着领子塞进了剧组的面包车里,他回了个眸:“宋辞才不是君子。”
寓意不明,唐易留下一句话。
“无妨。”
阮江西的话,彻底让唐易无语了,阮江西对宋辞,太死忠了!
她说:“千羊酒品不好,如果可以别让她喝酒。”
唐易哼了哼:“我才不会管她死活。”
“你会。”轻轻缓缓的语调,阮江西说。
唐易但笑不语,阮江西太会揣度人心。
“你喜欢她,只是,玩心居多,还不够爱她,若是她喝醉了,”她微微停顿,“请不要带她去酒店。”
唐易哑口无言。
阮江西颔首,转身离开。
好聪慧的女人,三言两语揣度人心,竟一分不差,唐易有点佩服宋辞挑女人的眼光。只不过……去酒店?
唐易嘴角抽动,在未来弟妹眼里他这么禽兽?
路口,晚灯亮了,将人影拉长,因着是旧唐影城,来往的行人许多。
“阮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路口对面,男人走过来,穿了一身西装。
张晓的车还没有开过来,阮江西等在路口,便站在最亮的灯下,轮廓笼了一层暖黄,她问:“你们老板是哪位?”
男人指了指路对面的车,解释:“我们老板是《定北侯》的赞助商叶先生。”
明亮的眸中,忽然凝了霜:“我不认识他。”阮江西侧过身,冷漠而防备。
男人迟疑了一下,返回路对面,对着车里的人说了几句,随后便恭敬地开了车门。
最先映入阮江西眼里的是男人锃亮的皮鞋,然后,是叶宗信的脸。
十五年也许太久了,这个男人的样子,在记忆里早就模糊了轮廓,那些曾经以为忘记了的人、忘记了的事卷土重来,她下意识后退,握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你架子倒不小。”
不屑,冷漠,还有厌恶,叶宗信的语气,似乎与十五年前如出一辙。
微微抬起下巴,阮江西冷冷而视:“我并不认识叶先生,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疏远,戒备,她对叶宗西退避三舍。
嘴角拉出讥诮的弧度,言辞里毫不掩饰他的轻视与不屑:“不过是个三流艺人,确实没什么见面的必要。”眼角下挑,叶宗信逼视,“然而你是宋辞的女人。”
有备而来,叶宗信意在宋辞。
灯光微暗,她眸光淡而平缓:“我没有很多时间浪费,请你直言。”
倒是个聪明的女人,叶宗信直言:“让宋辞松口。”语气,越发森冷,“我儿子的牢狱之灾,我知道是因你而起。”
叶竞轩涉险毒品交易,至今收押于省级重刑监狱,这中间是非黑白,她从来不过问宋辞,不管宋辞用什么手段,她都不会左右。
“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宋辞。”态度疏离却坚定,阮江西迎着叶宗信阴鸷的眸光,始终清冷而无澜着。
真是不识相的女人!如此冷傲狂妄,对于阮江西,叶宗信毫无理由地排斥,语气里难掩厌恶:“如果我见得到他,也不会来找你。”
阮江西微微牵动唇角,似笑而冷。
“说吧,”叶宗信抬高了下颚,冷冷俯瞰,“你要多少?”
你要多少……
这么居高临下,这么义正言辞得将人踩进泥土里,这个男人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满身利欲熏心。
阮江西眸中凝了一团墨黑,她说:“把你整个叶氏给我,你舍得吗?叶先生。”
眸子,黑白晕染,像一汪望不进底的深井,冰凉,深邃地藏住了所有情绪,偏偏,潺潺如溪,温婉清澈。
这双眼,竟这样像那个人……
叶宗信本能地退了一步:“你——”不安惶恐,还有一丝负罪,只是晃过一瞬,便沉淀下冷冷一层戒备,“你是谁?”满眼探究,他灼灼凝视,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出丝丝痕迹。这个女人,深不可测,却无迹可寻。
阮江西依旧淡然而沉静,丝毫都没有牵动情绪:“叶先生应该调查清楚了,我是阮江西。”
自始至终,她不慌不忙,理智从容得不像这个年纪,即便见惯了风浪计谋的叶宗信也未见得能有这份处变不惊。如她所言,他自然调查了,而且动辄所有人脉资源,只是,她来路不明的背后,居然是有权有势的顾家,除此之外一无所获,唯一确定的便是,这个年轻的女人,宋辞的女人,绝非池中之物。
“阮小姐是聪明人,我想你会想好你要什么,要得起什么。”
叶宗信的话,三分笑意,是警告,更是威胁。
黑色的兰博基尼停靠在路边,张晓从主驾驶座上下车,瞥了一眼叶宗信,不禁嘲弄:“叶先生,你真是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转向阮江西,态度恭敬,“阮小姐,宋少在家里等你。”
阮江西颔首,转身时,留了清泠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是我阮江西要不起的,”她侧眸,未曾看叶宗信一眼,浅笑扬唇,“因为,宋辞给得起。”缓缓抬起脚,她优雅地走到路对面。
冷傲,轻狂,满身锋芒,这才是阮江西。
叶宗信骤然眼露凶光:“你——”
张晓正身相对,凤眼微微一眯,犀利的神色:“叶先生,请你放聪明点,不要自掘坟墓,我们宋少非常讨厌愚蠢的人。”说完,恭敬地跟在阮江西身后。
远去几米,叶宗信狠狠睃视了许久才离去。
路口,兰博基尼旁的电线杆下,依着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来的,他转过头来,身上沾了些风沙尘土。
阮江西淡淡问候:“真巧。”
他沉默着,片刻:“我的自行车坏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恳求,“请问你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是柳是,斯文俊秀的脸上,依稀还有年少时的轮廓。
阮江西点头:“好。”平静随意的语气,她问,“这里是郊区,你来登山吗?”
她走在前面,柳是跟在她后面,影子交叠,他回她:“我的学生组织了骑行,就在这附近。”
环山一带,都是旧唐影城,这个时间,出入的多半是剧组而非游客,何况,天上乌云密布,浓重水雾笼着郊区的山,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并不适合骑行,柳是的理由很蹩脚,大概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他还像十五年前一般,不会撒谎,尤其不会对着她撒谎。阮江西并不拆穿,坐在车里,开了车窗看外面的天,柳是坐在她旁边的位子,车开得平稳而缓慢,车里安安静静地,没有谁开口说话。
“江西。”他这样喊她,熟稔又亲近的语气打破了一路安静,柳是问,“拍戏顺利吗?会不会很辛苦?”
阮江西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一一作答:“很顺利,也不辛苦。”她问他,“你呢,为什么在大学任职,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教授。”她记得,年少的他喜欢独处和安静。
前座的张晓有些诧异,阮江西并未不是多话的人,除了对宋辞,她对旁人极少这样主动挑起话题。
“因为很小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数学总不及格。”语气,像老朋友在叙旧,柳是总是严肃冷峻的侧脸柔和了,嘴角有着笑意,“她说,希望我长大后能当一名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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