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书上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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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十四呢？”

    随手扯下一段衣襟包裹住手上的右手，环顾四周，叶逐风忽然发现周围少了两个人。

    “去通知白羽营了！”

    程文鸢先一步开口回答似乎害怕叶逐风不明白继续解释道：“有了白天的事情我怕对方还会有后续的人马跟进，快到冀州城了，若是秦羽真有心杀你，白羽营容易被阻隔在城外。让你那两个手下去通知白羽营顺便带路，让他们分散跟上我们，三百人马太招摇，而且容易被埋伏，有你那两个精于暗杀的手下行事方便些！”

    点点头，叶逐风表示明白，也有些佩服程文鸢不愧是西凉名将，做事果决谨慎，从夜晚有人偷袭来看，对方夜袭偷袭，显然是一直在监视自己，十三十四不告而别也是想要避开对方。

    吟霜阁做事但求结果不问过程，必要时，可以违抗上级命令，相对其他严密的组织这简直是不可想象，可是在吟霜阁却很正常，就是叶逐风自己也没少顶撞过师傅。

    ”不对呀！”叶逐风忽然反应过来好奇的围着程文鸢打转，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女将将军。

    被叶逐风盯着看的很不自然的程文鸢微微将身子挺直，待到看见叶逐风的目光顺着自己的脖子划到胸口上的时候，冷哼一声，对叶逐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印象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转身离开。

    倒是紫燕啧啧笑道：“她你就别想了。没可能的！”

    “这个话题可以等会回到床上说！”

    客栈二楼被狐裘老头两团剑气横扫干净，程文鸢处理善后的事宜，叶逐风则和紫燕到了程文鸢的房间，虽说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不过，累了一晚上的叶逐风还是想着休息一会的。

    躺在床上，头枕着紫燕波涛汹涌的胸口，左手不老实的对着身边的人揉揉捏捏，右手则被紫燕抓在手里仔细的缠着纱布。

    “好了！”

    紫燕将纱布系好，叶逐风将右手抬高打量着，那个莫名行刺的人身份程文鸢还在查，不过，对于他的来头，叶逐风虽然不清楚，但是还是能猜出来一个大概，不过，狐裘老头倒是应该看出对方的路数，不然也不会说那番话。

    其实叶逐风运气也不错，那名半人半鬼的刺客若是以前叶逐风肯定毫无头绪应付起来必然麻烦，只可惜，在西凉王府见过那人之后一直在想若是遇到幽冥鬼抓该怎么应付。

    想到这，叶逐风不禁勾起嘴角想起陈二小姐身边那名叫做红鸾的侍女，上一次酒馆相遇，叶逐风仗着自己境界比红鸾高接下幽冥鬼爪，不过那之后叶逐风一直在想怎么对付幽冥鬼爪。

    红鸾年纪不大，而且幽冥鬼爪这门功夫想要大成是靠着无数次杀人来修炼红鸾一直陪在陈二小姐身边，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幽冥鬼爪这门功夫不够精熟。

    最终叶逐风虽然破解不了这门幽冥鬼仆的看家本领，却也想出了几样对付鬼爪的战术，正巧，今天就用上了。

    “在想谁家的姑娘呢？”

    紫燕说着，揉捏着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叶逐风从沉思中唤醒。

    叶逐风反手捏了捏身后的波涛调笑道：“生气了！”

    紫燕冷哼一声。

    摇摇头，叶逐风笑道：“师傅说的果真不错，这世界上不吃醋的女人当真是没有的。”

    这话，自然换来的又是肩膀一疼，忽的，紫燕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公子，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

    叶逐风疑惑道：“什么事情！”

    紫燕想了想道：“你师父到底是谁。”

    似乎觉得说的不明，紫燕继续道：“我记得，老剑神说起过，你师傅叫做白鸾，可是吟霜阁的白阁主分明叫做白螭龙。是你师傅的化名么？”

    “不是！”叶逐风的回答倒也干脆，紫燕却更加糊涂，欲言又止，明知道这个问题涉及隐秘，却又很好奇，倒是叶逐风很大方解释道：“我师父白螭龙是吟霜阁主不假，不过，白鸾是我师傅也是真的，他们本就是两个人，孪生兄妹。世人只知道吟霜阁主白螭龙雄才大略，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武道修为也不遑多让。不过，白鸾很少出入江湖，偶尔现世也是用白螭龙这个名字，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其实，老剑神的身份我一开始就在怀疑，毕竟，能说出白鸾这个名字的人不多，其实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白鸾也是你师傅！”

    “什么？”

    紫燕惊讶的说道，这一次，她是真的越来越糊涂了。

    叶逐风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怎么从陈奇那里将你要过来，西凉王府有八名女刺客，莺歌燕舞，鸾凤舞鸣，你觉得是谁在帮陈奇训练。说穿了，我敢这么大大方方的来西凉，最大的依仗还是我那位对我不怎么好的女师傅。虽说她老人家脾气古怪，不过，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对吟霜阁不管，以她和陈奇的交情，吟霜阁也不至于面临灭顶之灾，就算比吞并入西凉总好过西楚或者长安那边，沦为路边野狗，过街老鼠！”

    “等等，我理一下，你是说，你有两个师傅，一个在西楚，一个在西凉。而且你哪位师傅和将军认识，还训练了我们！”

    点点头，叶逐风问道：“在你眼中，吟霜阁是干什么的？”

    紫燕还没有从刚刚谈论的惊骇中反应过来，木然的摇摇头。

    只听见叶逐风继续说道：“其实，如果真的追寻吟霜阁的历史，恐怕要说起八百年前一剑倾城的大周开国皇帝白炎，据记载，当年白炎出身草莽，后来聚集了一批能人异世征伐春秋乱世，最终开创大周五百年基业，在白炎身边的人中有两名双生的姐妹，姓周，姐姐叫做青风，妹妹叫做青霜。当时她们二人都对白炎痴心一片，可是，白炎心系的却是前秦的一名女将，起兵征伐天下也是为了那名女将。后来，大周建国，青风，青霜姐妹为了争夺皇后之位兵戎相对。她们二人皆是女中豪杰，妹妹青霜谋略无双胸中沟壑不逊男儿，姐姐武道修为一样超然，更加擅长刺杀之术。当时周帝白炎已经自缚九龙塔中，她们姐妹二人几乎执掌了整个大周的天下，那一场腥风血雨史料上大都是一笔带过，不过，今时今日也能略见其中的艰险。后来，姐姐青风终究还是不敌妹妹青霜，身边手下尽数被妹妹策反，被困在大周的皇宫之内和妹妹对峙。最后，姐姐青霜妄图拼死一搏，当时青风已经身受重伤，可是那一剑却直接贯穿妹妹的胸腹，而那时姐姐才明白，原来妹妹身患重病自知必死，早就不打算和她争心上人。”

    “等等”紫燕打断叶逐风的话疑惑道：“既然这样，妹妹为什么还要内斗呢？”

    叶逐风摇摇头道：“书上没有记载，不过，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当时周帝白炎以武夫身份结束春秋乱世，开国勇武可平乱，可是治国却不那么简单。白炎的心机没有那么深，而且，当时大周建国，犒赏追随身边的众人，封王无数，大周政权分散，白炎无法掌握在手里，而且，白炎是性情中人不在乎这些，但是，周青霜却不这么想。那场内斗，周清霜正是为了替姐姐和爱人铺路。借她们姐妹二人内斗，将大周内意图不轨的人悉数引出，一网打尽。”

    紫燕忽然拍手说道：“那这样讲，吟霜阁是姐姐青风建立的！”

    叶逐风笑着点点头，随即有摇摇头。

    紫燕诧异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叶逐风笑道：“对也不对。吟霜阁确实是姐姐建立的，不过，当时姐姐青风手中便掌握着大周的情报机构，原本的名字不是这个，后来为了纪念妹妹才更名为吟霜阁，当年周王宫内乱过后没多久，白炎辞世，周青风也相随而去。当时幼主尚小，大周国内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不少，可惜，那些人尽数神秘被杀，下手的正是姐姐青风留下的情报机构。不过，当时统领吟霜阁并将吟霜阁改建成杀手机构的人是大周常胜将军赵从云。赵从云是最找更随周帝的人之一不论是武道还是领兵，一生不败，就算是对上一剑倾城的天下第一白炎也只是不能胜而已。可是后来因为不忍生灵涂炭百姓枉死而离开，再后来白炎被困在龙城，命在旦夕。正是一人不辞万水千山阻隔请赵从云出山解救白炎于危难之间。大周建国之后，赵将军在此退隐山林，直到周青霜过世之后，白炎过世，大周内乱后，他才纸张吟霜阁，诛杀一切妄图对大周不轨之人。吟霜阁也彻底变成了杀手组织！”

    “等等我猜猜！”紫燕拖着下颌想了想说道：“那个赵从云是不是喜欢周青风，所以才要保护她和白炎的子嗣！”

    叶逐风摇头：“不，他喜欢的人是青霜！据书上记载，周氏姐妹是当时春秋乱世中一个依附白炎的小国送上的礼物，赵从云当年带着这两名女子从如今的洛水北岸一路到西凉，中间发生过什么却是不为人知，但是，自从那之后赵从云便第一次退隐是真的。”

    紫燕点点头，随即又疑惑道：“那，这和白鸾白螭龙有什么关系。”

    叶逐风轻叹一声无奈道：“关系就在这，据说，赵从云死后留下一个秘密，历代吟霜阁阁主必须由两人一明一暗继承，共同分担秘密的一部分，所有威胁到这个秘密的人都要铲除。吟霜阁分为内阁外阁两部分，外阁的人大部分是依附吟霜阁的人，而内阁大部分的组成都是流落江湖的草莽或者从小收养的孤儿再有就是从小被训练的死士，加入吟霜阁之前都要立下毒誓誓死保护那个秘密。如有违抗人神共诛。不过仔细说的话，吟霜阁明暗两名阁主的分工略有不同，我是这一任的明阁主，行事只需要遵循两点就好，而暗阁主还是白鸾，她为何替陈奇训练你们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开口，二师父应该会应允，陈奇也不会追究。”

    听了这话，紫燕点点头，虽然明白叶逐风的话并不一定都是真的，或许，还有隐藏，不过，她所求已经得到，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只是，她从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已经身处这个无形旋涡这么深的地方，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问题。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身居西凉王府，紫燕也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到底，叶逐风此刻说的这些话算得上是吟霜阁的隐秘，哪怕已经和叶逐风上过床可是紫燕明白，她还是个外人，可是叶逐风轻笑道：“这点也没什么隐瞒的，告诉你无非是你和二师父有关系，吟霜阁内知晓二师父面目的人不多，我身边更是一个没有，此刻我受制于此，不能躲在暗中行事，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你也不用多心，算是交上一份投名状，做得好，跟在我身边，叶逐风在一日，贵族王侯比不了，可是锦衣玉食还是有的。若是出了差错，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我！”

    陡然听到叶逐风这么说，紫燕惊愕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恐惧，她本以为叶逐风虽然心思缜密，可到底还是个男人，自己委身虽未必能成了他最宝贵的女人，可是，终归还是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哪有猫儿不偷腥呢？

    可是，直到此刻，叶逐风的话出口紫燕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叶逐风便是等着自己一步一步落入他的掌握之中，到了此刻，她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

    “你也不用着急回答我。”叶逐风笑着从紫燕身上下来笑着道：“我要你办的事情不危险，不过，到时候你可能下不了手是真的，你若是不愿意，就原理这是非之地，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也别回西凉，否则后果如何你比我清楚。考虑好了在回答我！”

    不等紫燕回答，叶逐风已经施施然离开房间。

    天边，隐隐已经可以看到光亮，马上就要天亮了，轻笑一声，叶逐风想起加入吟霜阁立下的毒誓。

    止干戈于尺锋之上，逐外虏在霜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