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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周助的提议一提出,首先反对的就是五十岚圭司。
“绯刃年纪小,我又在神奈川,让她一个人在东京,我怎么也不会放心!”他宁可去找人帮忙,帮绯刃补办一场考试,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在东京独自生活。
绯刃自己却是上了心。一来,东京也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她要考立海大,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舅舅在那里当教练,平时可以帮一帮忙。这一点,其实她并不是特别在意。无论怎样,她也算是活了二十多年了,不是一个单纯的十二岁小女生,自己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二来,是她在东京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下意识里已经将那里当成了栖身之地,也不太想再次搬家了。
她在心底暗暗打定了主意,打算等回东京后,和舅舅好好谈一谈。
然而回到东京后,她还没来得及和五十岚圭司讨论那件事。不二家刚从美国回来的男主人不二明彦就带着妻子不二淑子和儿子不二周助上门拜访了。
他们这一次拜访的主要目的,是邀请绯刃和不二周助一起去参加青学的入学考试。
不二裕太这一次出了车祸,是绯刃在他旁边陪着他,一直等到他们赶到医院了才离开。为此,她还错过了最重要的入学考试。这让他们既感激又愧疚,所以想要帮着绯刃解决上学的问题。
“月见山先生,青学是一所不错的学校,离我们这边也近。再过几天,周助也会去参加考试,而且在一个学校的话,绯刃酱和周助也可以互相照顾。月见山先生若是不放心绯刃酱一个人在东京,那绯刃酱可以搬到我们家去。大家都很喜欢绯刃酱,尤其是裕太。如果绯刃酱搬过来,我们大家都会很欢迎。”
看着布尔夫妇真诚的脸,五十岚圭司沉吟了一下,然后看向绯刃:“绯刃,你先去厨房给不二先生他们倒杯茶。”
绯刃点了点头,然后朝不二夫妇行了一个礼,转身往厨房走去。
倒好四杯开水后,绯刃在厨房发起了呆。
看舅舅的意思,是不赞成她去考青学的。可是在她看来,青学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舅舅实在是不放心的话,她可以在明年国二的时候,努力一下,再次考到立海大去。
厨房里的窗户上,隐隐约约地映出了绯刃的身影。
绯刃转身对着窗户,扯了扯自己的脸,笑——
笑得真丑。
再扯一扯脸皮,笑——
扯了一次又一次后,绯刃都被自己这种小孩子的行为给逗笑了。她满意地收了手,揉了揉脸后端着茶杯就想往外走。谁知刚一转身,她就看到不二周助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轰隆——”一声,绯刃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不二周助无辜地看着她:“啊拉,我看绯刃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其实我也是刚刚到,就在绯刃对着窗户联系表情的时候。”
咔嚓咔嚓,绯刃僵硬地转身,像机器人一样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心底泪流满面。也就是说,她刚刚囧囧的样子,全部都被他看到了?嗷嗷,为什么会被那个破孩子看到嗷!
像是听到了绯刃的心声,不二周助笑眯眯地压了最后一根稻草:“绯刃对着窗户练表情的样子很可爱呢。”
绯刃石化了。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毛事情,其实不二周助等着看她变脸好久了吧?嗷嗷,不二周助,你的温柔呢?你的优雅呢?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五讲四美的弟控少年,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腹黑了呢?
眼看着绯刃就要暴走,不二周助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掩住笑意,然后接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茶水,笑着说:“啊,月见山先生他们已经等很长时间了,我们先出去吧。”
在他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绯刃闻到了一股淡淡地薄荷清香。
绯刃“哼”了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放着茶杯的盘子,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那副极力做出“你刚刚看到的是幻觉”的样子,让不二周助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客厅里,绯刃把盘子里的茶水一杯一杯地放到客人面前,然后在一边安静地做好。
不二夫妇很热情也很诚恳,五十岚圭司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私心里,他也觉得绯刃跟着有女主人的家庭,或许真的比他一个大男人要好。如果在东京,不二太太还可以照顾她,若是去了神奈川,恐怕就要绯刃照顾他了。但是,不二家毕竟只是邻居,他担心绯刃会受委屈。
他郑重地问绯刃:“舅舅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从绯刃说服父亲,让他放她来神奈川的时候,五十岚圭司就知道,绯刃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一旦她做了决定,谁都拦不住她。
绯刃看着舅舅,认真地说道:“我想去考青学。舅舅,你放心,我在家的时候能照顾好孝太,那么在这里也能照顾好我自己。”
五十岚圭司还是不放心:“你想好了吗?你自己留在东京会很孤单的。”
绯刃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舅舅。”
她必须坚强独立,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然后靠自己,勇敢地走下去。舅舅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他的帮助。
命运,在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另一个轨道。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参加青学入学考试的时候。
青学的入学考试,是将所有科目的题目综合在一张试卷上。绯刃拿到试卷后,立刻先翻到了历史的那部分。看完历史题目后,她的心立刻激动地内牛满面。
周助,你果然是天才。几个大题目居然都被押中了。
绯刃兴奋地盯着监考老师,只等她一声令下,就立刻答题。监考老师被她盯得后背发凉,在铃声响过后,在绯刃如狼(?)般的眼神下,几乎是立刻就宣布考试开始。
除了大题目之外,历史还有三个填空题,是不二周助没有猜中的。填什么好?绯刃有些苦恼地盯着试卷。要是以前的话,她一律填朽木白哉的。不过,舅舅说要填明治维新和安倍晴明。要不,三个都填了吧。刚好一个一空。
绯刃毫无负担地做完历史试卷后,开始答其他科目的大题目。对她而言,最苦恼的历史已经解决了,其他的,就犹如神助一般,在四十分钟内就全部做完了。
她将水笔放在笔袋里,然后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立刻转向在同一个教室里考试,但是坐在另一边已经放下笔的不二周助做了一个“我已经做完了”的口型。
不二周助笑眼弯如月,显得越发温柔。
绯刃的座位是靠窗的。太阳从窗口温柔地落入教室,她背着光,面容有些模糊,但是比以往都显得柔和。
他点了点头,然后收拾起桌上的东西,走上讲台交了卷。
绯刃见状,也跟着交了卷。
走出校门后,绯刃的心情好得几乎就要飞了起来,连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周助,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知不知道,历史的那些大题目正好是你重点给我划过的那些啊。这一次,我绝对绝对不用在担心自己的历史了。”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看着她:“既然这样,绯刃要怎么谢我?”
绯刃停下蹦蹦跳跳地脚步,望着天想了一下,说道:“第一,我零花钱不多,请客吃饭面谈。第二,我讨厌芥末,让我做芥末大餐免谈。第三,我不会打网球,让我做陪打免谈。”
嗯,再想想,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二周助遗憾地看着她:“其实芥末味的东西很好吃呢,绯刃真的不要试试吗?”
绯刃坚定地拒绝了他的提议,然后带着笑容说:“不过我那边有几张很有意思的游戏光盘,我可以请你和裕太一起过来玩,”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如黑蝴蝶挥动翅膀般颤了颤,“记住,是你和裕太一起哦。”着重强调了和欲太一起几个字。
不二周助愣了愣,随后脸上泛上了温和的笑容:“啊,好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