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种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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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继仁顿了顿，又推了推眼镜，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收下，我今天就回不去了。”
姜海晏嘴角一抽，真诚地建议金继仁：“把经纪人当跑腿的，这么任性的明星，不如你主动炒了他吧！”
“我对我现在的工作还挺满意的，”金继仁又推了推眼镜，继续说，“虽然秦鹤生偶尔会提出一些比较任性的要求，不过总体来说，比起其他明星，他很不错，性格温和，脚踏实地，努力上进，不会向经纪人提出一大堆不靠谱的要求，更不会闹出一大堆让经纪人头疼的绯闻，我暂时还不想失去我现在的饭碗。”
姜海晏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要求还不够离谱吗？”
“帮忙追男朋友这样的要求的确有点任性，”金继仁的表情十分淡定，“不过还算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正常的交友需求。”
“容我提醒你一下，他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姜海晏试图委婉地暗示金继仁。
金继仁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有眼睛，如果你担心你们在一起的消息一旦被狗仔爆出来对你的正常生活会造成很大的影响，那你大可以放心，以我和公司的处理手段，就算有狗仔拍到了照片也绝对不敢发出去，就算大着胆子发了出去很快也会被删除，毕竟这种同性绯闻对我们来说影响更大，尤其他现在还处于事业上升期，我们绝对会比你更加谨慎。”
“……不是这个问题，”姜海晏有点无奈，“关键是，我又不喜欢他。”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金继仁一板一眼地说，“而且他那么优秀，我有理由相信你迟早会对他产生好感的。”
姜海晏耸了耸肩：“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金继仁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冷静地往下说：“只要你和你前男友断干净了，再和他在一起，他就不算是第三者。”
姜海晏嘴角一抽：“前男友？别那么快帮我改口啊！我才不乐意呢！你家秦影帝那么好，你怎么不和他在一起呢？”
金继仁推了推眼镜：“我是直男，我女儿今年已经三岁了。”
“直男也可以掰弯啊，正好你和他在一起还不用找人代孕了，”姜海晏翻了个白眼，“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吉祥的一家。”
金继仁十分冷静：“我不喜欢男人。”
“你不喜欢男人，我也不喜欢那个家伙，所以谁也别勉强谁，”姜海晏耸了耸肩，“礼物算我收下了，但你给我转告秦鹤生，以后别再给我送礼物了，之前的礼物钱我也会还给他，不然我男朋友会不高兴的。”
金继仁沉默了片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着姜海晏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姜海晏把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又是一大堆零食，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心下纳闷，秦鹤生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真的想追他吧？他这么多年都没走过什么桃花运，怎么最近一开就是俩？
这天沈河清下班回来，看到客厅里又多出来了一个大箱子，果然有点不太高兴。
姜海晏摸了摸后脑勺，只能把今天上午秦鹤生的经纪人来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鹤生的经纪人？”沈河清微微皱眉，“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那个家伙想干什么，反正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姜海晏眨了眨眼睛，“而且他区区一个凡人，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凡人……”沈河清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你真的觉得，秦鹤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吗？”
“不知道，”姜海晏摇了摇头，“不过他身上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
修真者、妖修、魔修身上的气息各不相同，这也是他们用来区别彼此的重要方法，而对于嗅觉敏锐的妖修来说尤为如此，但在和秦鹤生相处的时候，他从未感觉到秦鹤生身上有什么别的气息，只是最普通的凡人的气息而已。
沈河清微微皱眉，妖修对不同人身上的气息尤为敏锐，他之前也没有察觉到秦鹤生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现在就连饕餮都这么说了，按理来说他不该再怀疑秦鹤生只是个普通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有些摇摆了。
奇怪，实在是奇怪了，秦鹤生身上的气息明明很正常，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正常。
不，或许应该这么说，正是因为秦鹤生身上的气息太正常了，反而显得尤为不正常。
秦鹤生，很明显是一个知道修真界的存在，甚至知道姜海晏的真实身份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呢？
沈河清不由想起了他之前对秦鹤生的身份猜测，他曾经认为秦鹤生也许就是姜海晏的前主人，在一千年前那一次正魔大战中受了重伤，迫不得已只能隐姓埋名藏于人世，直到一千年后才重新出现于姜海晏相认……但现在问题来了，一个修真者受伤再重，也不可能变回凡人，哪怕灵根废了，也只是在修为上无法继续突破而已，就算是被哪个练了邪功的魔修吸干了灵力，修真者体内的灵力也是能够源源不断地再生的。
如果秦鹤生真的是姜海晏当年的主人，怎么会变回一个普通的凡人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又怎么可能继续活了一千多年呢？
沈河清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姜海晏却不为所动，反而懒洋洋地挂到了沈河清的身上，开始卖萌求投喂：“我好饿呀，今天一天都没有吃到你做的饭了。”
听到姜海晏的话，沈河清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由无奈一笑：“我昨天晚上不是给你做了今天的中午饭，让你热一热吃？”
姜海晏吐了吐舌头：“今天早上就被我全部干光了。”
沈河清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姜海晏的鼻子：“好吧，我去做饭。”
姜海晏嘿嘿一笑，跟着沈河清进了厨房：“对了，今天上班上得怎么样了？”
这个月沈河清又接了一个美食节目的评委工作，因为这个美食节目是每日播出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他每天都要出门上班了，再加上修真者联盟那边也有很多工作，所以他最近这段时间估计每天都会很忙。
“还行。”沈河清一边系围裙一边淡淡道。
“有没有你的小粉丝？”姜海晏朝着沈河清挑了挑眉。
沈河清顿了一下，随后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就是好奇，”姜海晏若无其事地吹了一下口哨，“说不定评委里也有你的女粉丝，而且还是个大美女，毕竟有过先例。”
“评委都是男的。”沈河清淡淡道。
“那男粉丝也是有可能的嘛！”姜海晏眨了眨眼睛。
“……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了，”沈河清淡淡一笑，“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想问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你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了，不要到处沾花惹草。”姜海晏一本正经地说。
“嗯，我会记得的，”沈河清笑了起来，“下次吃醋的时候可以直接一点，不用这么委婉。”
“我才没有吃醋呢，”姜海晏轻哼了一声，“那修真者联盟那边呢？今天怎么样了？”
“不太乐观，”沈河清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昨天又有几个妖修遭到了魔修的围攻，实力都还不错，但依然不敌魔修，现在整个修真界人心惶惶，不少妖修都向修真者联盟申请要进入联盟总部避难。”
姜海晏摸了摸下巴：“说不定那群魔修什么时候也会来袭击我们，看来要提前做好准备了。”他虽然不怕那群魔修，但魔修向来不择手段，还有不少诡秘的手段和法宝，实在是不得不防。
沈河清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一千年前那一次正魔大战，却也深知那一战的可怕，本来一个魔修单枪匹马的就已经够厉害了，一旦有了更强大的魔修来统领他们，必然是一股足以撼动整个修真界的可怕势力。
一千年前的修真界虽然扛下来了，却因此由盛转衰，那么现在的修真界呢？
而且最可怕的是……
临渊尊者。
如果一千年前的临渊尊者真的没有死，他整整潜伏了一千多年，到底想干什么？
沈河清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海晏，他知道姜海晏不愿意相信临渊尊者还没有死，一千年前，那个白衣修士以自己的一命换来了临渊尊者的一死，如果当年临渊尊者根本没有死，那白衣修士岂不是白死了？
他不由垂下了眼睛，虽然姜海晏不相信临渊尊者还没有死，但他心里却有种隐隐的预感……就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女魔修所说的那样，临渊尊者也许真的没有死。
“你在发什么呆呢？水龙头都开了半天了。”
姜海晏一句话，把沈河清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沈河清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底的情绪，淡淡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弄什么菜好。”
“弄个红烧鱼吧！”姜海晏舔着嘴角给沈河清出主意，“你昨天不是买了鱼吗？弄个红烧鱼好了，嘿嘿。”
“好，那我就弄个红烧鱼吧。”
沈河清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姜海晏就抱着一大袋家庭装的薯片坐在沙发上刷微博，一边刷微博还一边给沈河清念今天的新闻：“……卧槽！祝澜禾也要来参加《荒岛美食之旅》了！话说我也好久没见过那个家伙了，没想到那家伙长得一表人才的，原形居然是只大肥猪，啧啧，也不知道他那群脑残粉看到他的原形之后会怎么样~”
“等等，秦鹤生居然要去参加你那个美食节目，他要上你那个节目当嘉宾诶！”
沈河清正在切菜的手一顿，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说：“嗯，我今天也刚知道。”
“他去参加你当评委的美食节目想要做什么？难道是示威吗？”姜海晏一边啃着薯片，一边不负责任地猜测了起来，“啧啧，似乎会有一出好戏看了！”
“不过是工作罢了，”沈河清淡淡道，“秦鹤生堂堂一个影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幼稚的事情。”
“也对，”姜海晏点了点头，“那么多粉丝看着呢，就算他不要脸，他的经纪人和公司肯定也会拦着他。”
“……你的语气好像有点失望？”
“怎么可能！你的错觉！”姜海晏嘿嘿一笑。
沈河清摇了摇头，不由失笑。
很快，沈河清便把饭做好了，姜海晏一边开吃，一边打开了直播。
因为他最近直播开得比较频繁，平时很多粉丝都会在他的直播间里蹲守，一旦他开直播了，很多粉丝便会去呼朋唤友，不到一会儿功夫，他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便已经突破了万人。
他照例嘻嘻哈哈地打完招呼之后，便开始一边吃饭，一边和粉丝们在弹幕上东拉西扯互相调侃了起来。
“居然有人问我每天都吃得这么好，是不是我自己做的？这位朋友，一看你就是新粉，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有这样的手艺，我早就是名厨了……这当然是我家沈河清做的。”
“有人问我和我家沈河清是什么关系？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我和我家沈河清当然是朋友关系，没见过我们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吗？”
“新来的朋友麻烦点个关注，有钱的朋友麻烦送个礼物，没钱的朋友麻烦刷个弹幕~”
就在姜海晏和粉丝们越聊越嗨的时候，忽然又有人开始疯狂地刷礼物了。
他定睛一看，果然又是上次那个马甲，不由纳闷，秦鹤生怎么就那么闲呢？难不成他还专门雇了一个人给他刷礼物不成？
弹幕上再次炸开了，都开始刷那个为姜海晏一掷千金的土豪粉又来了。
“土豪粉，又来了？”一旁的沈河清看到弹幕，不由挑了挑眉。
姜海晏顿时有点心虚，昨天他还没给沈河清报备过这件事呢，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好心虚的，秦鹤生非要给他刷礼物，他总不能禁了秦鹤生的马甲吧，就算他真的禁了秦鹤生的马甲，这家伙换个新马甲不又杀回来了？
“这位朋友，别再给我刷这么多礼物了，”姜海晏假装不知道马甲背后的人的身份，苦口婆心地劝说，“看你这疯狂痴迷男主播的劲头，你年纪应该不大吧？你爸妈赚钱不容易，别给你爸妈乱花钱，乖，你再刷下去，今天的直播就要结束了。”
“第一次见到不让人送礼物的主播233”
“我从未见过如此清纯不做作的主播！”
“这么多钱你不要我要啊！跪求土豪看我一眼！”
……
混乱的直播结束之后，沈河清沉默了一会儿，皱眉问姜海晏：“刚才那个人是秦鹤生？”
姜海晏顿时又有点心虚：“不知道呢。”
沈河清盯着姜海晏的表情看了一会儿，顿时了然：“秦鹤生来看你直播了，他之前就来过？还给你送了很多礼物？”
姜海晏对了对手指：“……后来我就把直播关掉了。”
沈河清皱紧了眉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姜海晏挠了挠后脑勺，“我都跟他说别再给我送礼物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还给他打了电话？”沈河清挑了挑眉。
“只是让他别再给我送东西而已，绝对没说别的什么，”姜海晏眨了眨眼睛，“……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沈河清顿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我信你。”
姜海晏松了一口气：“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奇怪了。”
想起秦鹤生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的话，他不由顿了顿。
……秦鹤生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姜海晏没再收到秦鹤生的礼物，开直播的时候那个疯狂送礼物的“土豪粉”也没再出现过，他的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平静，修真界越来越紧张的局势似乎完全与他绝缘，那么多魔修袭击妖修和修真者的事件却似乎离他远远的，偶尔他心血来潮跑去刷刷修真者联盟官方论坛，看到那些伤亡惨重的帖子，甚至会怀疑他和修真界其他人是不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天气渐渐转凉，姜海晏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本来就懒，再加上天气一冷，他就更不想出门了，直到有一天，家里储藏的零食吃完了，他在冰箱里翻了半天，只翻出了小半袋软掉了的饼干。
沈河清已经出门上班了，他下班之后还要去修真者联盟处理一些事情，修真界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魔修越来越猖狂，他每天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姜海晏摸了摸肚子，砸吧了一下嘴巴，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与其指望沈河清回来给他带零食，他还不如自己出趟门。
姜海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终于踏出了家里的大门。
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个个都裹成了大粽子，南方的冬天虽然不下雪，但却是一种仿佛可以钻进人骨头里的湿冷，姜海晏在寒风中打了一个抖，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在超市里买完东西之后，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开始往回走，但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
一开始的时候，姜海晏还不以为然，他对打架什么的可不感兴趣，直到他听到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才忽然停下了脚步。
等等，这个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对方似乎并没有回应，打斗声又起。
姜海晏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朝着打斗声响起的地方走了过去。
很快，他便看到了正处于打斗中的两拨人，不过其中一方只有一个人，而另外一方则有好几个人，一看就是在围殴。
“喂喂，你们几个打一个，还要不要脸了？有本事一个打一个！”
几人闻言，同时转过身来看向姜海晏。
“是你？”
祝澜禾一脸惊讶，显然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姜海晏。
“……果然是你，”姜海晏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祝澜禾神色一凛，“这群人……有可能是魔修！”
姜海晏顿时一愣，他转过头来看向了那几个试图袭击祝澜禾的人，那几个人从外表上来看非常普通，不仅长相普通，穿着也很普通，丢到人群里完全找不着的那种普通……但问题来了，他可一点也没有从几人身上感觉到魔修的气息啊！
“一起拿下！”
其中一个人大喊，但当他们转过脸来看向姜海晏时，却都个个神色一变。
姜海晏还在纳闷他怎么没感觉到这几人身上的魔修气息时，那几个人的表情却像红绿灯一样变个不停，下一刻，就在他准备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那几个人却在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齐齐地转过身去，跑了！
“喂！你们跑什么啊！刚才几个人打一个很爽是不是？现在见到有人来了就怕了？你们不是吧？几个人打两个还怕？”
姜海晏正准备拎着两袋零食追上去，毕竟追人重要，零食更重要，他才不舍得把零食放下呢，但就在此时，已经和那几个魔修打了一阵表情疲倦的祝澜禾忽然身形一晃，便倒了下去。
听到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姜海晏只好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去一看，却正好看到了祝澜禾变回了一只硕大的土猪，直挺挺地倒到了地面上的场景。
看着地上的大肥猪，他顿时傻眼了：“喂，不是吧？这么大一只猪，你让我怎么带回去？”虽然他扛得动，但扛着一只大肥猪走在大马路上……一个小时之后他妥妥地要上微博头条！
倒地的祝澜禾闻言，挣扎了两下，下一刻，他原本庞大的体型便渐渐缩小了，最后变成了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迷你小小猪。
姜海晏耸了耸肩，没有办法，只能弯下腰把那只迷你小小猪抓了起来，捧在了手心。
他盯着手心上的迷你小小猪看了一会儿，忽然陷入了沉默。
这场景，怎么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