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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爱情是一种化学分泌的结果,我能想象出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我有无懈可击的逻辑,至高无上的荣誉,我可以掌控很多人的命运,安排他们的生活;而你只是冷漠地看着我,无奈地耸耸肩,再嘲讽地笑笑说,怎么办,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呢。
有时候,彻底打败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孔原
“姐,这件事一定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干的。”随着罗瑞安的话,竺笛回头认真地看着他,就连屋内一直大闹不止的罗瑞雪也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我们都知道,大哥绝对不会。他和姐姐一样,从不会做任何伤害我们的事。”
竺笛默默点头,认同他的话。
于渺渺很欣慰,原来他们都是如此的信任单文泽。
“小笛……”他看竺笛一眼,“我觉得他没这个胆子。”毕竟,他是最怕被于渺渺指责的人。为了在于渺渺面前卖乖,他倒是什么都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有危险的事情,他不敢。
“如果是我。”他说,“我会直接把她推下楼梯。”
竺笛不懂了,“那我们的嫌疑都排除了还会是谁?!你的意思是说姐吗?!”
罗瑞安沉默片刻,转眸看向罗瑞雪的房门,眼神深邃,“我们都忘了,还有一个人在这个家里……不是吗?”
随着罗瑞安的视线看去,竺笛恍然大悟,“你是说瑞雪自己?!”虽然意识到还有这个可能性,但是这太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没见她那副要杀人的样子?!”
“想要引起姐的重视,想让姐对她愧疚,想让我们都在乎她,重视她,这是个多好的办法啊。”
竺笛沉默了。
于渺渺却笑了笑。
“我不相信瑞雪会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姐。”罗瑞安看着于渺渺,坚定地补充,“你们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她从来就不喜欢小动物,小朋友。我觉得于重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更能让姐你愤怒,担忧。更能引起你的重视。不是吗?”他笑笑,“如果她够有本事,说不定还会选择孔教授。”
于渺渺想起不久前孔原提醒过她,罗瑞雪所有的做法不过是一个孩子想要引起妈妈重视的本能。
那扇门后没有动静了。罗瑞雪不再哭闹,不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竺笛转过头默默地盯了许久,然后再回头看看于渺渺,笑道,“嗯。如果我是她或许也会这样的。”
就像他小时候总是惹是生非一样。无非是为了引起于渺渺的重视。许多调皮的小朋友潜意识里无外乎都是为了这个。
这一整晚,直到第二日下午,罗瑞雪没有出过房门,但只要于渺渺去敲她的门,她都会回一句话——
“我在画画。别管我。”
下午于渺渺带着单文泽去孔原心理创伤研究中心治疗,这一晃,又到了周五。于渺渺有些坐立难安。她既害怕又期待孔原再提起那事。在外等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单文泽走了出来,“姐,孔教授让张助先送我回去,他说他有事要找你。”
果然么。
她能猜到孔原找她干嘛。
而且她又有点事要找孔原帮忙。
忐忑地走进孔原办公室,他正垂头认真地审阅资料,听到她的声音也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她一眼,说了声,“请坐。”后又垂下了头。
有些时候,孔原淡漠得让她觉得换了人。
坐下后,屋内出奇的沉默。她有些尴尬,想问他有什么事,又觉得自己明知故问。以孔原的脾气,他现在的沉默是在等她的诚实。想了想,她把瑞雪的事说了说,也算是和他能有个互动。
可是说完之后,孔原依旧沉默,她只能追问一声,“孔原,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啊?”
他头也没抬,特别敷衍,“如果一个孩子是懒散的,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帮他收拾东西的人。当一个孩子是怕孤单的,那么就一定有一个陪伴他、抚慰他的人。”他看了看桌上的时钟,“就像遗尿症,尿床都是表达遗愿的独特方式,他们不用嘴说,而是用膀胱。他们借用身体缺陷的名义以尿床行为表达自己的意愿。事实上有些孩子总是生病,也只是潜意识里迫切的渴望得到母亲的重视,身体给出了一个反映。所以……在我看来,罗瑞雪的这种表达方式很正常。”
于渺渺笑了,被孔原这么一说,所有的事又豁然开朗。
但接下来,孔原用手中的笔敲了敲右手边那个时钟,“心理咨询十分钟,你要付一万块。”垂头,继续忙,“你这个月的赡养费没了。要是觉得你很有钱,就继续问。”
额。
好像惹他不开心了。
可是,还有更让他不开心的事,“孔原……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不能。”
“……”她尴尬地笑了笑,最讨厌求人,特别是孔原,“我就想……”
“想去看简秋吗?”
又被他猜对了,“简秋的病还有没有希望?”
“没得治。”他说,“你永远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没法治好一个装病的人。”
于渺渺一惊,“她装的?”
“柳银的母亲能想办法送走柳银,简秋的母亲自然也有办法护她平安。”
“这样……”她关心简秋不是为了于重,而是为了柳银。因为如果简秋“康复”,简家认她也是迟早的事。对于这样的名门望族,到时候就牵扯到争夺简家财产的事。只要于重涉足……于渺渺总觉得他是为了柳银而去的。
于重不喜欢她,所以一直憎恨她身边的弟弟妹妹,他不想让她好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付他们。
罗瑞雪是第一个,接下来便是柳银。
接下来又是一阵难以打破的沉默。于渺渺知道自己不能走,干脆起身,慢悠悠地来回踱步,最后来到孔原的身边,微微弯下腰,看向他正在看的资料。
“你忙完了吗?”她问。
“你还有事?”他回。
于渺渺白眼,真想回一句不是你有事找我么!可是她怕又惹到某人的骄傲神经,干脆退步,“我饿了。你不陪我去吃饭么?”
终于,他的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再等我十分钟。”
等待的过程中,于渺渺接了一个电话,是罗瑞安打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的。她刚接通电话,孔原就抬起头轻轻地盯她一眼,这一眼,杀伤力上万,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上一次,她和孔原就是被这群孩子的各种事给破坏的。
“我今天有事,你们先吃。”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问了一个让她不好回答的问题,“……那今晚你还回家吗?”
额。抬起头,看看对面的孔原,他正好也在审视着她。
沉默了半响,她答,“等会儿……再说。”选了一个折中的回答方式,可孔原明显不高兴了。他咧嘴笑了笑,笑得嘲讽,刚挂完电话,他就说了句,“今晚想回去的话,你干脆现在就走。”
于渺渺无视掉,“还没好啊?我都饿死了。”
孔原立即起身,径直向她走来,弯下腰,伸手把她横抱而起,来回看了看周围最后把目光放在正中间那张宽大的书桌上,几大步走过去,将桌面上的东西扫开,把于渺渺放在上面,埋下头毫不犹豫地含住她的唇。
手不停地揪扯她胸前的衣襟。
于渺渺先是顺着他的吻回应了一下,却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孔原的节奏,猛烈而狂放的气势将她层层包围,她突然有一种要被他吃掉的错觉。
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于渺渺头一偏,躲过他的吻,不经意间就问出,“你究竟是谁?!”
刹那之间,孔原停下动作,幽深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她,半响后,他轻轻地问,“我是谁,依然那么重要,对吗?”
于渺渺愣住。选择沉默。
“我不是你爱了那么多年的孔原。我是一个……劣迹斑斑,活在地狱里的人。怎么?你就不愿意了?”
于渺渺回头,看着他。那么深那么深的瞳孔随时都能把她吸入他的世界。
“不管你是不是孔原,我都需要知道你是谁。这是迟早的事。”顿了顿,“在我记忆里,你一直很避讳。”不能说是避讳了,她觉得他在逃避,在隐藏,“你是谁很重要。否则……你不会这样。”总有一个逃避和隐藏的理由。
这个理由一定和她有关。
“或许有一天,你会通过你自己的手,查到我的身世。查到我所做的一切。”
“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对吗?”所以那么害怕被她知道。
孔原往后退开,整理领带,“很好,你又很成功的让我没了兴致。”然后他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我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得到你,却偏偏选了一个最难的。”
她看着他的身影没入在黑暗。
终于明白,她与孔原的禁区就是这点。一旦触碰,一切好不容易用虚假华丽所伪装出来的表面就会瞬间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