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归还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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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你手里的那个……应该是道具……吧？”

    黄濑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陆川手里的那几把闪着可疑寒光的手里剑。

    陆川把手中握着的手里剑一扔，僵着脸转头看他。

    发觉自己挑错了话题的黄濑赶忙缩回了手，尴尬地咳了两声，掩饰性地抓起了自己身边书摊上的某本杂志：“我只是过来买杂志的，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到了你……”

    “绕过小半个东京都，只为了到这个不知名的小书摊上买上一本任何书摊上都有的少年杂志？”陆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少见地有些疾言厉色：“你的家明明是在城市的另一边！就算是坐地铁都要花费不少时间，明明已经受了伤就不要跑远……”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飞快地闭上了嘴巴。

    然而站在一边的黄濑却已经听见了他刚才所说的话。

    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本杂志，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哭还是笑，黄濑牢牢地把陆川锁定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你知道我受伤了？你一直在……关心我？”

    在东京都午后的阳光映衬下，他的眼神简直可以算得上是闪闪发亮了。

    陆川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一时的漏嘴。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黄濑。

    “是啊，我的确是在关心你。”陆川终于打定了主意，对着黄濑轻声说。在说话的时候，他微微侧过头，刻意不去看黄濑的眼睛：“因为我们……还是朋友啊。”

    还是朋友。

    在陆川说出那一句话的瞬间，黄濑原本闪亮着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他挑了挑嘴角，不知是在嘲笑着自己还是嘲笑着陆川地低声嗤笑道：“只是朋友啊……也对，我还在肖想些什么呢？明明已经被那么明确地拒绝过了……”

    我什么时候明确地拒绝过你？

    ↑这句话在陆川的嘴边打了几个转儿，最终还是没有能被吐露出来。

    黄濑看了看陆川，在确定了他不会再对自己说任何话之后，苦笑了一下，在旁边的书摊上付了钱就拿着那本自己根本用不上的杂志转身离开了。

    陆川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开口叫住了他：“等等……黄濑君。”

    黄濑的脚步停住了。他回过头看着陆川，眼神中藏着几丝隐约的期盼。

    看着黄濑的眼神，陆川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紧握着的右手再度紧了紧。到了最后，他却还是上前一步，对着黄濑伸出了手：“这个……还给你。”

    他白皙的手心朝天摊开，其中静静地躺着一颗粉红色的纸质桃心。桃心的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发毛，但从上面的折痕来看，这颗桃心很可能并没有被拆开过几次。

    毫无疑问地，那是黄濑写给陆川的情书。

    黄濑呆呆地注视着陆川手中那封熟悉的信笺。

    陆川咬紧了下唇，再度向着黄濑伸了伸手：“黄濑君，这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还给我？”

    终于意识到了陆川在说着什么，黄濑低下头，死死地盯着那封叠成心形的信，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把什么还给我？……这封信吗？有什么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本来就沙哑的嗓音又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喜欢你啊……小松尾……我喜欢你……”

    “你现在把这颗纸叠的心还给我，又有什么用……”

    “我的心早就已经在你那里了……”

    “早就已经……拿不回来了啊。”

    他深深地吸着气，弓着身子紧闭着眼睛，仿佛在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而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陆川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呆愣了几秒钟后，他赶忙跑上前去，伸出手去想拍拍黄濑的肩膀。伸到一半的时候，陆川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改换了姿态，将黄濑颤抖着的身体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忽然，黄濑抬起了脸，用手臂环住了陆川的肩膀，将自己的身体与陆川的紧紧拥在了一起。

    “让我抱抱你吧……只是抱抱你……”黄濑在陆川的耳边轻声地说。

    他呼出的热气掠过陆川的耳侧，带起一阵轻微的瘙痒。陆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在反应过来之后站直了身子，任凭黄濑紧紧地抱住。

    第一次地也是最后一次，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东京都温暖的阳光照耀之中，仿佛情侣一般，彼此紧紧相拥着。

    而在相拥着的陆川和黄濑的不远处，书摊所处的街角对面，一个赤红发色的少年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抿紧了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原本颜色火红的眼眸里，骤然间掠过一抹金黄。

    *

    傍晚。

    陆川满身疲惫地自东京市内回到家，打着哈欠推开卧室的门打算去冲个澡解解乏。却在刚刚推开门的刹那，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手臂坐在点着台灯的书桌前。

    “哥哥大人？您怎么会……呃，抱歉。”想起了当初走错房间的乌龙事件，陆川赶紧道歉了退出门来，轻轻关上门正打算往另一个房间走，却在脚抬到一半时突然停住了。

    他回头看了看房间外的标识。

    “这的确是我的房间没错啊……”

    陆川疑惑地站在门前，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他思前想后难以决断之际，他房间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赤司正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地对他说：

    “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然后他径自地转过身往房内走去。

    ……哥哥刚才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陆川皱着眉想。

    本能地，他隐隐地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却在左右寻思无果之后，最终还是跟上了赤司的脚步，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整整一夜，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出来。

    直到第二天凌晨，朝阳快要破晓，陆川和赤司卧室之间的那扇门才忽然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赤色头发的身影。

    他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抬起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映出了赤司的眼眸，双眸赫然分别成双色：一边金，一边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