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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蓝靛想要站起来,奈何双腿麻木,怎么也动不了,怎么办,怎么办?
赫连沛炀与赫连允朔都看出了陶蓝靛的异常,只是赫连沛炀不动声色的饮着面前煮好的茶,目光却一直落在陶蓝靛心痛拧着的眉间……她在心痛什么?
赫连允朔顺着陶蓝靛的目光看向坐在马车里的男人,伸出修长凝白的手指点开陶蓝靛蹙着的眉,“阿琛,皱着眉不好。”虽然是在宫外,她现在又是男儿装扮,想她曾经有恩于自己,自己自她嫁入景钺虽不曾与她有过正面交集,却也是一直都关注她的,适才看她面色忧伤,便一时失了态,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所以忙向赫连沛炀说道,“九哥,臣弟刚才逾矩了。”
一旁的赫连沛炀面无表情,只是淡淡说道,“这里是宫外,没有那么多规矩,无妨……”他,一点都不在乎钟离红琛,之所以桌下的手会紧握成拳,是不想被这个女人戴绿帽子而已……仅此而已!
赫连沛炀伸出手臂,白色的袖口被桌上的茶水沾湿就好像没看见似的,丝毫不在意,用手捏住陶蓝靛的下巴,哑声道,“看什么这么入迷?”硬是将陶蓝靛的脸掰正,让她的眼里不得不只有自己。
眼前的赫连沛炀嘴角挂着笑痕,凤眼微眯,只有陶蓝靛知道,他此刻是有多么的可怕,下巴好像要被捏碎了,痛得她眼里只能狠狠看着他,目光却又突然软了下来,灼热的泪滴落在赫连沛炀修长的手指上,唇有些颤抖的轻启,“下去看看,可以吗?”
本以为陶蓝靛会对着他冷言相对,甚至会和他怒吵,却换来她如此没骨气的乞求,她落下的泪都快灼伤他的手了,放下捏住她下巴的手,赫连沛炀不再看陶蓝靛,“当然。”
陶蓝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离开了。
赫连沛炀拿起那杯沾湿他衣袖的茶,看着里面浮着的茶叶说道,“这杯茶脏了,就不该留在杯子里了。”说着,将整杯茶倒在了地上,“不管是什么,都应该留在他自己该呆的地方。”
赫连允朔也严肃了起来,“九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如果你不爱,就不要剥夺她被人爱的资格,你要知道快两年了,七哥也要要回来了”
赫连沛炀抬眸看着赫连允朔,平淡的口吻不怒自威,“允朔,尽管钟离红琛曾经有恩于你,但你要记得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要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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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年间,朔王赫连允朔排行十一,与景帝赫连沛炀同母所生,自景帝登基以来,朔王乃众多王侯中最受宠爱的一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景钺皇朝志-景帝安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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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允朔红色的袖子垂于地面,敛下了眸子,“九哥,今日出宫怕不止是为了带阿琛出来看看的吧,现在阿琛走了,你也该去见她了,不是吗?”
赫连沛炀不语,起身打算离去,赫连允朔不曾侧过脸,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潮涌的人群,一袭蓝衣的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目光死死的急切盯着坐在马车里的人。
“北晟已经归属景钺,这天下已成十二分,西夏此次进京竟与七哥进京时间差不了几天,九哥,不觉得蹊跷吗?”赫连允朔知道今天赫连沛炀已经有些不悦了,也不再多说,转移了话题了。
“朕的七哥向来是江山美人都想要的,只是,一但过贪,得不偿失。”
离开后天,赫连沛炀站在街道旁的一棵树下,看着那随着人流走动的蓝衣公子。
九哥,今日出宫怕不止是为了带阿琛出来看看的吧,现在阿琛走了,你也该去见她了,不是吗?
自己这次竟只是想带钟离红琛出来,反而忘了他的语儿,从前若是想见她,定会提前联系雷月,花月,但是这次他没有……
凤眼微眯,看着陶蓝靛的眸子里迸射出一道寒光,这次时间紧迫,只是抽不出身和语儿相会罢了。
陶蓝靛顺着人流的走向走下去,每一步都是追随者马车里的男人,目光始终触及在男人的身上。每一步都走的沉沉的,她在看着他,他却看不见她……陶蓝靛,他不是关夏!不是!心里,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关夏,尽管他们有着一样的眸子,可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关夏是阳光的,而西夏的司南就算是坐在那儿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如冰的冷冽……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是,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他,想要看着他,多一眼也好,真的,曾经,因为关夏总是爱着她,让她习惯接受这份爱,而现在,失去了这份爱的她竟也会觉得心疼。
“快看快看,是公主啊,她把帘子掀开了!”人们惊呼道,之前后面一辆马车的帘子总是放下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坐着一袭粉色华服的女人的身影,之前她是斜靠在马车里的,应该是小歇了一会儿,现在她是想看看京城里的样子,所以才掀开帘子的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马车里的女人,所有人都想看看西夏第一美人的样貌,可是陶蓝靛没有,或者说她眼里耳里根本没有任何人,任何声音,不禁苦笑,现在的自己竟像一年前的钟离红琛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到了一人身上。
马车里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看向了陶蓝靛,与陶蓝靛目光触及的那一瞬间,眼眸带着肆掠的笑,让陶蓝靛心中一怔,却在下一秒,被人拉走了。
站在树下,赫连沛炀俯身对陶蓝靛说道,“时间不早了,今晚还有宴会,早点回去准备一下可好?”
“好。”弱弱的点头,与司南的对视,让她心怔的并不是因为司南那肆掠的笑,而是她发现自己心里竟没有任何的触动,她害怕自己内心的这种淡然,并为此感到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