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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世界被称作洪荒。洪荒在上古之后,天庭初定,分为仙界和凡界,仙界便是神庭所在,凡界便是凡人走兽所在,修仙这种事情似乎只存在于古老人们代代相传的神话之中,偶有垂髫孩童听老人们说床头故事时会露出或艳羡或质疑的表情,人间修道并不盛行,道士和尚什么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可是,再稀少也不代表没有,“绝对”这种字眼是绝对不存在的。
天庭所在的仙界被凡人窥得真机在当时没有年历的洪荒居然,真的,就实现了。所以后来当人间项家的九妹无意中悟了天道修得长生就实在是再顺其自然不过的事情。
世间总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总会有某些神秘奇妙的契机让吃螃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项家九妹是个痴人。幼时别人家的女娃哭着绣花缠脚无限宅的时候,她笑着爬树玩泥斗蛐蛐;少年别人家的少女愁着相亲定媒继续宅的时候,她疯着骑马打架学武功;到了青年二十多岁别人的女人都有了婆婆有了孩子还或许会面对一堆堆现实的妾婢假想的小三时,项家九妹已经十分自我地不堪家中催促,自行仗剑天涯,腰间不过一壶好酒,身下不过一匹瘦马。
多年后,被那个有着一个男人和n大于等于一的女人的宅院耗尽了青春和激情,终于行至暮年垂垂老矣的老妪们一起八卦时还会嘲笑当年那个不慎靠谱的项家九妹,说着“老人说的话一点没错,从小看到老”等等或惋惜忠诚或讽然乐祸的话时,谁也不知道当年那个抛下一切潇洒放逐于天地的项家九妹和她们已经不是一个境界的人了。
谁也不知道项家九妹如何就能三花聚顶窥得天道,甚至项家九妹自己或许也不能说得如何清楚。
只是当项家九妹回了一趟老宅,发现连门口墙边的青瓦都如此陌生的时候,她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年,一个抖着手杵着拐杖从小巷回家的老头子曾经回头一望,暗暗道:这女人怎么那么像曾爷爷书房的画像?
项家九妹于是来到了仙界,见识了许多她小时候听故事里才有的妖魔鬼怪神仙天兵。而她在修仙道上花费了至今为止所有的执着和激情之后,发现达到的目的也不过如此。这倒不是说她觉得不好,至多只能说无感而已。
无感的背后,是她或许尚未发觉或许从未面对的孤寂。
而这时的神庭已经在天帝的统治下平静安逸了许多许多年,犹如一潭死水。
新闯上仙界的凡人让神庭的神仙们十分头疼。早年他们统治仙界和凡界时便对凡界之人进行了教化,他们很注意这个分寸,既要让那些渺小卑贱的凡界种族知道他们的神通和存在进而产生敬畏服从的情绪。又要适当地给他们些小小的希望和甜头,让他们汲汲一生追求,成就世代信仰。
这种人不需要太多。一千年里出那么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超出预算的意外。
可这个意外,居然还是发生了。
神庭表达了对修得长生和拥有自然法力的凡人十万分的兴趣,并将他们命名为地仙,只是天地有别,高贵的仍然高贵。低贱的永远低贱,地仙再有本事也不能上天庭去兜圈儿。对于这种安排,曾经官方说法是等级管理,后来项家九妹的说法是嫉贤妒能。
项家九妹既然凭借绝佳的天赋和超凡的努力飞升修成了地仙,便字号长生,那时也是一颗纯真的红心。对天庭既没有任何想法,也从不曾想过计较天庭的态度。那时的项长生自以为世间再无所求,于是行遍山河大川。游走边缘无名之界,凭着一身本事和正义爽朗的性子先后结识了鬼婴、邪予、不动和饕餮。
这四个生物中年岁最大的自然是饕餮,但最终跟在项长生身边的却没有它。
初遇鬼婴,他正被他上头四个“相亲相爱”的好兄弟陷害得奄奄一息,几乎要丧了性命魂灵。项长生古道热肠出手相救。从此便被鬼婴惦记上了。
鬼婴感念项长生的救命之情,又仰慕她的强大肆意。所以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跟随之意,并采取了紧盯密随的方式打算叫项长生乖乖就范带他浪迹天涯。可项长生是什么人?她最爱自由最憎约束,幼年其母逼她缠脚之时她就曾一把火烧了那些她见不得的破烂玩意儿,那火甚至烧了她的“香闺”。
所以不堪其扰的项长生拍拍屁股走人,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决定下次遇上这种事情绝不出手。
可是下次,项长生还是出手了。
上古已死,洪荒统一,天庭的低位坚不可摧之后,妖族便渐渐式微,生存空间大大减少不说,成得了气候的妖族也大大地减少了。
在仙界活得卑微憋屈的妖族开始了妖族内部各种种族的混战,而这种混战持续了很长时间之后,谁也没想起来他们的初衷不过是想要选一个最强大的妖,带领他们向天庭呼吁,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
心地善良豁达的项长生遇上的第二个生物是猪妖邪予。那时他正被低等的狼妖们围攻,他的族人早进了狼肚子里。
狼妖们嘲笑这个妖族里最最没用的族群,同时炫耀夸赞着自己的凶猛狠辣,没想到乐极生悲乾坤大变,眨眼的功夫它们变成一堆堆零碎的烂肉,而那个最该在它们的爪牙下被撕成碎片的小猪妖却被人抱着居高临下藐视着它们。
世事当真如此难料,项长生好心授它修行之法,因着前一次的教训,这回没等小猪妖表达谢意便翩翩而去,潇洒自在得很。
可是,这并不妨碍单纯弱小的小猪妖为修行事业贡献了终生,并在后来执着傻缺地寻到项长生,在她面前展露羞怯的微笑,却为她在外面成就了阎罗。如果邪予在醉醒忘生的单纯无害算是本色的话,出了醉醒忘生的他便是戴上了残酷冷血的面具。当他习惯了面具的温度之后,很久很久都没能想起来曾经在山间尽情奔跑耍逗小草的小猪妖。
认识不动有些不同。因为那时的不动既没有被什么什么攻击,也没有重伤垂危,他当时只是很高手寂寞地立于界内传说最高最冷的云雪山巅,傻傻地想天庭在哪个方位,怎么走才会走成一条直线,毕竟听说直线是两点间最短的距离。
那时的不动已经习惯了所有黑色的事物,身上穿的自然是再骚包不过的黑衣。而他的上面是白云重重,下面是白雪皑皑,万里白中一点黑的极度反差让兴之所致云游至此的项长生给惦记上了。
于是一对面貌算是青年的男女在云雪山巅上自我介绍,一个说“我姓项,家中排行第九,外头叫一声项九,那便是我。”一个说“我是魔”。
一阵冷场。
项长生道:“你这衣服真好看,整个界内少有人穿得你这么黑,这么好看的。”
不动道:“我是魔。”这话内涵十分丰富,项长生理解为他大概是想说魔才穿黑色,而穿黑色的魔中他穿得最好看,不可她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去求证。
又是一阵冷场。
项长生道:“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跟我一样来看风景的吗?说实话,从这里看去,只看到满天的云,什么玩意儿也没有。”
不动道:“我是魔。”
要说不动这态度已经十分好的,若不是他此刻心情尚好加上项长生也不像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不是喊打喊杀就是落荒而逃,他也不会开口回答项长生的问题。
只不过,他的回答不是谁都能听得懂的。
项长生无语地瞅着眼前这个面瘫寡言的魔族,心里九曲十八弯了转去,猜想他这意思大概是说因为他是魔,所以他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凭什么?
项长生很识时务地放弃再没话找话自讨没趣,于是转身去看云,一边看一边——也是在找天庭。
爱好旅游的项长生觉得云下的世界已经没什么挑战了,所以很有激情并具有开拓创新意识地想要挑战一下云上的世界。
可都说云上九重天,九重之上是天庭,天庭却不在她眼中。
项长生心中有那么一丝丝迷惑,心想天地乾坤就那么疏远,高高在上的神仙们住的地方难道就真的这么高,这么远,她便是修成长生不老法力无边的地仙,得了天帝一句褒奖也无法窥见其真颜吗?
这个想法在她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的流光,因为在它尚来不及闪成完整的轨迹之时,项长生身侧突然魔气动荡,那袭黑衣瞬息即止,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接开始动手了。
项长生心中热血沸腾,靠着幼时培养起来的那么点痞气心道:好你个魔,河水不犯井水的你也敢挑衅,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人外还有群人,山外还有群山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反击,从高深奥妙的天地斗法到简单粗暴的拳脚相向,从山巅斗到了山脚,又从山脚打到了山巅。
可怜的云雪山可算遭了罪了,等他们一人一魔双双躺倒山巅惺惺相惜数星星的时候,云雪山已经黑白斑驳,像是得了皮肤病的狗。
所以项长生与不动的交情不是低位不平等的救助救来的,而是酣畅淋漓的打架打来的。
而那是没有名字的魔心中清楚,这个对手尚未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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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写累了,上点番外调剂调剂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