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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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旧事年华半似沙

    “教主，这是晓月山庄庄主命人退回来的。”下仆举着一个檀木做成的精致盒子，毕恭毕敬的对着亭子里拿着雕花酒壶却面对着远山发呆的男人说道。

    那人听此身形一颤，却也没有了动静，他的姿势也僵硬着不再变过。

    “把东西放在这里，你走吧。”，过了许久，他这么说着。

    下仆退下后，他终于舍得放下那个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壶，步履蹒跚到了下仆放下的那个盒子前。

    看清上面一朵朵卷着裙含苞欲放的木刻石莲，他看得出那石莲的边角已经有磨损了，于是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晦涩不明。

    这么多年，他每年都会托人把这个盒子送去风·□□的晓月山庄。

    已经是晓月山庄庄主的薛百里也年年送还。

    她最后长眠于那里，那是养大她的故乡，是她因多年不归又深切想念的故乡——她到现在还睡在那个他们初遇的山林，那个看得尽风□□全景的小山头。

    他当时说了什么呢？有没有不合规矩的轻薄？有没有露骨的情话呢？

    也许是一声痞气的口哨，也许是看到美人真心的欢喜，又也许是……

    为了那教主之位满腹的算计……

    而今时光久远，他已经快要忘记还爱她的心情了，他现在只有无尽的孤独苦楚，满天遍野，却只有他一个人吞。

    是的，她死了。死的无声无息，终于让他措手不及，在他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她就像一朵盛放过的莲花，转瞬即逝。

    而孟拂这个名字，足以让他用余生去怀念，去铭记——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

    那曾经，有那么一个美好的女子，等着他，直到红颜枯骨。

    而现在，他手里永远送不出去的盒子里，是他最想要看她为他披上的嫁衣。

    他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这痛苦而又甜蜜的回忆，将跟随着他，长命百岁。

    呐，阿拂，你高兴吗？

    这似水流年，苦痛都无法抹了去。

    【2】一往情深深几许

    我从小就明白，阿拂，是我不能肖想的。

    我被她投喂惯了，所以就上瘾了，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这么认为。

    每天看不见她就是发慌，非得见到她，听她甜甜的叫百里哥哥，我的心里才踏实，唔，就是吃了阿拂给的玉仙酥那入口即化的甜腻腻的感觉。

    开始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我觉得我该远离一下阿拂了，毕竟，她是教主的侄女儿，魔教里身份高贵的大小姐。

    我只是她的护卫。

    逾越不得。

    但如果时光逆转，我一定会跳回到过去，扇醒那个曾经懦弱的自己。

    然后我要告诉他，这个叫孟拂的姑娘，值得你去争取，她是你一生的珍宝，你要爱护她，你要保护她，你要善待她，你要把她看得比你的命还重要。

    因为她就是你的命。

    我还记得阿拂嫁给何以洛时脸上刺目的笑脸，她从来没有对我那么笑过，她说，阿洛会不会和我一样很不安呢？他会不会像我一样激动得脸颊都发烫呢？呐，百里，今天是我嫁人的好日子，你就不能笑一下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扯起嘴角勉强笑了，我心里想——阿拂，你永远不会知道，何以洛要的是什么。

    我早已知道，何以洛搭上阿拂，不过是为了教主之位。

    但是没关系，等到阿拂看清楚何以洛的真面目，我一定会护着她周全。

    所以我暗中看着她因为何以洛爱而不得伤情至深，我看着她为了何以洛以身试药，我看着她像个普通的魔教侍女，就为了能够让自己不那么无聊，她屈身在血腥气极重的药膳堂炼药。

    我看到了一切。

    我终于带走了她。我们终于可以回到那段青葱岁月好时光里去。

    我是那么地开心。可是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

    不过是送到我手上的一抔黄土。

    吴克拼死偷回阿拂的尸体，无奈何以洛的追兵咬的太紧，吴克只得火化了她，千里迢迢送她回归故土。

    那天，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吴克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可不是伤心，我是开心的，是的，阿拂死了，逃开了那人的禁锢，我怎能不开心？我怎么不开心？

    我知道，我在骗着自己。

    我借着段景的力量，挡住了何以洛护住了阿拂的尸骨，我把她葬在了可以看见万家灯火的这里，也许这样，下辈子我们也会像平常人家那样，这样到老。

    如今，我只有站在这个山头，站在她坟包的旁边，日复一日地跟着她看那落下的晚霞。

    阿拂她从小就害怕黑暗，所以我就在这里搭了一间小屋，我住了过来每晚点上通宵的烛火。我想，我得守着她，此生来世，我都得守住她。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